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谓舍得,有舍才有得,舍得之间解释出的是大道循环,我是在一个艳阳高照的中午醒来的,除了腹中饥饿精神饱满外还有些口干舌燥,我坐起来伸了个懒腰,身上衣物已经干了,穿的是我从酒店出来的便服,鞋子不知道哪去了,就穿了一双破洞的袜子,身上有许多蜘蛛网,身下已经长出了蘑菇,我自嘲的笑笑,我去,就睡了一晚上,至于成这样么?现在满脑子都是奇怪的东西,还会一门夏朝语言,这什么节奏?
南柯一梦,一梦千年,奶油肚子还在,但是明显小了很多,整体看上去还是比较和谐的,我仔细想了想,我的师傅颉为了保护我的大脑,不会在那么多的信息冲击下变成白痴,给我的大脑设立了一道防线,会慢慢的熟悉和应用他所留给我的那些知识,其实对于我来说,根本没有任何改变。
但目前的情况是,我身无分文,而且不知道身居何处,往回走又怕遇着龙三爷那伙人,往前走又怕越走越远,迷失在松树林,脑海里回想起颉对我说的,大夏人,从来不磨叽,对呀,我磨叽个啥,走就是了!
饥肠辘辘的前行着,也不知时间,不觉疲惫,我是一个饿怕了的人,对于挨饿有种本能的恐惧,再难吃的食物我都会珍惜,绝不浪费,因为一但有一天失去了才知道浪费的是可以救命的,快要天黑时,我终于看到远处有灯光,兴奋不已的我一阵狂奔过去,居然是一条柏油路。
远远一辆面包车开了过来,我使劲的挥舞着手臂,就像跳大神一样手舞足蹈,面包车停下来,一个中年人摇下车窗看了我一眼说,没疯吧?
我高兴的顾不上面包车师傅言语间的不善,满嘴答应到,没有没有,我是落难到此处,穿过这片松树林才到路上的,你带我一截吧,只要到有人的地方就好。面包车师傅点了一支烟,吸了一口带着烟说到,到龙泉,50块不少,有钱就上来吧。我满脸沮丧,叔叔,你行个好,我真是落难至此,身无分文,眼看天就要黑了,你就顺路带我一截吧…
面包车师傅左右看了我几眼,嘴里念叨着算我倒霉,我就不该停车的…上来吧!
我兴奋的拉开车门就上去,从后视镜里我看到自己的模样差点给吓傻了,头发就如同鸟窝一样,插满了松针,衣服已经破败不堪,有许多蜘蛛网,要不是面容稚嫩,估计任谁都不会载我吧。
面包车师傅姓罗,我一口一个罗叔叔叫的他笑容满面,他问我,小新啊,这个松树林可有好几十亩呢,那边可就是另外一个县了,看你年纪不大,还挺个奶油肚子,是不是淘气离家出走,迷路了啊?
我满嘴跑火车,不是,我和同学几个探险呢,谁知道走散了,我的包也在他们那,鞋也跑丢了,这都一天没吃饭了。
罗叔是个水果贩子,车上水果到不少,顺手抄了两个大苹果塞给我说,吃吧,你记得你罗叔就行,以后到龙泉了,照顾下我的水果生意,也不枉我带你这段路。
我往嘴里塞着苹果,一边答应着,心里却暗自发苦,这世间,还是好人居多的啊,这份情,怎么也得还上,可是拿什么还呀,这苹果那么大,一个苹果估计都得买两三斤米了吧。
罗叔哼着歌,一路疾驰,吃下两个苹果,终于好了许多,不多时便到了龙泉,我在车上将自己头发上的松针收拾干净,才勉强不那么狼狈,衣服裤子是没法了,下车和罗叔告别的时候,罗叔硬塞给我50块钱,还有两个大苹果,对我说到,帮人帮到底,这天已经黑了,你这模样也没谁敢收留你,钱虽然不多,够你打电话还有买点东西吃,叫你家人来接你吧,再见!说完在我感激的目光中消失不见,我向罗叔鞠了一躬,默默记下此番恩情。
我此刻一筹莫展,街上的行人看我的眼神就如同看一个叫花子,是那么的落魄不堪,我走向一个小卖部,那有公用电话,想着先给家中打个电话,因为我跑了,那些坏人会不会去找我的家人,这可不好说。
家中唯有一部座机,父亲没有手机,电话拨通后是那种短促的忙音,内心突然一顿,不好的预感让我头皮发麻,我接连拨了很多次,直到老板对我吼到:“喂喂喂!你有完没完,这不是玩具,拿起来又放下去,有意思啊?快走开,别妨碍我做生意!”
感情这老板把我当一神经病了,我连忙解释,把钱拿出来,说我有钱,我也不是神经病,我迷路了,步行到这,想给家里报个平安,只是电话打不通…。想到我奶奶,还有父亲,要是落在那些人手里会受到怎样的屈辱,我眼圈一下就红了,眼泪流下面颊,老板看我如此,也确定不是神经病,招呼我进店坐下:“看你年纪轻轻,也就十五六岁,家是哪的?”
我如实回答,并说明自己在CD读书,和同学游玩至此,才落魄成这样。老板说:“唉,我也有个孩子,像你这么大,一点都不省心,他还有些换下的衣物,都是平时踢球穿的,你不介意的话先穿着?”
我哪里还会介意,我身上这件便装都快衣不遮体了,说着感激的话,老板拿出一套球服和一双球鞋,虽然满是泥土,但是比我这酸臭破烂的行头好上百倍,感谢过后,连忙换上,老板对我说:“这过去就是派出所,你家人不知道多担心你,电话联系不上先去找警察,他们会有办法的。”
我再次感谢后赶紧找到了派出所,进去有一个值班警卫,头上一个显示屏显示着今天的时间,2005年10月18日,我有点头晕,那个警卫看完站在那儿发愣,问答“小朋友,你干嘛啊?有事吗?”
我认真的问到,叔叔,今天真的是10月18日?警卫说到:“对啊,你有什么事吗?需要我帮忙吗?”我的天,我离开酒店才9月15号,这都一个月了!我一急,边哭边陈述着发生的事情,当然我师父颉被我刻意隐瞒了,但是说到我被人往肚子里灌风的时候,这执勤人员还是不可思议的看向我,我述说着发生的一切以及如何逃出生天,如何到此,那警察也觉得事有蹊跷,连忙打了两个电话,一个是打个局里领导,一个是打给CD公安的。
挂了电话他用严肃的眼神看着我说:“你是不是叫夏新?”
他说出我名字的时候我就已经崩溃了,嚎啕大哭着,叫他赶紧救我奶奶,那些坏人说过,会找我的家人,快啊。
他说:“先稳定下情绪,你的事情我大概知道了一些,所有派出所都有接到通知,关于你失踪的事情,那个,上面交代我带你去医院,我们必须要检查一下那些犯罪分子是不是在你体内藏毒了,这关系到你的生命。”
我止住哭泣,呜咽说到,我想回家!
所里来了很多人,七手八脚的带我到了医院,让我洗了个热水澡,检查结果当然什么也没有,第二天清晨我便乘坐警车踏上归途,途中我还得知王志已经锒铛入狱,人民公仆不辞辛劳,跋山涉水把我送到了我的老家,沿河而建的一个小村落,甚至连名字都没有。
邻居老大爷坐在门口抽旱烟,一看见我连忙走上了说,“小新啊!你可算回来了,那个,有些事情,我不知道怎么跟你开口,你真是个苦命的娃啊!”说着大爷表情悲伤,我心里突然跳漏了一拍,颤抖着问我奶奶呢?我爸呢?大爷摸着我的头轻声叹道:“你父亲跟着一伙人走了,说去找你了,你奶奶,她…她…去世了…”
这话如同一个炸雷,炸的我脑子变成一堆浆糊,嗡嗡作响,眼泪顺着脸颊止不住的往下滴,我不知道怎么进的家门,如同一具行尸走肉,很多人和我说话我根本听不清,家里摆设一如既往,只是有了厚厚的一层灰,我轻抚屋内一张发黑的藤椅,奶奶常常和我说,这藤椅是你爷爷亲手编的,我坐了大半辈子了,藤椅的纹路仿佛奶奶粗糙的手“啊!!!这不是真的!!!不可能!不!…”
情绪在这一刻爆发,内心仿佛一团火焰,我看到的一切都是血红的!有邻居上来拉我,却发现我力气很大,根本不像这个年龄应有的,送我回家的警察也过来拉着我,我如同一头蛮牛,随意就甩开他们,冲到院子里“无论你们在哪!…我都会找到!…报仇!…”声音在大山里萦绕,亢扬不绝。
“宁!”一个低沉雄厚的声音在我脑海里响起,我停止了哭泣,只是心痛仍在那里,随行警察让我和他们一起,去镇上做个交接和笔录,他拍着胸脯说到:“你放心,政府会解决一切困难,让你们父子团聚,不要义气用事,要相信政府,相信人民警察!”
我不想说话,那种失去至亲的伤痛让我无法释怀,我浑浑噩噩的跟着他们办完一切手续,我暗自决定,要用我脑袋里的知识,改变自己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