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卫的人不知是打了什么鸡血了,天还没亮就开始上刑,幸好甘天哲在后面的牢房里,还没排上他呢,白冉就赶到了。
听着审讯室里的惨叫声,白冉的鸡皮疙瘩一层一层的。反观甘天哲,仿佛没听到一样,依然那么云淡风轻,就好像是在听戏一样。
对面牢房里的傅勉之吓得站不起来了,只有扶着牢房的栏杆,才能勉强的支撑自己。他抱着栏杆,声音颤抖的问:“天哲,你怎么不害怕啊?”
白冉听到后,侧着头,看着甘天哲,也想知道答案,这个男人怎么总是跟其他人不一样呢?
甘天哲拿了牢房里的几根稻草,朝傅勉之晃了晃,露出一排洁白的小牙牙。
傅勉之看见了稻草,眼前一亮,立马跳起来,扶着栏杆,满眼期待地问:“对呀!天哲,你不是会算卦嘛!你是已经算出来了我们会没事的?啊?”
甘天哲笑而不语。
白冉再次高看了甘天哲一眼:原来这家伙还会算卦!
果然,没过多久,福公公就带来圣旨,宣甘宸进宫面圣,还特地说明,将其他举子送往大理寺关押,并且将各位举子的第三场考卷一并押至大理寺。这突如其来的圣旨将锦衣卫干蒙圈了,把镇抚大人的脸气的像戴了绿帽子似的。
甘天哲一介布衣,初次进入皇宫,不免有些好奇,从进来就不断打量四周五步一楼十步一阁的光景。
福公公见这小子初生牛犊的样子,想着:能写出让陛下和礼部尚书都刮目相看的文章,此人必定不凡,还是莫要得罪的好。于是福公公温声细语地说:“甘举子,这宫内不比外边,时刻都要谨言慎行。”
甘天哲行了一礼,谦恭的请教:“天哲年少无知,还请公公赐教。”
福公公见甘天哲如此谦逊,也不托大,一路上向他讲解了许多宫中的注意事项。说着说着就走到了保和殿。
天已大亮,雪无痕和火三娘隐身于保和殿的房梁上。白冉回来时在养心殿外没有看到他们,于是便寻着气味找到了保和殿。鼻子灵是犬科动物的一大特点。
“草民甘宸,叩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甘天哲伏地而拜。
皇帝坐在高台龙椅上正襟危坐,不怒自威,说:“平身。”
“谢陛下。”甘天哲起身后,低头站在原地。天子之颜,若非恩典,不可直视,这是规矩。
皇帝盯着甘天哲看了许久,约摸着心理战术差不多了,才开始问话。甘天哲早已有所准备,竟是对答如流,这让皇帝刮目相看。
询问了一会儿后,皇帝看似突然兴起,说:“会试第三场的考试还没有结束你们这批举子就被带走了,不如就趁现在,将那篇文章作完吧。”
甘天哲微微向上推手,行礼,道:“草民领旨。”
皇帝没有赐甘天哲文房四宝,看来是想让他口述文章。甘天哲也是想到了这一点,并且他还知道,这一关如果过了就是锦绣荣华,如果过不了,那就是万丈深渊。
房梁上的那三只也是捏了把汗,如果这小子触怒龙颜,被斩首了,白冉就得等他的轮回转世,再守护他一世。
好在甘天哲早有准备,在牢中打好了腹稿,在路上进行了润色,这时候已经是胸有成竹胜券在握了。诚然,机会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这锦绣文章连屏风后面的礼部尚书都觉得赞叹不已。
“好一个甘大才子!”皇帝龙颜大悦,说:“如此才子怎可磨灭?小福子!”
“奴才在。”
“传朕旨意,甘宸文采过人,擢其为本届新科状元。”
“哎……啊?!”福公公失态了,“陛下,这……这不合规矩啊。”
皇帝瞥了福公公一眼,说:“规矩?朕的话就是规矩!有哪个不服的,让他来朕这儿理论,朕倒要看看,还有哪个大臣能写出如此锦绣文章!”
甘天哲:“……”
皇帝又说:“甘宸,如今你已是朝堂中人了,朕有件事要你去办。”
甘天哲心里一机灵:就知道你这皇帝老儿没那么好心。“微臣定当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皇帝神秘一笑,说:“朕特封你为钦差大臣,帮朕破这会试舞弊大案。办成了,朕重重有赏!”
这话说的,办成了才重重有赏呢,那要是办不成呢?要是办不成,哼哼……
甘天哲也不糊涂,直言:“启禀陛下,微臣初涉官场,人微言轻,恐朝中各部大人们不识得微臣。”
皇帝衮袖一挥,说:“朕特赐你尚方宝剑、钦差大印,若有不配合你查案的人,可先斩后奏。”
甘天哲连忙跪下,叩首,行礼,说:“多谢陛下!臣定当肝脑涂地,为陛下破此大案。”
白冉和火三娘松了口气,可是雪无痕的脸色依旧很难看。
寅正之时已到,该上早朝了。甘天哲进宫之时还是一介布衣,一个多时辰之后,出宫之时,竟成了御赐的钦差大臣。当真是世事难料啊!
甘天哲出了宫门,心事重重地往悦来客栈走。刚到客栈,就有人来宣旨,这下子京城里的人可有热闹看了:会试舞弊的大案让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子来查,还是个案中人,这不是打锦衣卫和大理寺的脸吗!众位看客心里跟明镜似的,可是谁都不说,坐等看戏。
甘天哲仿佛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领旨,谢恩,穿好官服,带上尚方宝剑和钦差大印,往大理寺方向去了。
看着甘天哲远去的背影,这三只稍微安了下心,走到了城郊的清水湖畔。
雪无痕说:“现在他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你可以安心了,我们本不可以插手这件事,如今下山帮你已是破例,你自己以后要小心点,切勿像这次这么莽撞。”
火三娘却说:“你可不要大意,这个案子对甘天哲来说十分重要,破了才能活命。必要的时候,你可以现身帮他。”
白冉点点头,说:“我知道了,我会注意的。”
雪无痕盯着白冉看了好一会儿,好像有话要说,犹豫了好久才说:“早点回来。”
“嗯。我会的。大师兄,火姐姐你们瞧着吧,我很快就能够修仙了。”白冉满是轻松的说。
雪无痕什么也没说,默默地转身离开了。火三娘拍拍白冉的肩膀,也随着雪无痕回雪堡了。
白冉看着雪堡的方向,顿时信心满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