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若水到得前厅时,公孙子玉和太虚道人正在饭桌前等候。
她刚跨进门槛的那一刹,公孙子玉便看得有些痴然,待他回过神时,云若水已在饭桌前坐下。
“亦念公子没同你一起来么?”公孙子玉问道。
“没,他身体不适,不想吃东西。”云若水拿起筷子,夹了块肉放进嘴里,美滋滋地嚼着。
太虚道人心中甚是不满,饭桌之上,他家公子都还未动筷,可云若水却先吃上了,简直是无礼至极!
太虚道人站起身,闷闷说道:“公子,我身体也有些不适,就先行回屋了。”
因公孙子玉叮嘱过太虚道人,不得对云若水有所怠慢,太虚道人知道自家公子的意思,也渐渐看出公孙子玉对云若水有意,当下离开虽因云若水的缘故气结于心,可也只当是自识知趣,让他二人独处。
“他怎么也不舒服了?”云若水一边吃东西,一边奇怪地问道。
太虚道人的脾气公孙子玉是知道的,当下只能圆场道:“久于旅途,车马劳顿,不管他,你多吃点。”
言毕,公孙子玉拿起筷子给云若水夹菜。
“明天我要去灵女庙,你帮我个忙呗。”
“若水姑娘尽管说,我自当尽力。”
“我不认识路,你找个人带我去,最重要的是,我怕我离开的这段时间,亦念突然来找我,还须得你替我想个法子,帮我拖延一二。”
公孙子玉思忖了一会,说道:“都好办,那需要我陪你去么?”
“你就别去了,替我在此好生照应。”
云若水又同公孙子玉闲聊了一会,饭毕,便回屋歇着去了。
她们行至镇上改换马车的那会,有个孩童向她使了个眼色,偷偷将一小团纸抛于她脚下,她趁亦念不备,蹲身将其捡起。
待她兀自独处将纸团打开,便看见上书“灵女庙,萧进”几个小字,丫鬟婆子们为她梳洗打扮的时候她又打听得知灵女庙于明日有庙会,于是她心中便有几分明了,毋庸置疑,纸团是魔界之人设法给她的,而萧进,定是与魔珠有牵连的人。
翌日一早,云若水便动身去灵女庙,公孙子玉早已为她备下车马,并派一丫鬟相随。
她出得府门,便看见一中年体貌,身著蓝色道袍的女姑在同守门小厮讲话,那女姑自云若水出来时便注意到了她,待细细一看时,一脸惊诧,目送云若水上车离开后方才想起自己的事情。
她是来找亦念的。
小厮通报后,有人将她带入府,亦念得知消息,早已来至正厅等候,待她看到那女姑时,心中有几份惊愕,那女姑正是仙界绝情司的掌史了尘仙姑,一支断情笔,能斩尽情丝,亦能断送仙根。
当下亦念便急忙对公孙子玉说道:“子玉公子,在下同这位道姑有要事相商,还望行个方便。”
公孙子玉知趣地离开,让一众丫鬟也退了出去,他对这位不速之客有所顾忌,于是便命一小厮赶紧去灵女庙通传云若水。
了尘仙姑上前向亦念施了个礼,说道:“了尘见过天君。”
“仙姑不必拘礼,不知仙姑大驾光临,所为何事?”
“天帝怕天君不谙凡间俗务,故派了尘前来协助。”
亦念不知她话中真假几分,兀自沉思不语,仙界有能力者比比皆是,可却唯独派了了尘下凡,他不知天帝是何用意。
“先前了尘在门口看见一个与雪瑶仙子甚是相像的人,那定是她与魔君苍离生下的孽种吧!”
了尘仙姑的语气极其轻蔑,亦念却是心中一惊,他随意应了一声,而后让她暂且住下,并说其余之事,日后再谈,一如此番之后,亦念便急急地往云若水的锦绣苑去了。
而云若水来到灵女庙后,见满是信男善女,带着香烛祭品,到庙中祈愿上香,她一时不知去何处寻那叫萧进的人,正欲问一女姑,却不想一男子上前问道:“姑娘可是姓云名若水?”
云若水点头,那人便叫她随他去。
穿过庙堂,她们来到后排厢房,转了个弯,便看见有两方人马正在打斗,那男子指着前方不远处说:“姑娘,那边墙角下的男子便是萧进。”
云若水抬头望去,视线越过那一群搏斗之人,便看见院墙竹林下,有一男子正护着一个娇弱的女子。
“萧进的家奴太碍手碍脚了,只要把他们都解决掉,事情就算成了。”那男子欣喜地对云若水说道。
“大概多久?”云若水见萧进那边家奴甚多,怕一时半会解决不掉。
“要不了多久!姑娘你别看我这边人少,可都是江湖上的好手!”
云若水不以为是,那男子说的那几个“江湖好手”打起架来毫无半点招式,就跟那些家奴一样,胡乱撕扯。
“姑娘,我家主子托我问你,为何一直不联系他,还有,第二颗石头寻得怎么样了?”
石头?云若水心中不禁嗤笑起来,委鬼当真是把自己藏得好好的,找一群凡人来替他做事都还要遮遮掩掩。
“你就说骨哨丢了,第二颗石头没拿到。”云若水当初生病昏迷之前,怕被亦念发现,早就将骨哨偷偷扔了。
那男子将云若水的话记在心中,复又说道:“我家主子还让我提醒姑娘,石头的事还请姑娘务必上心。”
两人正在说话间,先前同云若水一起来的丫鬟带着一个小厮急匆匆地赶了过来。
那小厮喘着粗气,一到云若水跟前便急急说道:“姑娘,我家公子让我转告你,今天府上来了一位道姑,是来找亦念公子的,怕是来者不善,所以让你早做打算!”
云若水心奇,忽回忆起出门时看见的那个女姑,细细一思,便觉有些不妙,她对那男子说道:“你在这边继续守着,我先撤退,如果一直没有回来,你便将萧进放了!”
云若水说完,便带着丫鬟和小厮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