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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女俩松了一口气,这母女俩虽然惯于在不同的男人面前脱光衣服,可是要让她们一齐在陌生的男人面前脱衣服,未免有些尴尬。刚慢了半拍,持刀的男人看不过眼,上前扯烂了莺婶的衣服……
杜甲食和鄞光瓶看着母女俩受罪,既解气又有点不是滋味……
半夜里,母女俩穿上被扯烂的衣服,跌跌撞撞,在夜色的的掩护下回到村里。
母女俩悄无声息地打开一间破屋,刚进了院子,一个怒气冲冲的声音让她们再一次发抖:“死到哪儿去了?还知道回来呀!”
一个中年男人随即出现在院子里,在下弦月暗淡的光线中,看上去倒也高高大大的。他向母女俩伸出手:“钱呢?”
玉姑抖抖索索地躲在莺婶身后,莺婶反手抱住玉姑,和她一起抖。
“怎么?你们是死人呀?”中年男人的嗓门陡然提高了八度,达到了凄厉的程度。
“我们路上遇到了强盗……”
“怎么?钱都给抢走了?”
中年男人一巴掌扇在莺婶脸上:“没用的婆娘,这年可怎么过?”
莺婶垂眉低首,不敢言声。
中年男人又拖过玉姑,赏了她一巴掌。
莺婶忽然失控:“你这老畜生,我和你拼了。老娘和闺女都让人糟蹋了,你不闻不问,还打闺女,我让你打,我让你打……”
玉姑扯住莺婶,哭声中带着恐惧:“娘,别打了……”
三人乱叫乱打一通,中年男人力气大,十几个回合之后,终于把母女俩都打趴在地上。中年男人还不解气,边恨骂边踹了她们几脚,骂骂咧咧出门去了。
过了半天,母女俩爬起来,互相搀扶着进了屋里,烧水洗了澡。她们生怕中年男人去而复返,把院门堵了。
玉姑问莺婶:“娘,爹对你这样,你怎么不离开他?”
莺婶叹了一口气:“这就是娘的命呀!”
“我恨不得哪天爹死了,我们就太平了。”
莺婶惊慌失措:“闺女呀!你可千万不要这么想,他再烂也是你爹呀!没有你爹哪有你?再说,再说,娘这一辈子就爱过你爹一个人。”
玉姑低下头去:“什么时候爹转了性,那就好了。”
“会的,他会转性的。年纪越大性子会越来越好的。你没看村头的飞轮公,后生时也常常打妻骂儿,自从八十岁以后就转了性,逢人都是笑咪咪的。”
莺婶和玉姑收拾完毕,上床睡觉。
“我忽然有点同情她们母女俩。你说怪不怪?”杜甲食叹了一口气。
8
天还没亮,院门就被敲响了,母女俩慌成一团,结果莺婶起床去开门。
来人不是玉姑的爹,是个青年农民,莺婶见了他喜逐颜开:“强子,快进来,玉姑在里屋。”
叫强子的青年农民脚不挪窝,眼睛看着墙壁:“你叫玉姑出来,我有话和她说。”
“有什么话不能进屋说?这大冷天的。”
“你叫玉姑出来。”强子很倔地说。
“好,好,好。”莺婶妥协了,侧身朝里屋喊:“玉姑,强子找你。”
玉姑赶紧捋了捋衣襟,拿起梳子梳了梳头发,才走出门来,见了强子,居然有几分羞涩。
强子嘟囔了一声,前头走了,玉姑相跟上去。
来到一棵槐树下,强子掏出一个心型珠链,递给玉姑:“还给你。”
玉姑花容失色,不去接珠链,颤抖着问:“为什么?”
“你干的事自己心里明白。”
“你最好说清楚,要不我死给你看。”
“我强子再贱,也不会娶一个妓女为妻。”
玉姑呆住了,强子把珠链往她手心里一塞,扭头走了,走了几步,又回过身来:“告诉你那不成材的爹,把彩礼送回来。如果他不要面子,不送回来也行。”
玉姑浑身上下一阵阵颤抖,突然她抱住槐树低低饮泣,手上的珠链掉在地上,摔开了,珠链中间嵌着玉姑的相片,相片上的她笑得那么无瑕那么无忧无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