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祖僧璨大师(公元?——606年)。出生于北齐时代,是隋朝禅僧,原来是一位虔诚的居士。
周武帝灭佛,势头甚汹,二祖慧可南避,假装疯癫,隐于舒州皖公山,弘扬佛法,大兴教化。此时,大师已八十岁了。遂遇到三祖僧璨大师,付法之後,吩咐他好好保护衣钵作为证据,并应隐遁,以避免人们之嫉妒及迫害。
僧璨住山中,40来岁,没有人知其身世、姓名。生有顽疾,全身长疮,困苦不堪。他见慧可九十高龄,依然精神矍铄,思维敏捷,声若钟磬,早有拜师念头。现在经大师点拨,悟性大发,内外贯通,于是衷心表示拜师之愿。
一天清早,慧可正在白云清泉间的草庵面壁。居士欲进,见慧可大师跏趺而坐,仪容端穆,便肃立门外,不敢惊动。
居士从早站到中午,不免有点饥肠辘辘,但慧可依然入定,寂然不动。于是只得一直等着,直到红日西下,天渐向晚。居士听到一声咳嗽,知是慧可出定了,这才掀帘入,即倾身拜倒。
慧可连忙将他扶起,让他坐下,又让侍者沏上清茶,“居士请用茶,不知居士屈驾光临草庵,有何指教?”
居士答道∶“我来皈依和尚,学习佛法。”
二祖说∶“你病得这个样子,这样不清净,怎么可以学佛法呢?”
居士就恭敬地请问说:“我是个有病的人,而您是一位和尚,但我们的心又有什么分别呢?弟子身患重病,苦不堪言,自知作孽深重,有此业报。所以特地来恳求和尚慈悲为我如法忏悔业障。”
二祖一听,知此人有些来历,便说∶“不要讲,不要讲,我知道了。好吧,那你将罪来,与你忏悔。”
居士当下回光返照,忽然领悟说:“觅罪不可见。”
慧可有心度他,经过半年多来的静里观察,见居士容貌清癯,举止轩昂,谈吐雅察。现在见他欲求忏悔,知道时机成熟。慧可便试探他的根器,说:“我现在已经为你忏悔好了,你就皈依佛,皈依法,皈依僧三宝吧!”
居士本来对佛法甚喜好,于是趁势问道:“我拜见了大师,应该是见到了僧,但还未知世间何者是佛?何者是法?”
于是慧可便说:“是心是佛,是心是法,法佛无二!”
居士悟性高,即便说:“如是说,心即佛,心即法,法佛不二,并无区别。莫非是人心执着,才强加区别?”这就是我国禅宗心佛一体论,奏出了早期的妙音。慧可微笑,领颔称是,说:“老衲知你根器不浅,现在一试,果然!”
二祖乃以法传之,并嘱咐他隐藏,以避又遭除害。又说:“且莫让人知我已传法予你。”
过了几天,慧可即为居士剃度,对他说:“你现在是僧宝了,我为你取法名为僧璨。”
僧璨大师为了感师为他忏罪的深恩厚德,就放下身心,在祖下执侍巾瓶,做侍者达二年之久。
慧可此时,但见有缘众生,即予度化。因他与众生有缘,故很多人相信他。昔时毒害达摩的余党,去官府诬陷慧可是妖怪,迷惑众人崇拜。周武帝轻信,即下圣旨令当地官府,捉拿慧可大师,他脾气很大,什麽也不怕,竟坦承自己是妖怪,即被判斩首示众。
慧可告徒众:“我当此果报”。他感到悲伤的是佛法於他在世时,还未能广被了解。他说佛法到第四祖时,将会落到名相上,有名有相,便著於名相。哭罢,就命刽子手行刑。刽子手举刀就砍,并无血出,只一腔白“血”。人修行致极即为纯阳之体,体内血液皆白如乳。
监斩官具实奏明周武帝,武帝乃知错杀圣人。人体纯阳无阴,因为无漏,没有无明,阴亦成阳。皇帝知慧可大师是真正的肉身菩萨,十分忏悔心道:“有真菩萨,朕不加以保护,反而将他杀了。”于是下令文武大臣全都皈依二祖。
慧可大师把正法眼藏与衣钵,传给僧璨大师为禅宗第三祖,并开示说:“是心是佛,是心是法,佛之与法,本来无二,平等一如”的真理。并嘱咐他隐藏起来,以避菩提流支余党的杀害,又说∶“且不要让旁人知道我已传法给你了。”三祖僧璨法师也学二祖一样假装疯癫,默默地到各处教化众生。僧璨晦迹隐形,归舒州(今安徽潜山)皖公山安住,往来太湖司空山,十多年竟然无人知道他的来历。山上本来有很多豺狼虎豹,但他一开始住山时,那些动物都搬家了。
他传法给四祖道信禅师后,三祖就设千僧斋。斋毕,对大众说∶“你们认为结双跏趺坐死是最好的,现在我给你们看看一个特别死的样子。我的生死自由,不受时间的限制。”
说完之后,左手攀着树枝,把脚跷起来,就奄然圆寂。
皖公山改为三祖山,其山谷寺有三祖僧璨大师塔。宋黄庭坚居此寺,因自号山谷。
虽然僧璨寂灭,但其一句对四祖道信所言“谁束缚了你?”让人自己解放自己,受用至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