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惇点了点头,说道:“如果真到了那一步的话,只能如此了,如果对方攻城的话,我军可不可以继续让虎豹骑冲出城去骚扰对方?”
毛玠劝道:“将军不可,今天袁军吃了这么大一个亏,如果攻城的话,肯定会防着虎豹骑的突袭。”
夏侯惇想了一下,说道:“再有两日,估计主公大军就会到来,在那之前,一定要守住此城。”
再说颜良回到大营,愤而把头盔摔到地上,对着身边的张南咆哮道:“怎么回事,给你留下了六千人马,怎么抵挡不住曹军?”张南哭丧着脸说道:“将军,不是末将不死战,而是曹军的虎豹骑人马俱甲,我军虽说列成阵势,但没有重甲步兵,实在挡不住对方的冲击啊!”
一旁的逢纪也劝说道:“还请将军息怒,我军只有一万大戟士配了重甲,其余部队想要挡住曹军虎豹骑的冲击的确很难,而且对方也有五千人,我军六千人马很难挡住。”
颜良胸膛起起伏伏,终于压下了怒火,对着张南道:“这次就饶了你了,再有下次,定斩不饶。”
张南连忙单膝跪地,低头抱拳道:“多谢将军,末将今后必定奋力死战。”
颜良又问道:“此战伤亡如何,我军还剩余多少人马?”
张南不敢起来,直接答道:“回禀将军,此战我军伤亡四千余人,现在还剩两万人马。”
颜良皱着眉头问向逢纪:“参军,不知你有何计可以攻破此城?”
逢纪摇摇头说道:“兵法有云,攻心为上,攻城为下,夏侯惇龟缩不出,曹军也还有将近八千人,以我军目前兵力难以攻破此城。就算攻下了此城,两万大军也必将伤亡惨重,引起主公责难,不如等主公到了之后再说。”
颜良听完之后,想到大军伤亡惨重的后果,最终点头道:“再有两日,主公大军差不多就该到了,到时再说其他。”
曲梁县地处魏郡与邺郡的交界之处,是袁绍南下的必经之路,在经过两日的风平浪静之后。
第三日的上午辰时,袁绍统率的十八万大军已是到达了曲梁县北边二十里处颜良建好的大营中。这座足可以容纳二十万大军的营地,帐篷遍地,箭楼林立,各处都有袁军士卒来回巡逻,看起来气势磅礴。
大营以外,遍布袁军的侦骑,此时大营的帅帐之中,颜良单膝跪在地上,对着跪坐在主位上的袁绍抱拳说道:“主公,末将无能,未能攻下曲梁城,请主公责罚。”袁绍哈哈一笑,站起身来,亲自走到下方把颜良扶起,说道:“文恒,兵法有云,攻心为上,攻城为下,更何况此处还有曹军的五千虎豹骑,三万大军在此情况下并不占据优势,此战非你之过也。”
颜良听完此话,心中感动,但还是说道:“可是末将折损了一万大军,还请主公责罚。”说完此话,又要准备下跪,袁绍连忙一使劲,把颜良拉住,想了一下,开口说道:“既然如此,我就罚文恒你明日随我出阵,如果不能斩将立功,到时二罪并罚,不知你可答应?”
颜良一听此话,当即膝盖一用力,单膝跪了下去,袁绍再也拉扯不住,只见颜良红着眼睛高声说道:“多谢主公,末将必定奋力死战,以报主公。”
袁绍把颜良拉起,拍了一下颜良的肩膀,之后,跪坐回了主位,对着帐中众人说道:“诸公,据探马来报,曹操统率的五万大军已于曲梁县东边十里处扎营,加上县城中的八千人马,曹军目前共有将近六万大军,我意今日派人向曹操送去战书,约明日午时决战,不知诸位意下如何。”
帐中几位谋士相视一眼,皆道:“善。”
当即,袁绍派遣身边的一个亲兵持着战书送往曹营。快马加鞭之下,只用了一个时辰,便赶到了曹营,经过通报之后,在一个曹军士卒的带领之下走向了中军帅帐,一路上只见曹军士卒各自做着自己的事情,巡逻的、警戒的、收拾行囊的,十分的井然有序。
经过一柱香的时间,袁绍的亲兵来到了中军帅帐之内,之前领路的曹军士卒早已退了下去。不等这袁军士卒说话,跪坐在主位上方的一三十左右的男子已是开口道:“袁本初派你来所为何事?”袁军士卒看了一眼主位上的人,和来之前看过的曹操画像一模一样,当即低头抱拳说道:“我家主公派我来此,特来下战书是也,不知曹公可敢应战?”声音宏亮,底气十足,曹操戏谑的看了这人一眼,此人也就二十左右的年纪,面容刚毅,眼神冷静,处于敌方的帅帐中心,却表现的不卑不亢。
这让曹操产生了一丝兴趣,但不等曹操说话,左边站立的一员武将已是高声道:“大胆,见了我家主公,安敢不跪?”曹操视之,正是曹洪,袁军士卒看了一眼曹洪,不紧不慢的说道:“我乃袁公麾下,怎会跪拜曹公?难道这位将军准备跪拜我家主公吗?”
曹洪听后,怒发冲冠,当即拔出腰间长剑,紧迈两步,要来杀这袁军士卒,就在这时,从上边传来了一句话:“子廉,速速住手,两军交战,不斩来使。”正是曹操所说,曹洪恨恨的看了一眼袁军士卒,这才收回手中长剑,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只听曹操接着说道:“既如此,你告诉袁本初,本将应下此战了,你把战书呈上来吧。”
袁军士卒从胸膛之处拿出一件帛书,递到了已经站在曹操身前的许褚手里,许褚把帛书递给曹操,曹操看了一眼,拿起手边的毛笔,在上面批了“明日决战”四个大字,又让许褚递给这袁军士卒。
这士卒拿到战书,看了一眼,抱拳说道:“曹公,在下告辞。”
说罢,转身便走,这时,身后传来了曹操的问话:“不知你姓甚名谁?在袁绍帐下位居何职啊?”
想了一下,袁军士卒说道:“在下姓郝名昭,字伯道,现为主公帐下亲兵。”说罢此话,直接走出帅帐,回去复命去了。
等郝昭出了帅帐,曹操叹息一声:“没想到袁本初帐下的一个小小亲兵都如此优秀,看来袁军人才甚多啊!”
左手边的郭嘉悠悠然说道:“主公不必担心,有才而不能用,袁本初不足为惧也。”
曹操笑着看了一眼毫无正形的郭嘉,又对账中众人说道:“明日此战,只为试探袁军实力,必须尽量减少伤亡,诸位谨记。”
帐中众人抱拳说道:“诺。”
第二日的午时,曲梁城外,曹军的阵势列于南边,中军是由曹操亲自统率的四万大军,曹操骑马位于大军前方,身旁是许褚、罗士信、乐进、曹真、夏侯尚等人,身后跟着一千余人,从头到脚身披铁甲,手执八尺长柄大砍刀,相比身旁其余曹军士卒,高出一头,大出一块,满脸彪悍之气,正是曹军的虎卫军。
一里宽的阵列上,位于前排的是五千枪兵和五千戟兵,后面跟着的是五千弓箭手和一万五千刀斧手,最后方的则是曹军的一万铁骑,在前面列阵的每排枪兵和戟兵之间,都留下了两辆马车并行的宽度,如果铁骑冲阵的话,就会从这个通道通过,如果防守的话,就会快速的列阵合拢这些留下的通道。
左军和右军则是分别由夏侯渊和曹洪统率的五千虎豹骑。此时,二人正处于虎豹骑的最前方,坐下的马匹直喷响鼻,身后的五千虎豹骑俱都悄无声息,只待发动雷霆一击。
整个曹军可以说是倾巢而出,大营只留下了几百人把守,至于曲梁城,则是曹操派人通知夏侯惇不必派人来此。
与之相对的,则是列阵于北边的袁军,中军是由袁绍亲自统率的十万大军,袁绍一身金盔金甲,骑在一匹大宛宝马身上,旁边是颜良、文丑、韩猛等大将。
身后依次是一万大戟士、两万枪兵、两万戟兵、两万弓箭手、三万刀斧手,列好的阵势与曹军相差无几,只不过整个中军没有骑兵,因而没有留下给骑兵通行的通道,整个阵势枪戟如林,遮天蔽日。
而左右两军则都是骑兵,每军都有三万铁骑,分别由高览和淳于琼统率,相比高览位于大军前方,淳于琼则是位于三万铁骑的第三排。身后有些士卒流露出不满的神色,但这淳于琼虽说本事不大,但却很得袁绍信任,这都是源于在一年前的一次攻打丁原的战斗中,机缘巧合之下,淳于琼救了袁绍一命,从此深得袁绍信任。
整个袁军除了留下三万大军把守营地之外,其余人马都跟随着袁绍在此列阵了。
此时,如果从上空看去,便会发现袁绍的大军明显比曹军多出许多,袁军土黄色的方阵比曹军的黑色方阵大出三倍大小,战场的整个上空当中弥漫着一股杀机,来回在空中环绕,飞鸟在此处绝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