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没有说话,他们脸上的神色变化似乎也不大。但不知为何,巫天冬就是确信他们现在在紧张。
“怎么可能?神女大人,你别胡思乱想。”萧笛笑得有些牵强。
萧笛的笑容让巫天冬觉得有些不适,她似乎在哪里见过这样类似的苦笑。
到底是哪里……
巫天冬突然开始头疼,“不要笑了,不要……”
萧笙惊呼:“神女大人,你怎么了?”
巫天冬痛苦的捂着头缓缓蹲下,长长的白色襦裙铺散一地,她开始无意识的小声呢喃:“阿……阿难……”
半跪在巫天冬身边低头扶着她的萧笙闻言色变,众人神色紧张的快步走过来围在巫天冬身旁,他们并没有听到巫天冬嘴里含糊不清的字眼。
三长老神色凝重的为巫天冬把脉,“脉象有些混乱,大概是因为受到什么刺激了。”
“萧笙,快把神女大人带回屋休息。”大长老连忙着急的吩咐道。
巫族一行人都焦急地护着巫天冬回竹屋,根本无暇顾及柴房里的慕容澜筝父子俩,唯有三长老临走前意味深长的回头看了他们一眼。
“娘!娘!爹爹,我娘怎么了?”
秦儿也担心得想要跑到巫天冬身边看看发生了什么事,但却被慕容澜筝拦住:“秦儿不可,让你娘好好休息,等她醒了我们再去看望她。”
秦儿似有不解:“爹爹,你不担心娘吗?”
慕容澜筝摸摸秦儿的头,郑重其事地解释道:“担心,非常担心。但我们在那里并没有任何作用,反而会妨碍到你娘休息。”
萧笙静静地站在床边蹙眉看着巫天冬略显苍白睡得不太安稳的面容,心里一阵抽搐。
神女大人刚刚叫了那个人的名字,她是想起什么了吗?果然,即使过去这么长时间了,她也依然还是放心不下那个男人。
这大概就是神女大人必不可免的劫吧……
萧笙默默地随长老们退出竹屋,萧笛在前面落后一步与她并排。
他皱眉压低声音问道:“不是说找到三个人吗,还是一个呢?”
“杂物房。”萧笙不悦。
萧笛察觉到自家妹妹的情绪波动,心中了然,他已经可以确认那个人的身份了:“是景域。”
萧笙沉默不语,只是冷冷的瞥了萧笛一眼,似乎在责怪他如此直截了当地把景域的名字说出来给她添堵。
长老们在竹屋外的空地上停下脚步,打算就在这里商议刚刚发生的一系列事情。
“我觉得,关于神女大人的记忆这件事开始有变故了。”二长老率先发声,但他的话却犹如一记重击,狠狠地敲到在场的所有人心里。
大长老被气得直震袖,重重地冷哼道:“如果不是他,会有这种事发生吗?!”
大家心里都很清楚大长老口中的‘他’是谁,各自心中的愤恨也不比大长老少,只是没有明确地说出来罢了。
萧笛率先打破这诡异的沉默:“那现在我们该如何是好?”
二长老立时坚定地表态:“绝对不能放任不管!”
三长老轻叹:“何苦呢,年轻人自己的事就让他们自己解决吧。”
“不行!当初就是因为太过放纵才会……哼,反正我不同意你的看法!”大长老横了三长老一眼,气愤地撇过头。
一直没有任何发言的萧笙蹙眉垂眸,低声开口说道:“长老,留下慕容澜筝他们一行人,神女大人那边没问题的。何况,这也是神女大人的意愿。”
大长老和二长老异口同声否决道:“不可以!”
“萧笙你疯了吗?”萧笛惊呼,“你怎么可以说这种话?难道你忘了他过去的所作所为了吗?”
“我没疯。苏睦安,是因为苏睦安。”萧笙异常冷静地抬头环顾前面的众人。
所有人都沉默了,脸上无一不是惋惜。
三长老和蔼可亲的眯眯眼,问道:“萧笙,为何你会突然提起那孩子?”
萧笙深呼吸一口气,缓缓说道:“神女大人刚才在昏迷之前,无意识地喊了一声阿难。”
阿难是苏睦安鲜为人知的小名,在这个世上唯有他最亲近的人才会这样喊他。
三长老了然:“果然还是放不下的吧……”
萧笛不解:“可他和留下慕容澜筝那伙人这件事又有什么关系?”
“我想让神女大人恢复记忆。”
萧笙的话令人大吃一惊。
在大多数人都主张让巫天冬把回忆尘封之时,萧笙竟然想要恢复巫天冬的记忆,这不是肆意妄为吗?!
大长老被她气得脸都黑了:“萧笙,你别胡来!”
三长老赞许地拍拍萧笙肩膀,颇为欣赏她的想法:“我倒是觉得这个办法不错。毕竟睦安那孩子实在太苦了,也该是时候让他们几个人做个了断了。”
颇有仙风道骨般滋味的二长老捋着白须不肯退让:“风险太大,我不允许!”
“可神女大人都已经见过他们了,即便把他们驱逐出山又能怎样,不也还是于事无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