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叔盘问我一晚上,我咬紧牙关,不承认惹事。四叔都哭了“有事要忍着。千万不要惹事,咱爷俩在这城市人单势孤,没人帮助咱。你一定要说实话,有事我去处理”。有几次,我险些招供。后自认没什么大事,就像保安说的,过去就过去了,没事了。现在,法治社会,打死人偿命,打伤人,包骨养伤。以后有事,真打得头破血流,赔不起。我要改练摔跤了。
一夜噩梦,多是打架。早晨,一身冷汗。
四叔坚持上课去了。我们班更是开了锅似得,大家嘁嘁喳喳。反倒我肃静。没人来慰问,也没人探听消息。方建光被教导处叫走了,吴冰举报,是方建光找来的人,扰乱学校秩序。方建光死不承认,学校勒令请家长。四叔却原谅他,说改了就是好学生。隔了一天,方建光直接来找我了,“是不是你那次帮葛平?”我摇摇头。方建光说“我也说他们俩认错人了,以后没事了,他们不会找你了。我爸爸赔了医药费。”我心里说,“没事了,不可能,我一定要报仇。”
我直接找了吴冰,问他,那两人情况。得知:那两个人初中毕业,无业,臭味相投的好友,外号“大新二新”。二新住在葛平家不远。这下有数了,先干二新。
晚上淅淅沥沥下起了雨,我走在雨里,凉气从头顶叫下来,心里一团怒火。看着灰蒙蒙的天,四周没有一个人,天高地阔,处在横七竖八弯弯折折的小巷里。除了前进,又能何去何从?孤身一人,谁又能保护我,受伤的四叔?我竭尽全力,大喊一声“啊”,直到气紧两手发抖。脑海中短时空白,后又异常清醒,一个计划浮现出来。
回答宿舍,四叔正在和一个人喝酒。见我回来,四叔说,“来吃饭,这是你崔叔,我同学的哥。”崔叔说:“好小子,个子挺大,长大了去我的KTV做保安,”我打招呼“崔叔好”,崔叔说:“我来看他,受伤了吗,看需不需要我帮忙,”四叔说,“你先吃,吃完去看书,我们俩要喝好一阵呢。”
那一夜,四叔喝多了,又唱又哭,讲的都是上学的事,又牵连到家庭的困难。又谈到婚姻大事。后来我睡着了。我醒来时,四叔没醒,桌子上一叠钱。我叫醒四叔,告诉他桌子上有钱。四叔爬起来数了数,2000,叹口气,自言自语“以后会还他”。四叔拿过一顶帽子,给我,说:“天冷了,以后要戴帽子,免得着凉。”那是一顶毛线帽子。戴了一天,我发现了一些奥妙。帽子翻上两层,头部特温暖,还可以翻下来,遮住口鼻和脖子。帽子遮檐也是可以翻进翻出的。不过颜色老些,不像小孩子戴的。或许是哪个女的给我四叔的吧。
第三天晚上,我拉下帽子,反穿外衣,脚底套上塑料袋,在暗影里等待伏击二新,等了好久,手脚都凉了,才见二新回来,路灯下清清楚楚。我活动活动手脚,从后面跟上,二新听见声音回头,我嗖的一声,扑上去,搂住脖子,脚下使绊,将他噗通摔倒,抬腿对着屁股腰后背,一连十几脚。二新双手抱头,只顾哎呀呀惨叫。最后一脚,踢猛了,正踢在尾椎骨上,硌的我脚趾生疼。我才转身跑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