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老们和萧笛已经回去了,只留下萧笙在神女居里照顾巫天冬,顺便监视慕容澜筝一行人的举动。
床上躺着的巫天冬正悠悠转醒,她微微眯眼发现萧笙坐在窗前皱眉凝思。
“萧笙……”巫天冬的声音有些虚弱。
萧笙一惊,转头看向木床,发现巫天冬正费力地撑起身子,连忙快步走过去扶起她靠坐在床边。
尔后她又返回身倒了杯茶递给巫天冬,“神女大人,你可还有什么不适的地方吗?”
巫天冬微微抿了些热茶,缓了口气,眼神灼灼地盯着萧笙一言不发。
“怎么了?”萧笙猜测,巫天冬大概是已经想起一些东西了。
“萧笙,汝实话告诉吾,阿难是谁?”巫天冬紧紧地盯着萧笙的脸,不肯错过她一丝一毫的神色变化。
萧笙轻叹,脸上似有无奈:“你不应该问我阿难是谁,而是应该问问你自己,你希望他是谁?又或者,你觉得他到底会是谁?”
巫天冬一怔,全然没想到萧笙竟然会给出这样似是而非的答案。
“吾以前认识他,对吗?”
巫天冬回想起刚才昏迷时所梦到的事物,只觉得无比熟悉,每一处场景都好像她以前真的经历过,但她就是想不起来自己什么时候拥有过这样一段回忆。
她梦到,曾经有一个叫阿难的男人送了她一副很漂亮镯子。她当时非常开心,还和那个人承诺说要一直戴着,永远也不脱下来。但是过了不久,镯子就无端端不见了。她不敢告诉阿难,只能自己暗地里努力寻找。可惜,天不遂人愿,她到最后不仅没能找到那副镯子,就连阿难这个人也在她眼前消失不见了。无论她在梦里哭着喊着闹了多少遍,她就是再也找不到阿难与镯子的踪影,宛如他们从未出现过一样。
但最令她觉得奇怪的是,这个梦和她以前经常做的那个噩梦情况十分类似——她自始至终都没有看清阿难的样子。每每当她想要伸手拨开笼罩在阿难脸上的白雾时,他们两个人的距离总是会变得无比遥远,那种缥缈的感觉,就好像她从来就没能接触到过他这个人一样。
萧笙复杂的眼神里暗含着怜悯,她勾起嘴角苦笑着回道:“不仅认识,而且关系还很好。”
巫天冬急了:“那为什么吾的记忆里没有他存在?”
萧笙垂眸掩下眼里的悲哀,“因为,你忘了。”
“为什么?吾明明就可以感觉到,他在吾梦里是一个很重要的人,吾为什么会忘了他?”
巫天冬哭了。
她把头深深的埋在双膝里放声大哭,萧笙只能默默地搂着她给予一丝无言的安慰。
其实,就连巫天冬本人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哭。但当她被满腔的不安和迷惑充斥着时,眼泪就这样毫无昭告地自行流了下来,想忍也忍不住,便只好随心而为了。
良久以后,巫天冬的情绪开始慢慢地平复下来。
萧笙慢慢松开巫天冬,长叹一口气幽幽说道:“就是因为他重要,所以你才会选择遗忘。”
巫天冬并不认同萧笙的说法:“可是重要的人不是更应该铭记于心吗?就像汝、萧笛、长老们和整个巫族族人,尔等对于吾来说都是十分重要的存在,所以吾一刻也不敢忘记。”
萧笙脸上的神色似有一丝说不出的怪异,“但对于你来说,阿难是比较特殊的,所以并不能和我们的情况相提并论。”
巫天冬眼神复杂的看着萧笙犹豫了许久,试探地问道:“他,是不是吾喜欢的人?”
萧笙微有错愕:“为什么会这样问?”
“直觉。”
萧笙默默地低头支支吾吾道:“我不清楚,这件事问你自己比较好。”
巫天冬瘪嘴嘟哝:“可是吾已经忘了呀,怎么问?”
“那就再次把他想起来。”
萧笙这句话一直在巫天冬脑里徘徊,她始终不明白萧笙的意思。明明是已经忘了的事,如果没有见到那个人,她又怎么可能还会想得起来?
除非,萧笙想要让他们两个人见面!
萧笙站在竹林边上斜睨着她面前的这个人,面无表情地低声说道:“慕容澜筝,我可以允许你们三个人留在巫族,但我有一个条件。”
慕容澜筝意味不明地笑了:“什么条件?”
“把苏睦安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