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奴两人捉住马,又一同往前赶路。到中午时分,主人实在饿极了,就在路边坐下来。他昨晚没有吃饱,今早又没有吃早饭,饿得两眼昏花。他把炒面袋子打开一看,炒面也不多了。于是就对阿果说:“炒面不多了,你年轻,身体好,这顿你就不要吃了。”
阿果看穿了主人的坏心肠,也假意笑笑说:“主人吃吧,我还不大饿哩!”
他随即将炒面倒给了主人。主人如狼似虎地吞起来。而一旁的阿果,却慢慢地从羊皮口袋里取出腊肉。一股腊肉味,冲得主人鼻子痒酥酥的,口水都流出来了,可又不便开口向阿果要,便假装关心的样子问阿果:“阿果,你要不要吃炒面?”
“不要,我还不饿!”
主人见阿果不上他的当,感到很没趣,可心里又想吃肉,只好低声下气地说:“阿果呀!把肉给我吃些吧!日后回家,我一定多给你些肉吃。”
阿果鼻子哼了一声,说道:“好,给你,可你得把炒面给我。”主人只想吃肉,便把炒面还给了阿果,于是阿果还是吃他的炒面。
两人吃饱了,又继续往前赶路。天黑前他们来到了一个村子,村子里住着黑彝阿女拿假家,拿假家非常欢迎他们来,马上杀了两只鸡,炖得滚熟的,招待阿果的主人。
鸡肉端来了,拿假为了礼貌,把所有的好鸡肉舀了一木勺,递给阿果。按理说,阿果应该转递给自己的主人,但他却自己吃了。
接着,拿假又舀了一木勺鸡肉,递给阿果。阿果一看,这一木勺鸡肉全是翅膀和脚爪,就非常恭敬地把这一勺转递给主人。主人气坏了,可又不便明说,只狠狠瞪了他两眼。拿假看见这个光景,就向阿果说:“你呀,太不尊敬主人了。”
“怎么是不尊敬呢?刚才是鸡肉,现在同样是鸡肉,”阿果接着又说:“看来,主人是不爱吃鸡肉的,那么还是我吃好了!”他又大模大样地把这一勺鸡肉也全吃了。阿果的主人气得脸上青一块,红一块,像坐在刺篱笆上一样难受。
阿果的主人吃得既不舒服,肚子又饿得受不住。于是,他吩咐阿果到河边树荫下去放马,自己就独自跑到村上的酒店里喝酒去了。
阿果放马时,把拴在马脖子上的马铃解下来,抛到大河里,然后便躺在树下休息。阿果随主人出门后,实在疲累得很,一下睡着了。
一会儿,阿果的主人醉醺醺地走过来。他两脚把阿果踢醒,大声喝道:“死猪,我的马铃子哪儿去了?”
阿果揉揉眼睛,只顾摇头。主人气得拍着屁股跳,举起鞭子喊叫:“你不把马铃交出来,哼!我就打死你。”阿果不慌不忙地从地上拣起几块石头,回答主人说:“马铃拴在马脖子上,丢掉了,只能怪马,咋能怪我?如果你打我一鞭子,我就打马一石头。”说着,他就要动手打。主人到底心疼马,举起鞭子的手,又软软地垂了下来。
主人寻思,刚刚出门一天多,就吃了这小子不少的亏,再往前走,还不知要吃些什么苦头哩!不如先回去,到家后再设法惩治他。
阿果看见主人不敢出卖他了,也就不再跟主人找麻烦,他们很快地就回到了家里。
阿果回到主人家里,和以往一样,日夜干活儿,可还是担心主人会报复他。但是,他看见主人不仅没有报复他,反而对他很和气,问寒问暖,使得阿果也有些摸不透主人的心思了。
一天,主人忽然把阿果叫到房里,亲切地说道:“阿果啊!朋友送了一匹烈马给我,你去把它驯驯吧!驯服了就归你所有,也不枉你在我家干了这么久。”
阿果猛一听得主人要送给他一匹马,反而吓得心儿直跳。是呀!这太不寻常了,究竟主人是真心?是恶意?还是耍什么花样呢?猜不透!不过,管它怎样,反正驯服了再说吧!
阿果从主人屋里出来时,立刻拿上马鞭到马棚去了。这马鞭是主人交给他平时赶马用的,做的挺结实、精致,柄上还包着一层银片哩!
当他去解开那匹烈马的缰绳时,顺手把马鞭放在马背的鞍垫上。突然,他发现马鞭上的银色变成了黑色。阿果惊呆了,明白鞍垫有毒,想要躲避,已经来不及了。他已经吸进了许多毒,感到头昏脑晕,四肢麻木。他赶紧丢下烈马,匆匆跑回家去。
他的母亲和妹妹都慌了,以为他患了急病,连忙扶他上床。他想自己活不长了,就告诉阿妈和妹妹。
“主人害我,让我中了毒,我是死定了。不过,我死了你们别哭。你们把我放在火塘边,右腿压住左腿,靠柱子坐着。在我手里放着一管巨尔,管孔对着我的嘴,再捉一只蜜蜂放在管里,等到主人家有人哭了,你们再哭。烧尸体的时候,你们先把一条狗,穿上我的衣服拿去烧,等到主人家把主人尸体烧过后,你们再烧我的尸体。”
阿果说完,就死去了。他的阿妈和妹妹照他所说的那样做了。
自从阿果跑回家后,主人就暗暗欢喜。为了探明阿果是否真被毒死,就叫女儿偷偷到阿果家里去查看。女儿从阿果家门缝往里一瞧,呵!怎么阿果还活着,坐在那儿咿咿呜呜吹巨尔哩!女儿立刻跑回去,惊诧地叫道:“阿爹!阿果没死。他正靠在柱子边,右腿架在左腿上,悠悠扬扬地吹巨尔哩!”
主人听了,简直像掉在雾里。怎么搞的呢?鞍垫是最毒的药水煮了好几个时辰的,为什么失灵了?他越想越是不解,就去拿鞍垫来闻,以辨真假。可是,刚嗅了一下,就昏倒了。家里人刚把他抬回房里,就死了。
主人一家痛哭不已,也愤恨不已。恨谁呢?恨阿果。都说主人是阿果害死的,不然,他为什么还活着?主人一家越想越气,就带了一帮人,直到阿果家里来了。
谁知他们刚走到阿果家的住房附近,听见阿果的阿妈和妹妹在哭泣,哭声很大,一会儿,就见阿果的尸体被抬了出来,到后山去烧。他们也就无可奈何地回去了。
一直等到主人的尸体焚化,安葬完毕后,阿果家才把阿果真正的尸体烧毁,抬出去安葬了。
聪明的小高斯
1785年,8岁的高斯,在德国农村的一所小学里念一年级。
学校的老师是从城里来的。他有个偏见,总觉得农村孩子不如城市孩子聪明伶俐。不过,他对孩子们的学习,要求还是很严的。他最讨厌在课堂上不专心听讲、爱做小动作的学生,常常用小鞭子敲打他们。孩子们倒很爱听他的课,因为他经常讲些课本上没有的非常有趣的东西。
有一天,他给学生们出了一道算术题。他说:“你们算一算,1+2+3+4,一直加到100,看等于多少。谁算不出来,不准回家吃饭。”
说完,他就坐在一边的椅子上,用目光巡视着趴在桌上的学生。
不到一分钟的功夫,小高斯站了起来,手里举着小石板说:“老师,我算出来了……”
没等小高斯说完,老师就不耐烦地说:“错了!重新再算!”
小高斯敏捷地把算式检查了一遍,高声说:“老师,没有错!”说着走下座位,把小石板伸到老师面前。
老师低头一看,只见上面端端正正地写着:“5050”。他不禁大吃一惊。他简直不相信,这样复杂的题,一个8岁的孩子,用了不到一分钟时间就算出了正确的答数。因为他自己算了一个多小时,算了三遍才算对的。他甚至怀疑以前别人给小高斯算过这一道题。他问高斯:“你是怎么算的?”
小高斯回答说,我用(1+100)×(100÷2)=5050的方法计算的。这使老师感到震惊,因为他还是第一次知道这种算法。他惊喜地看着小高斯,好像刚刚认识这个穿得破烂不堪的砌砖工人的儿子。
不久,老师专门买了一本数学书送给了小高斯,鼓励他继续努力。还把小高斯推荐给教育当局,使他得到免费教育的待遇。后来,小高斯成为世界着名的大数学家。
张大千计骗程霖生
据陈定山的“春申旧闻”所记,海内有一位“地产大王”程霖生,肚子的油水太多,藏的墨汁太少,却好附庸风雅,专收藏古董名画。因非内行,自然易受内行之骗,故此收藏的多是赝品。
其时张大千年正青春,为清道人李梅庵弟子,颇负盛名,善于仿作明朝大画家石涛的画,经过手术,几乎可以乱真。有一次,仿制一幅石涛画,放在玉梅庵中,逢程霖生造访其师,见了此画,以为是石涛的真本,大加赞赏一番之后,强买了去,托人送回700元酬谢。其师当面不便告诉那画是赝品,但又不好意思教朋友吃亏,既然送了钱来,便当作一桩公平的交易,乃另外送了一幅真的石涛画价700元的,叫张大千送给程霖生,说是多送一幅。
张大千到了程府,见客厅宽广宏大,布置华丽,四壁挂满字画,琳琅满目,心想此公附庸风雅倒有几分气候。便对程霖生说:“程公收藏的古画,多则多矣,可惜太杂,何不专收集一家的?”程霖生即问:“你认为专收哪一家的好?”大千即打蛇随棍上说:“程公爱石涛的画,就干脆将这客厅改为石涛堂,把石涛的画统统收购过来陈列,那就不难成为海内第一人了。”程霖生大喜,认为这样最好不过,但环顾一下四壁,说:“看此厅这么大,最好能有一大幅挂在中堂才够气派,不知石涛有无此幅大画,又怎样才能得以?”大千这时心里有数,顺口说曾见过有这么大的一幅,同时把眼梢在壁上横扫一下,默记着上下左右的尺寸,再吹一顿牛皮,抛几顶高帽之后,便告辞了。
张大千满心欢喜,既然鹿已擒来,不锯其鹿角更待何时?回到家里,便日夜赶工,使出看家本领,神工妙笔,仿制了一幅二丈四尺长的画,并署名石涛,将它裱好,加工熏炱一番,工夫的确老到,粗看真似几百年前的古画一样。
准备工作做好了,便开始进行计划,张大千找着一个专卖古董书画的经纪人,托他带此画去程霖生处推销。且嘱咐不要说出此画曾经过谁的手。索价5000元,分文不减,交易成后再付经纪钱。
经纪人将画带往程府去见程霖生,说出最近无意中收购到石涛的一幅大画,特带来过目,即顺手打开。程霖生一见,欢喜得不得了,以为是自己运气好,心想的中堂画,居然全由无意中得到,赞赏及自我陶醉一番之后,便问索价多少?经纪佬说:“如果是别人,我会要7000元,但在程公面前,属老主顾,只收5000算了,所希望的是以后的关照。”程霖生即答:“五千元并不算什么,本人喜欢不论价钱,不过,我需要一个人看过,鉴定此画的真或假才可以交易,你不妨在此少候片刻。”“那人是谁?”经纪人问。“张大千!”程霖生答。“这个人很有点名气,鉴定古画也颇具眼光。”
说完即吩咐车夫,拉着自用的黄包车去接张大千,吩咐无论如何要他马上到来。经纪佬这时乐不可支,认定此番交易必定成功了。
其实张大千早就在房里恭候,一闻相请,立即应召。
张大千到来,对经纪人只淡淡打个招呼。但对程霖生甚为恭敬,寒暄过后,便问:“程老要大干到来,有何见教呢?”
程霖生答:“不为别事,有一幅石涛画,想请你鉴别一下真假。”
乃叫张大千走过去欣赏那画。张大千看了一会儿,只简单说句:“假货!”
此话一出,无疑在经纪人头上淋下冷水,心脉当堂一窒,想是你张大千托我来卖画的,又居然说是假货,自己剃自己眼眉,是有意摆景呢还是发神经?几次在旁向张大千递眼色,但张大千装看不见,还继续的在左弹右弹说这里有纰漏,那处是败笔,把这幅画评得一钱不值。
程霖生见如此,大为不高兴,便对经纪人说:“还请老兄把画拿回去,另找主顾吧!”
经纪人吃这一意外闷棍,悻悻然卷画出门,一路上把张大千暗骂个不止,想不到被人当狗熊耍了,越想越气,越气越骂,于是又去找张大千理论,准备骂他个狗血淋头。
谁知张大千已先回来,正坐在椅子上微笑哼着“摇摇摇,摇到外婆桥”了。他一见经纪人便笑了起来,连忙示意说:“老兄请免开尊口,一切进行都在安排之内,迟些你再往程府跑一趟,说这幅画已给我张某人定购下就行了。”并附耳说如此如此,这般这般。经纪人一听,才恍然大悟,用力的在张大千肩膀上一拍,“你小子真有两下子!”“当然,山人自有妙计!”过了几天,经纪人再访程霖生,闲谈中提起那幅中堂画已给张大千买下了。
“什么?大干会买此假画!”程霖生惊奇地问。
“是真的,程老!”经纪人好整以暇地回答。“他说当日鉴定时因几晚失眠,走了眼,后来叫我拿去详细鉴辨,才断定是石涛的真笔。”
程霖生一听,怒不可遏,破口大骂起来:“这个王八蛋,简直是张大老千,居然敢在我程某人眼前耍花招,剃我眼眉。他到底花了多少钱?老子加倍奉还。”
“4500。可是程老,此画张大千已商定买下了,照理还须问他本人是否肯出让才行的。”
“去吧,越快越好,看这混蛋还出什么花招。”
经纪人走到街上打了个转,便回来复命,说张大千已答应了,但要1万元才肯割让。程霖生毫不考虑,立即写了一张1万元银票交给他,把那幅中堂画买下了。随后把房子装修一下,建了“石涛堂”,收藏了石涛的画有三百多幅,张挂起来,无论诸式人等都欢迎参观,只有一个人例外,就是张大千,若他入门半步就乱棒打出去。
张大千虽是一个艺术家,但对钱也感兴趣,也最会弄钱,此时发了小财。你程霖生既然如此之附庸风雅,落了圈套,大可以“君子可欺以其方”。
于是大量出产石涛赝品,托人卖给程霖生,一张张破残的旧纸换来了叠叠新钞票,左右开弓能左右逢源,所以有句话说“张大千仿画技术胜过他绘画的艺术”。
张大千的钱赚得差不多了,便又进一步到处放出空气,说“程霖生收藏那几百幅石涛古画,十之七八是假货,不信可揭其画楮细看,都隐约可见我张某人的花押。”
这话传入程霖生耳朵,气得瞪眼吹须。
但事有凑巧,不久程霖生宣告破产,要靠卖古董去维持了,张大千便乘机把石涛堂的画大量买了,其中很多是石涛的真画。
阿凡提出诊
阿凡提当医生的时候,有一回,一个地主打发仆人来叫他去看病。阿凡提收拾起一个小包儿,就出诊了。路上要坐船过一条河。一个小官吏正好和阿凡提坐在同一条船上。小官吏是平生第一次乘船过河,有些胆怯。船到河中央,起了点小风浪,小官吏害怕得要命,战战兢兢地紧紧拉住阿凡提的衣襟,连声哀求道:“阿凡提,我害怕!我的心都要跳出来了,快想个办法别让我害怕。”
“我倒有个专治害怕的办法,不知你愿意不愿意用。”阿凡提笑着说。
“愿意,只要能让我不害怕,怎么会不愿意呢?”
“好吧,那就治一治吧。”阿凡提说着,随着船一倾斜,一把将小官吏推到河里去了。小官吏在河里乱扑腾,沉下去浮上来,浮起来又沉下去。这样的好几次,阿凡提才同另外两个人揪住小官吏的头发、衣领,把他拖上船。
小官吏上了船,像个落汤鸡似的,瑟缩着,一动不动地坐在船舱里,尽管船仍在摇摆,他倒产生了一种脱了险的安全感。阿凡提问:“怎么样,不害怕吗?”
“不害怕了,一点儿也不觉得害怕了。”小官吏说。
“是啊,只有落过水的人,才能体会到船上的安全。”阿凡提揶揄地说,“你今后再遇到害怕的事,尽管来找我。”
船慢慢靠岸了。阿凡提由那个仆人领着,到了地主家。
“阿凡提,我患了肥胖病,我真害怕这病会突然把我拖走。你快给我开个药方吧。”
“不用害怕。”阿凡提边说,边细细打量胖得发圆的地主,边询问、切脉。最后开出一个药方,说:“你已是病入膏肓,看来只有这么一条道了。不过还好,你能够不入地狱而升入天堂。”说完把药方交给地主,转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