她也发现夏文嬛故意忍着爆笑的神色偷偷地瞥一眼身边的夏文渊,每次在他往自己碗里放那些煮熟的肉片或者蔬菜时,那小丫头都会狠狠地抿着嘴,甚至用手悄悄地掐自己大腿上的肉,想必忍得很辛苦,风轻很怜悯的想着,等会儿吃完了饭要看看她大腿那片肉有没有青紫,要不要给她点药膏抹一抹。
这顿饭风轻吃的好饱。
其实并不是夏家的火锅多么正宗,而是夏文渊这厮总是往她的碗里送,不管是肉,海鲜还是蔬菜,他每一样都会在第一时间送到她面前的餐盘里,发现她不喜欢吃,他就立刻端走放到他的盘子里。
这个动作每一次都会引来夏文嬛的惊讶的目光还有夏玉堂及夫人暧昧的微笑。
风轻真是受不了他,于是只要不是特别反感的东西,都会来之不拒,尽量的塞进自己的嘴巴里。
于是乎,在风轻同学实在吃不下去的时候,不得不转脸哀求的看着夏文渊,用撒娇到肉麻的声音说道:“靖文,实在吃不下了。好饱哦……”
“真的饱了吗?”夏文渊怀疑的看了看风轻的胃部,嗯,色迷迷的样子。这个动作不出所料的引来了夏文嬛倒吸冷气的声音和夏玉堂憋闷的咳嗽声。
风轻暗暗地咬牙,心想夏文渊,你这混蛋给我等着,下次我再收拾你!只是心里骂归心里骂,为了不再继续坐在这里继续忍受食物以及各种眼神的荼毒,她继续撒娇又压低了声音在夏文渊的耳边说道:“真的,肚子都快撑破了……不信,你摸摸?”
噗,夏文渊猛然低头把刚吃进嘴里的几片白菜叶子吐在面前的盘子里,害得盘子里一堆食物全部浪费。然后极力压抑的咳嗽了两声,微笑这扭过头来,拿过纸巾擦了擦嘴巴,握住风轻的手腕,十分温柔的说道:“好。”
“嗯?”这回风轻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这个可恶的家伙,他为什么说好?
“走吧。”夏文渊已经站起来,对夏玉堂夫妇说道:“爸爸,妈妈。轻轻说,肚子有些涨,我去拿消食片给她。”说完,便拉着风轻离开饭桌,转过客厅往后院走去。
二人身影刚刚在门口消失,夏文嬛便把手里的筷子一扔,扬起双臂大声怪叫:“嗷。”
夏玉堂立刻不满的敲敲桌子,呵斥:“叫什么叫?香山上的狼都被你引来了!”
“爸爸,香山上没有狼,那儿在几百年前就是皇帝行宫驻地,常年有官兵把守。现在更是旅游景点,一年四季都有人游玩。狼早就绝迹了。不过咱们家倒是有个色狼,已经被轻轻姐姐引走了,你放心吃饭吧。”夏文嬛说的很认真。
夏玉堂也着实被气得很到位。
夏夫人捂着嘴巴偷偷地笑,一边劝夏玉堂别跟孩子们赌气,一边瞪那个开心果女儿。
夏文渊拉着风轻直接去后院。夏家的府邸是前朝某个王爷的别院,花园式的庭院,花木扶疏之间,一所所小院落独门门独户,很是方便。
夏文渊的院子在主建筑后面不远的一片松柏之间。五间古式建筑依然保留着历史的斑斑驳驳,窗棂上暗淡的色彩还有廊柱以及廊檐下的雕梁画栋都锈迹斑斑,似乎是在诉说这里曾经发生过的故事。窗户上没有玻璃,而是糊着厚厚的棉纸,仿佛是就旧年时的样子。
“这是我在家里的时候住的地方,这几年基本不在这里住了,都是有时间就进来坐一坐。原来的时候,只要从部队回来,我都会把自己关在这里面读书,有时几天都不出去。”夏文渊站在院子里环顾了一圈,颇有些感慨的味道,“想想,还是做个自由人好。不像现在,总被那些庶务缠绕着,想做的事情一件也做不成,不想做的事情还非要去做。”
风轻没理会夏文渊的感慨,只是专注而惊讶的看着院子里的参天古树,又走到门窗前抚摸几下雕琢的十分精致但却已经破旧的门扇,还有廊檐下的画栋,廊柱下石墩上雕刻的花卉草虫,忍不住叹道:“想不到这里居然会保留着原来的样子。”
“我特意叫他们别动的。修缮过的屋子虽然看上去舒服,但到底是破坏了些什么。进去看看吧?”夏文渊推开房门,带着风轻进了屋子,屋子里亦是一套古玩一样的家具,只是屋顶垂下一根电线,上面吊一个节能灯泡,有些破坏整体的美感,但已经十分难得了。夏文渊指了指电灯笑道:“这个没办法,当初父亲从军部提上来的时候分到这所房子,里面就已经装了电灯了。况且这样的屋子如果真的要住,肯定不能点蜡烛或者煤油灯。我当时经常看书到半夜,万一睡着了失了火,可不是小事。”
风轻点点头,看着满屋子的书籍问道:“这些书你都读过?”
“都过几遍了吧。”夏文渊看着那个占据了一整面墙的古式书架,像是看着极其心爱的东西,“这些书能保留下来不容易,这里有的书博物馆里都不一定有。父亲很多次要求把这里的古书捐到博物馆里去都被我拒绝了。不是舍不得,我是不放心那些人。”
“嗯,其实在你这里的确比在博物馆里好。放在那里,根本就没人能看的懂。”风轻从书籍中挑出一本线装古本,打开来看时,却是一本宋版的野史杂谈。再看看那些书,也都是和中国古文化相关的书籍,儒,道,兵,法,墨等诸子百家的史籍文献十分的全面。饶是风轻从小在笑苍宇的严格督促下读了不少书,这里面居然也有她没有涉猎过的。而夏文渊却说读过几遍了,想想真是不可思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