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征服世界不容易,女人征服男人也同样的不容易。
他们通过力量,通过谋略和强敌抗争,她们则通过巧思通过毅力来与岁月抗争。
强敌可以俘虏,用更强大的力量让他们服从自己的意愿;但岁月却不能逆转,不会让女人永远年轻。
所以,当夏夫人看着镜子里年轻了十岁的自己时,心中的激动是无法言喻的。恍惚中,她竟然模糊了双眼,清亮的眼泪缓缓地滑过她润泽的脸,落在胸襟上,深入雍容的锦缎之中,化为一点淡淡的痕迹。
“妈妈。”夏文嬛从她的背后抱住了她适中的腰身,劝道:“妈妈,这是好事呀,您怎么哭了。你看你一哭,倒好像是轻轻姐姐做错了似的。我知道你是高兴啊,可轻轻姐姐却会觉得尴尬,好像人家一片好心却做了错事似的。妈妈,我看你不仅仅脸上变得年轻了,连心情也年轻了呢,都跟小孩子一样的哭。”
夏夫人被女儿的话逗得笑了,转身捏住了夏文嬛胖乎乎的脸蛋儿骂道:“死丫头,敢跟妈妈耍贫嘴。回头告诉你父亲,罚你站一晚上的军姿,不,蹲一晚上的马步。”
“哼……都不知道是谁在人家蹲马步的时候偷偷地往人家屁股底下塞凳子……”
“喂……”夏夫人脸色一红,伸手捂住了夏文嬛的嘴巴。
书房门口,夏玉堂神色诧异的站在那里,看着美丽的妻子和女儿扭做一团,恍惚中穿越了时空,回到了十年以前。
“老夏,看什么呢?”夏夫人的手从女儿的脸蛋儿上拿回来,羞涩的笑笑,转头看着风轻,又忙解释道:“你看你夏伯父,真是老了。这才几天呢,不认识咱们轻轻了吗?”
风轻微笑,心想他认不认识我有什么重要,关键是不认识你了吧?不过心里想归心里想,嘴上却十分客气的同夏玉堂问好:“夏伯父,您好。”
“嗯,我有点公事出去了一下,轻轻,别客气,坐呀。你看你伯母,一高兴把什么都忘了,只跟孩子似的玩笑,也不招呼轻轻坐,水果呢?七丫头,给你姐姐拿水果吃。”夏玉堂对风轻的客气感觉到了几分生疏。或许并不是风轻要生疏,只是他自己心里因为风轻父亲的事情感到深刻的内疚,俗话说欠账还钱,而自己则欠了人家一条命啊!
“伯父,你都说了不用客气嘛。我都不客气了,您还说这些客气话。水果我自己会拿呀。”风轻说着,自己拿了个橘子慢慢的剥皮。忽然想起夏天见这老头儿时自己曾把他丢进水塘里去,风轻的嘴角隐隐的带了几分得意的微笑。哼,老首长嘛,身手也还一般般了。
“好,好!这儿就是你的家嘛。以后来了燕京不要住在外边了。叫你伯母把后面花园子里的那个小院子收拾出来,就住家里好了。”夏玉堂点点头,在风轻刻意表现的随意中撇去了心头的几分愧意。
“啊啊啊,爸爸,你囚禁我一个还不算,难道连轻轻姐姐也要囚禁了吗?”夏文嬛立刻反驳,“不要不要!轻轻姐姐,你那里很舒服啊,我都想搬过去和你一起住呢,家里实在是一点自由也没有,如果爸爸真的想照顾轻轻姐姐,还不如给我们多些钱,或者干脆在外边再买一栋房子,更好一些。”
“你想的美!再不好好上学,我一定把你送到西部边疆的部队里去,把你直接囚禁在沙漠里,看你还胡闹不胡闹!”夏玉堂被夏文嬛的话气的胡子都翘起来了,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以示警告。
“唔……妈妈,他到底是不是我的亲生爸爸呀?”夏文嬛小声咕哝一句,在夏玉堂横眉冷对之下躲进了夏夫人的身后。
夏文渊适时的赶来,站在门口叫了声:“爸爸回来了。什么时候可以开饭?”
夏玉堂回头,剑眉一挑,没出声。不过那眼神的意思夏文渊懂,这老头在诧异的问:什么时候夏家最痛恨厨房的大少爷也会问这样一句话?
回答父亲的无声询问,夏文渊也有他的眼神,不过是轻轻一眯,原本凌厉的星目竟然成了弯弯的笑意,这淡淡的笑意在他英挺的方脸上有些诡异的色彩,不过夏玉堂懂了,因为他这个独一无二的儿子眼神没看老子,而是瞅着他老妈笑。
,英雄难过美人关啊!
夏玉堂懂得,因为他也是一代英雄。
这顿饭吃的真的很开心。
夫妇父子母女兄妹一家人加上风轻这个被视作没进门的媳妇的新人,夏家的饭桌上,少有的和谐。
夏文渊好像第一次在吃饭的时候没有板着个脸好像一家人都欠他二百万似的,还时不时的给父母,妹妹还有身边的风轻夹菜,问这个好不好吃,那个可不可口,汤咸不咸,肉烫不烫之类的鸡毛蒜皮的小事。
夏文嬛也是有生以来第一次没把不爱吃的青菜挑出来往夏文渊的碗里扔,也没有去夏夫人的碗里去挑肉。更没有和她的父亲抬杠拌嘴,气的老头子拍桌子摔筷子的发脾气。对夏文渊的反常表现,也绝对没有表现出异常的惊讶更没有当众揭穿他伪善的嘴脸。
夏夫人很是幸福的享受着夏玉堂十几年来没做过的绅士举动,在她放下筷子的时候递过纸巾,或者在她轻声咳嗽的时候叫人端茶来,或者偶尔往她的碗里挑一些火锅里很难捞起来的贝类的鲜肉。
不过,风轻还是看出来了,这家子好像也是头一次这样和谐的坐在一起吃饭,因为她发现夏玉堂在给夏夫人做那些体贴小事的时候,笨手笨脚的,偶尔会弄洒了汤或者碰翻了调料盒,弄得他们两个老人面前的餐桌上乱七八糟,而夏夫人却并不怪他还一脸幸福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