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不——”
巫天冬猛然惊醒,满头大汗惊魂未定的抱膝坐在床上。
又是这个梦。
自从她五年前因心力交瘁大病一场昏迷了两年以后醒来,她就经常做这个噩梦。在梦里,巫天冬会看见许多支零破碎、模糊不清的画面。到最后,却是一个面容模糊的女人独自躺在血泊中,远处仿佛传来一声哀戚的叫喊。那是一把沙哑的男声,但巫天冬却从来都听不清楚他叫的到底是什么。她想,大概他叫的是那个女人的名字吧。而每当这个时候,巫天冬就会突然从噩梦中醒来,梦里所看到的那些场面醒来后也会被她遗忘了许多。
这个噩梦是当她白天心神不宁时夜晚才会出现。三年来,巫天冬已经数不清她到底做过多少次这样的梦了,她只知道自己每一次被惊醒后都会头痛欲裂,脑子里好像被人硬生生地塞进了些什么一样,根本无法再次入睡。
她曾经把这个梦告诉萧笙,那时,她分明看到萧笙眼里喷薄的怒火。巫天冬不解,这明明只是个噩梦,但为何萧笙的神色却好像是在告诉她,梦里的事真的有发生过。她问过萧笙是否知道一些关于这个梦的事,可萧笙却只是神色复杂的告诉她:“你只是太累了。”
巫天冬顺手披上一件外衣,点亮灯火坐到八仙桌前给自己倒了杯茶。她估摸着外面的天色,猜想现在应该是寅时左右,离天明还有一段不算短的时间。她略显疲惫的揉了揉额角,这种时候大家多数都还在被窝里睡觉,外面一个人影也没有,静悄悄的。巫天冬没由来的就生出一股孤寂感,她非常不喜欢这种感觉,因为她心里会蓦然变得空落落的。
巫天冬呆呆的端坐了一会儿,但她实在是忍受不了这样寂寥的感觉,只好穿上素色绣花曳地长裙,并随手用一根淡蓝色发带松松拢住自己及腰的长发,梳洗完之后到外面去走走。
不对,那个地方有问题!
巫天冬拖着长长的水袖站在竹屋旁边,神色凝重的望着后山上某一处地方——那里似乎有人。
不可能!
神女居没有多少人能进得来,外面的竹林可不是摆着让人看的,那是她亲自设下的奇门阵术,除了长老和护法,其他人根本不可能知道破解之法。
这个时辰,长老们和萧家两兄妹不可能会来,可后山上又确实有些人影动静,那到底是谁。
巫天冬撩起长袖,把手放到嘴边吹响了口哨。一时之间,山林里的各类鸟儿扑翅群飞,不断盘旋在半空中。不一会儿,鸟群中忽然冲出一只巨鸟仰天长啸。巫天冬见状,不由得冷冷的勾起了唇角。
那里果然是有三个外人。
单凭武功,巫天冬是打不过任何人的,因为巫族神女根本就不需要习武,当她遇到危险时保命靠的用毒和御兽。况且,那些人现在是在她的住所范围内,这里她的地盘,不靠武力,她也一样可以生擒他们。
山上。
“她发现我们了。”这是一把清冽的男声。
黑暗中,凭借着模糊的月光可以看得出,说话的人是一个约莫二十来岁的俊朗男子。但令人惊讶的是,他怀里还抱着一个约莫两三岁的可爱男娃娃。
“主子,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另一个声音略显粗旷的男人低声询问。
抱着孩子的男人似乎想起了什么,轻笑道:“等,她会来找我们的。”
而此时巫天冬已经快要走到山腰了,但她突然发现,自己越是靠近那些人,心里就越不安。她自嘲的笑了,怎么自己越活就越胆小了呢?
巫天冬看见那三个人的时候,她很确定自己从来都没有见过他们,但让她意想不到的是她居然会莫名的心悸,强烈的逃跑欲望油然而生。她无法压抑住自己恐惧的心理,只能一遍又一遍的深呼吸,企图平稳自己混乱的气息。
“尔等是什么人?竟敢擅闯吾居。”巫天冬强忍着内心的不适,逼问道。
其中一个面容较为粗犷的男人微微动了,似乎想说些什么,但却被另外一个男人制止住了。
“娘,娘,抱抱!”
原本窝在男人怀里熟睡的小娃娃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这一醒不要紧,重要的是他开口第一句话竟然喊她作娘,还激动得张着小手要她抱?
巫天冬自认很洁身自好,在她的记忆里她绝对没有去外面和男人厮混过,更不要说有个这么大的孩子了。
巫天冬虽然有些不忍心拒绝那么可爱的一个孩子,但他们毕竟是外族人,她还是少和他们接触为妙。
“汝莫要胡言,吾非汝之生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