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声“明”吼出来后,我立马就后悔了,这一声大呵犹如平地一声惊雷,刺破天际,萦绕空中,久久不能平息,运转始气后居然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根本就是在我预料之外的事。
我正百思不得其解,突然一种紧张的感觉油然而生,我体内似乎有什么东西要破体而出!撕心裂肺的痛楚猛然爆发,我跪倒在地,痛不欲生,我想喊,张开嘴却什么声音也发不出,倒在玉米地里翻滚着。
我仿佛看到无数的气流涌动,我怀疑是不是疼痛过度产生了幻觉,但是那些气流是如此的真实,气流不断翻滚,变成如同人一样的形状,其中有一道气流由灰变红,极速下降,烙印在我手心上,一股烧猪蹄的糊味弥漫开来。
我身体里那种撕裂的痛楚让我涕泪交流,手上又来这么一道红烧蹄膀,我嘴上只能发出嗬嗬嗬的声音,心里把著作这本巫统纳天地的舜王全家都问候了一遍。
这时一位老农跑了过来,提起我的衣领不问缘由,一记老拳便揍在我肚子上,我像一只煮熟的大虾,被老农拧在手里,张大嘴痛苦的呼吸着,清口水直流,还没缓过劲儿,又是一拳揍在肚子上。
老农开口说到:“行啊!偷玉米啊!还现偷现烤啊!烤了你还大叫一声让我来看啊!我早怀疑我的玉米肯定有人偷了,原来是你小子,终于被我逮到了!”
我说不出一句话,老农的这两拳打得我内脏仿佛都粘到了一块,但是身体上那种撕裂的感觉却消失不见了,只有右手还有被烧过的那种火辣辣的疼。
这老农明显是刚吃过晚饭,嘴里一股酒气,提着我往回走去,我迷迷糊糊的看着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指指点点的说着什么小小年纪不学好,什么先绑着,交给派出所……之类的话,我两眼一闭,什么也听不到了。
黑暗中,我感觉自己就像在烤火,很舒服,暖暖地,我试着睁开眼,却发现睁开眼也是一片漆黑,难道在做梦?怎么感觉如此真实,我试着伸出手,感觉是把手伸出去了,但什么也摸不着,也看不见。
温度越来越高,我已经感觉受不了了!张嘴大喊到:“行了!别TM再添柴了!要把我烤熟了!”这声音仿佛只有我能听到,温度还在继续升高着,我连吸进肺里的空气都是灼热难耐的,黑暗中我无所适从,感觉自己在奔跑,但怎么也跑不出这种灼烧的感觉。
我艹!那位农民伯伯不会把我上火刑了吧!不至于啊,况且我真不是偷玉米啊!
我的意识在这灼烧面前,似乎显得十分脆弱,从最开始的清醒,到渐渐模糊,我要死了么?爸,没能救到你真的很对不起,是我害了妈还有你,一切都是我的错,从出生就给您带来不幸,长大了还让您经受这样的折磨…奶奶,我要来找您了是吗?您粗糙的手掌摸在我脸上虽然有些刺痛,但是我好怀念那种感觉……
一切仿佛归于平静,就像大地和天空,地震过后是万物重生,雷雨过后是郎朗晴空。
我睁开眼的时候,看见的是漫天星辰,我在哪?翻身起来活动活动手脚,发现自己完好无损,环顾四周,我居然在一个干枯的河床里,还好背包还有钱财都在,难道之前发生的一切都是梦?
我看到我右手手掌上那个一指长短的淡红色人性图案,便知道之前的一切都是真实的,但为什么我会在这?而且更加奇怪的是,我的奶油肚子不见了,掀开衣服,是平坦的小腹,我摸黑翻上河岸,发现离县城并不远,饥饿感如潮水袭来,饿得我两脚一软,差点没摔下去。
这又是怎么回事,难道之前一直供给我能量的是小腹内的始气?而现在我再感应的时候,发现小腹内空空如也,传来一阵阵的无力感。
记忆中突然冒出来吸收天地元气的法门,我静坐于河岸边,尝试着记忆里巫统的吐息方法,感觉自己全身上下的毛孔全都打开了一般,随着我调节呼吸,身体也在呼吸一样,虽然还是饥饿但食欲不如刚才那么强烈了,我站立起来,略显生疏的做完一套动作,这动作在脑海里就像与生俱来一般,那么的熟悉,但做出来却又十分晦涩。
仿佛大鹏展翅,鹰击长空,又似金鸡独立,猴子偷桃,我不知疲惫的一遍又一遍练习着,动作也越来越纯熟连贯,配合着吐息的法门,感觉周围的气流随着我的动作在我身边萦绕不息,身体也呼吸得很欢畅,不知不觉汗出如浆,又蒸发在头顶像雾像云,凝练不散。
打完收工,身体四周的气流散去,头上雾气也随之飘散,东方天际已经泛白,我浑身轻松,完全不像运动了一晚上的人,我来到镇上昨天吃饭的地方,吃了一碗牛肉粉,填饱肚子顺着昨天的路来到了那片玉米地,还真给我糟蹋了一大片…
没过一会,昨天那老农挑着水走过来,一看是我,嘴巴张的大大的,愣了半天说到:“你,你怎么回事?我活了几十岁,还没见过像你一样跑这么快的,你真是个小兔崽子…”
我拱手作揖,给老农鞠了一躬赔了不是,说出自己昨天不是有意破坏这玉米的,也不是来偷玉米的,并拿出一百元当作赔偿。
老农听后连忙摆手“我昨天也是喝醉酒,趁着酒意过来一看,糟蹋成那样,庄稼汉对自己的粮食就像孩子一样,当时也没忍住,打了你,我也怪不好意思的,钱就算了,问题是你昨天突然昏迷不醒,口吐白沫,我们都慌了神,我以为我下手太重,酒都吓醒了一大半,这正说送你去医院,你突然爬起来,风一样的就跑了,那跑的…啧啧,比那汽车都快,这是怎么回事?”
我听完老农的叙述也感觉一个头两个大,现在这身体里面的秘密太多了,昨晚微莫名其妙的打了一晚上的拳居然精神倍佳,现在又是风一样的男子…
我不知道如何回答老农的话,又无意编织谎言欺骗,叹了一声说到,我也不知道。
老农白了我一眼,那意思是说哄谁呀,当我傻么……
告辞老农,行走于田间小路上,关于昨天发生的一切,我怎么也想不明白,手掌中的小人颜色似乎又变淡了些,我回忆巫卜中的记载,恍然大悟,这便是占卜的结果,本来载体是龟壳,但我没有材料所以印在了手上,巫卜会随着距离改变颜色和温度,颜色越淡距离越远。
细细感应下,隐约给我指引着方向,我欣喜若狂,缕缕记忆浮现,我大概知道了昨天是个什么情况,原来这巫卜是一种消耗精气血的术法,有辅助材料的时候会把一些因果和消耗转移,比如龟甲,一个老龟甲可承载许多的因果,虫蛭则会转移一定的气血消耗。
我冒冒失失的什么也没准备,消耗的全是自身气血,沾染所有因果,所以昨天才会有身体撕裂般的痛楚,那是气血消耗殆尽,灵魂即将破体而出的表现,到那一步,我就真的消逝世间,陪奶奶去了。
结果好巧不巧的碰上了醉酒老农,他两拳下去打散了凝聚腹内的始气,游离的始气从丹田串到身体各处,这是一个相当危险的过程,还好幸运站在了我这边,消耗殆尽的躯体疯狂的吸收着游离的始气,正好补充了身体的精气血,多一分则内脏爆裂,少一点则器官枯损难以复原,如今始气与我身体完全融合,已然身体素质已经上了不止一个台阶!
想通这点,我冷汗不自觉的已将后背沁湿…这便是天意吧,命不该绝也因祸得福啊!
默默感受着手心的热量,心中有了大概方向,虽然不知道那个方向是哪里,但至少有了目标,心中敲定先坐车到西昌市,那伙人既然来自CD,还是到了CD再说吧。
返回县城,没有停留便坐上前往西昌市的汽车,车辆沿着盘山公路前行着,感受到手心里的温热,心中却是滚烫的,爸,等我,我一定要找到你,一旦发现你的行踪,我就…我就,我就立刻报警,叫警察来救你……
实力有限啊,我这小胳膊小腿的,和龙三爷那种肌肉型猛男,怎么比?师父说的手可摘星辰,怕也只是那个年代才有的事吧…您老人家在天有灵千万别怪我不知上进啊!我其实很努力的!
快要到西昌的时候,手心中的小人颜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加深着,我心中狂跳,看着手掌中深红色的小人,感受到方位,到站便冲下汽车一路狂奔,但奇怪的是方位肯定没有错,手心里的小人颜色却越来越淡,跑了好一阵,心中只能隐隐的感受到大概的方位了,这是距离越来越远的表现。
我沮丧的停了下来,冷静下来一想,这伙人离开西昌的途径有很多种,火车,飞机,汽车,无论哪种都不是我双腿能赶上的,乘上一辆到火车站的公交车,在火车站买了一张到CD的票,一切到了CD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