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林一脸震惊地盯着冯国伦,无论如何想象也没有人会相信,在太古帝国关押最重刑犯人的甲子房内竟会有一个通向外处的秘密通道。而这个通道,竟然就在池林先前端坐的草塌之下。
“这不可能!”
池林难以置信地看着被掀开的草塌之下那个浮现在眼前约莫五尺宽的黑洞,“这是通向何处?”池林失神问道。
“自然是通向帝都最繁华的红袖楼。”冯国伦一脸淫笑的面庞上泛出一副“忆往昔,何其峥嵘”的神采。
“你,你不会告诉我,你常在夜里偷偷离开囚房,去那什么楼厮混吧!不过,我看你已经老的一塌糊涂了,难道你那里,还行?”
“你是想说老夫不举?!哈哈,笑话,实话告诉你,老夫虽年近花甲,但一身功夫还是在的。”冯国伦瞬间换个了脸色,一脸不奈地说道,“不过,这通道可是专门给你······哦,那什么,是,是什么来着?”
“嗯?”
“哦,这通道可是老夫几个亲信偷偷挖出来的,至于通向红袖楼是因为人多眼杂,便于老夫在牢里烦闷时偷偷溜出去放放风,吃顿好吃的。嗯,就是这样的。”冯国伦用力的点了点头。
虽然冯老头滑稽的表情致使他的话漏洞百出,但池林却发现这老头身上散发着一股说不出的味道,反正闻着闻着就容易让人安心,或许是同病相怜的缘故,此刻二人的关系竟是有了明显的改善。
“冯老头,你的牢狱生涯过的可真是丰富多彩啊?!”
“额,这个嘛,既然是替皇室背黑锅,这皇室起码也要给点补偿不是吗?”
冯国伦悄悄拭了把汗,心下暗道,好险,差一点就露馅了。
“闲话先不说了,我倒是要问问你,你方才所说的路难道就是指这条密道吗?”池林问道。
冯国伦眯了眯眼,反问道:“大道三千,何愁没路。不过在此之前,我先问你一个问题,你的剑道究竟达到了什么层次。”
“呵呵,剑有三道,力道、技道之后才有剑道。我虽年幼,却也堪堪破了那剑道,剑道又分九劫,我如今自然是那一劫。”
“好,好一个剑道一劫。”冯国伦双眼放光,“没想到,你隐藏的那么深,即便是在那剑道院中你也只展现了技道六劫的实力,若是让那皇室知道他们将一个远超低估千年难遇的剑道天才打入死牢,不知他们会作何感想。”
“事实已成,又何必说那些不着边际的话?”池林轻笑了一声,继续说道,“我本一腔热血想为太古帝国献身,无奈明月照沟渠。”
“不!”冯国伦笃定地说道,“老夫在牢中已筹谋许久,太古皇帝年近耄耋,虽有一身剑道修为,然终究抵不过岁月变迁。太古三皇子业已相继自立,三皇相争迫在眉睫。老夫与你一样,同样心怀不甘,我们的一身怎可能屈居于牢房之中。”
“所以?”
“所以,我要你替我去做一件事?”
“何事?”
“杀人?”
“杀人?”池林愣了愣,方才幽幽说道,“我的剑道乃是正义,我的剑下从不会沾染污血。你要参与党争,我管不了。但我,是绝对不会参与漩涡之中的。”
冯国伦微微笑了笑,道:“你想太古帝国拥有一名贤君,还是拥有一名刚愎自用的昏君?”
“作为臣民,我自然希望太古帝国拥有一位千古明君,好让我太古帝国雄霸一世。但是,我希望这不是你作为说服我的理由。”池林微微叹了口气。
太古帝国有三位皇子,当今太子名晓生,名声颇佳,待人宽厚虚心纳谏;二皇子名动生,刚愎自用,为人阴险狡诈野心勃勃;三皇子名破生,自诩山间雅士,从不参与朝政。
按理,当今太子名晓生日后登基乃是众望所归。然二皇子名动生深的当今皇上欣赏,做事心狠手辣无所不用其极,其麾下也聚集了一大批谋士、武将。如今皇帝大限将至,思绪诡异,用人测度难以捉摸。一时之间,朝野上下自分两派,一派随于当今太子,另一派在二皇子名动生的威逼利诱下,一步步迫害太子派系。
太子派系势力,岌岌可危。
“我想,太子殿下并不需要我这样一个小小的剑客吧?”
“你很聪明,不错,老夫便是太子殿下的第一谋士。”冯国伦顿声说道,“太子之心明亮高洁,日后定是位盖世明君。再者,若无太子从中斡旋,老夫当年恐早已死于非命。至于你,一身剑术出身入化,小小年纪便已晋升剑道境界,日后成就恐直逼我太古第一剑客。”
“小可不敢当。”
池林就算再笨到了此刻也明白了,自己根本不是被皇室诬陷,而是被当今太子用计逼迫自己陷入党争。
“就算太子为了招揽我,但也没必要弄出这么大的动静?”
“你以为,不这样做,二皇子会放过你吗?”冯国伦说道,“盯上你的可不止有太子一人呐。若不将你打入死牢,你以为二皇子会放过你吗?即便你已是剑道高手,但是双拳难敌四手,二皇子麾下的剑道剑客可不知一人。”
“所以,因为这个原因,你也将自己打入天牢?”
“不错。”冯国伦脸不红心不跳地说道,“做大事者,不拘小节,名声又算个什么东西?”
“所以,你先前那番什么将士的亡灵,什么皇室的黑锅都是骗我的了?”
“这,这,事极从权么?”冯国伦瞅着池林那张越来越黑的脸,心里惴惴跳个不停。
“所以,为了你们的大事,就把我也给牵扯进来,还恬不知耻的拿国家高义来逼迫我。你个老东西,你知道么,就因为你们的破事,害的老子身陷天牢无法练剑,害的老子臭名远扬,你,你。”
池林顿时怒不可遏,双拳紧握,朝着冯老头狠狠挥出,“看我不打死你个老头。”
嘭!
“哎呀妈呀,疼死老夫了。”冯国伦双手捂着鼻子边喊着,“住手,够了,难道剑客都不懂尊老爱幼的美德吗?”
“美德?呵呵,就你这老狗还配的上美德?剑客手里只有剑,没有美德。”
一番“云雨”之后,冯国伦衣衫褴褛,狼狈地瘫坐在地上喘着粗气。
“说吧,要我做什么?”池林双眼冰冷地瞅着冯国伦。
冯国伦心里一哆嗦,忙道:“杀······不是,太子一系正直的官员近来屡受二皇子的打压,所以,太子要你杀了二皇子派别几位朝中大臣的······子嗣。”
“子嗣?”池林双眉一皱,“我答应你们是为了我太古帝国的万千臣民,我答应为你们除掉奸佞大臣,不管是太子派别还是二皇子派别,只要是奸佞我都会杀。但是,他们的后人是无辜的,所以,你还是另请高明吧!”
“不无辜,不无辜,这是几位辅政大臣子嗣的资料。”冯国伦立马从兜里掏出一张纸条,忙道:“你看看,这个尚书大臣的儿子,强取民女,当众调戏,杀人放火,无恶不作哟。再看看,这个吏部侍郎的儿子,私通敌国,贩卖人口,真真是罪不容诛哟。还有,还有,这个······”
“住口。”池林大呵一声,火冒金星,一把夺过冯国伦手中的纸条,“收回我刚才的话,真是有其爹必有其子,这些人渣的命,我是要定了。”
说完,池林身子便是迅速地跃入了那黑魆魆的洞口之中。
“诶,等等,你的剑。”冯国伦连忙从草塌另一角摸索出一把宝剑,朝着黑魆魆的洞口砸了下去。”
“啊,我的头,冯老狗,你给我等着。”
“不是故意的,真不是故意的。”
冯国伦望着洞口嘴角扯出一丝笑意,若有所思道,“小样,我冯老狗······额,不对,被我冯国伦看中的人可还没有一个能逃出我的手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