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天哲到了大理寺,果然门口的侍卫不让他进去。
“尚方宝剑在此,谁敢拦我!”甘天哲一边举着尚方宝剑一边向大理寺内走。
侍卫们见到尚方宝剑,齐刷刷地全都单膝跪地,低头行礼,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大理寺的官员们入早朝还未归来,甘天哲就让主簿把第三场考卷调出来,然后又将向礼部要来的参考答案拿出来,一份一份地对比。
巳初之时,大理寺卿、大理少卿、大理寺丞、寺正四位官员回到了大理寺,主簿早就在门口迎着,将甘天哲来这里的事情一一向四位大人禀报了。
大理寺卿摆摆手,示意主簿退下。而后四人走到大理寺书房,商议。
大理寺卿说:“今日早朝上的事情咱们也都看见了,陛下这是不信任咱们了,连锦衣卫都被波及了。”
大理少卿抚了抚胡须,说:“这新上任的钦差大人可是深得陛下欢心啊!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咱们可不能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去触他的霉头。”
大理寺丞坐在那里,笑哈哈的说:“两位大人多虑了,陛下让那小子处理这个案子,破了,皆大欢喜,失败了,也只是罚他一人而已,我们大理寺只是奉旨协助他办案的,总归不会受太大的责罚的。”
寺正在四人当中最为年轻,单瞧样貌还以为是十七八岁的小伙儿呢,可人家已经三十多岁了,只是一向沉默寡言,大家也就不指望他说些什么了。
大理寺卿考虑了一会儿,说:“不管怎么说,咱们还是得去看看这位钦差大人,不能落人口舌。”
甘天哲正努力的翻阅对照试卷,这时听到档案库外传来了声音,有人进来了。
“钦差大人到访,我等有失远迎,见谅见谅。下官是大理寺的大理寺卿,见过钦差大人。”大理寺卿笑脸迎人。
其他三人也行了礼,依次做了自我介绍。
甘天哲说:“几位大人,本官初涉官场,年少无知,不懂礼数,若有不周之处还请见谅。”
大理寺卿说:“哪里哪里,钦差大人少年英才,那一篇锦绣文章可是千古佳作啊!真是谦虚了。”
甘天哲也不客套了,直奔主题,说:“本官刚从礼部弄来了本次会试的参考答案,正在与这次的考卷做对比,本官认为,如果真有人作弊,这试卷上一定会有蛛丝马迹。几位大人以为如何?”
大理少卿听后,觉得这位钦差大人也不过如此,于是说:“钦差大人,如果真这么简单的话,那锦衣卫肯定早就发现了,毕竟这份试卷在他们那里放了一天了。依照锦衣卫的速度,试卷若是有问题,他们早就上报了。”
甘天哲像是在思考大理少卿的话,说:“大理少卿所言有理,不知少卿大人有何高见啊?”
大理少卿怔住。
大理寺丞忙说:“钦差大人,下官以为,锦衣卫的人多是武将出身,对舞文弄墨之事不甚了解,或许会漏看,大人的方法或许真会找到些有用的线索。”
大理少卿瞪了大理寺丞一眼,不再说话。
甘天哲眯着眼睛,笑着说:“不管怎么说,还是要多谢各位大人来这里看望本官。今日本官就在这档案库歇息了。哦对了,有空的话,还请寺正大人到狱里看看,说不定会有什么新发现。”
寺正突然被点名,心里一惊却面色如常,行了礼,退下了。其他三位大人很奇怪的看着寺正,又面面相觑,不知这钦差大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白冉坐在档案库的房梁上,百无聊赖地晃着双腿:“凡人有句话说的真对,一个人一旦聚精会神地投入一件事,那么他就会忘记时间。他都坐在这里一整天了,月亮都出来了!真是个查案子不要命的家伙。”白冉似乎忘了,这案子如果查不出个所以然来,更是死路一条。
今天,大理寺的夜晚似乎似乎比往常的要静许多,巡逻的侍卫不禁打了个寒战。
“赵哥,你不觉得今天晚上有点冷吗?”一个侍卫问。
“我看是你小子身子虚吧。”那个叫“赵哥”的侍卫说,“让你平日里多锻炼锻炼,没事儿别往窑子里跑,你听了吗?”
那侍卫襟了襟脑袋,一副心虚的样子,可有撅着嘴,摆出不服气的样子:“什么嘛!虽然我经常去窑子里逛,那也只是喝喝酒,聊聊天,一直待在大厅里!而且,现在是三月份,晚上本来就冷!我又不像你似的,那么膀实。”这话他也只能在心里想想,可不敢说出口,赵哥为人仗义,但是跟他犟嘴准没好果子吃。
赵哥突然一回头,看到了那侍卫撅嘴不服气的样子,说:“吴双,别摆着张挂油壶的脸,今天大理寺又逮进来一批,听说是和会试舞弊的案子有关的,寺丞大人下令让我们加强巡逻。”
听到这,吴双眼睛一亮,说:“我听说大理寺今天来了个钦差大人,他原来也是这批举子当中的,只是不知道因为什么,皇帝就把他封为钦差了。”
赵哥敲了吴双的头,那力道,谁受谁知道。
“哎呦!”吴双捂着头,眼泪都快出来了,想必已经紫了,他委委屈屈地说,“赵哥,干嘛打我!”
赵哥看了看四周,说:“背后议论新来的钦差大人,你找死啊!”
吴双撇了撇四周,扁着嘴说:“凶什么啊,那钦差还在档案库核对卷子呢,离我们那老远,能听到什么!”
赵哥转过身去,说:“不管怎样,隔墙有耳,还是小心些好。”说完就继续巡逻了。
吴双立刻跟了上去。
两人都没发现,在附近的灌木丛里,有一双眼睛紧紧盯着他们。“档案库?好!多谢你们了,呵呵……”
档案库里,甘天哲正挑灯夜看考试卷。突然,一个黑影从窗口飘过,白冉警觉地从房梁上跳下来。
甘天哲没有察觉,继续核对。
那黑影自然不会想到档案库里除了甘天哲以外还有一只隐身了的狐妖,所以,在支开了附近的侍卫之后,他毫不犹豫地闯进来,提着剑直奔甘天哲就来了。
甘天哲被这来势汹汹的黑衣人吓了一跳,随手拿了个砚台就砸了过去,趁着黑衣人闪身避过砚台的时机,从一旁逃走。
黑衣人又不是吃素的,一个箭步就越到了甘天哲面前,举起剑,对着甘天哲的心口就刺过来。
甘天哲就算是新科状元,皇帝御赐的钦差又怎么样?不会武功啊!眼看着宝剑就要刺进自己的胸膛,甘天哲却没有那么紧张,仿佛早就知道了一样。
白冉顾不得什么了,立刻现身,挡住了黑衣人的攻击。黑衣人没有料到屋内还有一人,还是个女子,武功看起来还挺好的。过了几招之后,黑衣人渐渐不敌,在电光火石之间,那女子便伤了自己的左肩,撇了眼鲜血不止的伤口,在根据他多年的行刺经验,这女的不好惹,还是先走为妙。于是,这突如其来的黑衣人放了个烟雾弹后就脱身离开了。
甘天哲和白冉被这劣质的烟雾弹熏得够呛,待烟雾散去之后,白冉要去追那黑衣人,却被甘天哲拦住。
“姑娘,穷寇莫追。”甘天哲挥了挥眼前残余的烟雾,说。
白冉转过身,面对着甘天哲,问:“你没事吧?”
“我没事,多谢姑娘……”甘天哲愣住了,这不是那天在客栈里的那位转眼间就不见了的姑娘吗,这声音是……劫狱的那位黑衣女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