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黄大林所说,张嘉祥也笑道:““其实我并非是一心为盗之人,以现在之时势,官府忙于应付洋人,对此地实际已失控,民亦是盗,盗亦是民,亦兵亦贼,我等实非大奸大恶之人,似我等不受官府管制之人其实并不在少数,我才不相信黄兄弟的大汗村会受官府控制。”
说完两人都是相视而笑,对张嘉祥目前的实力,黄大林一直怀疑他在历史上应该是留有名字的某个人,他只是一直想不起来,送走了张嘉祥之后,他可是想了很久,还是没有头绪。
张嘉祥说的并非没有道理,从自己在这半年多的经历看,当年在看历史学家们所说的什么当年广西遭受重灾,赋税沉重等。
赋税重倒是有那么回事,但当地人却没人会看重他这一点,他们现在几乎没有了官府的概念,只是现在这里因为械斗几乎村村都已经树起了堡垒,对官府的态度是极之蔑视,各个村落都在修建碉堡,挖掘战壕,大多数农村地区靠自己的武装实行自我管理,完全不受官府的控制。无论是征集赋税,还是维持秩序,当地衙门对这两项主要任务都无法有效地执行,这项权利,转到当地有实力的乡勇或山贼艇匪手中。
说是遭受天灾,黄大林在这里其实也并没有看到,所谓的天灾其实就是指浔江河道几乎是每年必发的洪水,这种洪水当地人早已是司空见惯,而且这种所谓的洪水极有规律,大多是发生在早稻已收晚稻未插之时,对当地农活并没多大影响,黄大林看到的却是当地事实上并不缺粮,而且粮价也并不高。
他看到只有那些不断涌到这里的难民,其实这也是当地纷乱的根源,清廷解决人口压力的办法很单一,除了移民还是移民,移**动一直贯穿清王朝三百年历史,早期因为四川等地遭到大屠杀而移民填四川,后期因为人口压力又大规模移民到粤湘黔等地。
清廷在两广大肆撤防裁军,许多只会当兵的老兵油子无法谋生,这些下岗的兵勇只好混入当地的各地痞流氓组织,做起山贼这份既有钱又有前途的职业,职业军人加入组织,使得山贼艇匪叛乱声势大盛。当时坐镇广东的两广总督徐广缙不但不支援自己有管辖职责的广西,反而依仗兵精粮足,以邻为壑,把游民和乱党都驱赶入桂,使得本已是盗匪地的广西搞得更加混乱不斟,象张嘉祥这种人就是在这种环境下流窜到这里的。
在黄大林的贵县分号开业的第二天,刚刚开门营业,黄大林的贵县分号就来了两名官差,这两人黄大林却也见过,他们上次到大汗村时黄大林就见过这两人,因为知道黄大林是县太爷的朋友,所以两人见到黄大林他们却还算客气,他们是县太爷派来请黄大林到县衙作客的。
黄大林给他们两各赏了五两银子,说:“借问两位官爷,不知县太爷找我却是为了何事?”
“县老爷只是让小人来请黄掌当家,却没说是为了何事。”
黄大林只随着这两名官差到了县衙,县衙距离黄大林的分号并不远,两人带着黄大林一直走到了县衙的后堂,在这里黄大林又看到了那身体肥硕的县太爷。
此时却看到在那县太爷旁还坐着一名身着官服,身材精瘦的中年人,那县太爷的样子对其极为恭敬。
原来此人是当时广西按察使劳崇光,在清朝时,按察使是主管省级刑狱,科考,治安方面的官,在一个省里,相当于省长的有两个,叫布政使和按察使,又叫藩台和臬台,虽都是省长,主管不同,按察使比布政使稍低一点,大约相当于现在副省长,是三品从三品官。
劳崇光是湖南长沙人,时任广西按察使。在数月以前,他出差去越南册封。办完了事情后回国时却发现,整个广西到处都是匪乱,连回省城桂林的路也已被阻断,回不去了,他只好在思恩、南宁一带,组织领导军队们清剿匪乱。
首先,劳崇光擒获了天地会头目陈胜。接着,又平定了上林、迁江等处的水贼流寇。还运用他的聪明才智,想尽办法解散了会匪土寇数十起。
劳崇光剿匪虽说很有成绩,只是他却发现,虽说劳神劳力地剿灭数十起会匪土寇,各地却仍然匪盗如炽,官军们顾此失彼,刚扑灭一点,转身又是燎原一片,紧接着便是铺天盖地。
被各地土匪山贼搞得焦头烂额劳崇光于是改变策略,采用既围剿又安抚的策略,却也收到不少成效,这次他是横州一带剿匪知道张嘉祥势大,才秘密来到了贵县招募乡勇,想要对付张嘉祥,得县太爷推荐才找到了黄大林。
这个劳崇光黄大林虽然是第一次见,却对他并不陌生,后来香港南九龙10.36平方千米的地方(从尖沙咀到油麻地),在1856年永久租借给英国作为军事据点,就是时任两广总督的劳崇光签认的,后来在1860年2月,英领事巴夏礼派兵占据整个九龙,3月21日,还是这个劳崇光被强迫承认,签订的租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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