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午夜梦回,江莹从不承认自己选择错了。她只是有点孤寂,不,很孤寂。她还相当年轻,需要男性的慰藉。可她知道,她身边的男人虽然虎视眈眈,却一个都不值得信赖。她可不想因为****失去了拥有的一切。
熊平悦的影子时时出现在她的眼前,她觉得对不起他,要好好地补偿他。
熊平悦仍然在那所乡村学校教书,已经娶妻生子。唯一使他显得与众不同的是,他仍然坚持笔耕,他发表的文章越来越多,在本地已有了一定的名气。像往昔一样,熊平悦仍然不能抵抗江莹的诱惑,他坚守着他的承诺,无论她变得怎么样,他仍然深深地爱着她。
现在轮到江莹躲避厉麦,好在厉麦可选择的太多了,要躲避他并不困难。
18
如果不是意外,江莹、熊平悦、厉麦,还有他们关系链上的一个个人,都会畸形但不失幸福地生活下去。这世界上活得畸形的人还少么?只要看开了,怎样活着不是活着?
与熊平悦一夜春宵之后,江莹总有种慵懒的感觉。尤其是这种秋雨天气,她简直不愿意起床。可是公司一大堆事情等着她,她恋恋不舍地伸了个懒腰,翻身坐起,熊平悦抱住了她浑圆的腰,不让她起床。
“别闹了,快洗漱吧!”
“不,再睡一会……”
“好吧!你个小馋猫,还没玩够?”
……
她觉得越来越离不开身边这位男人,愿意什么事情都顺着他。秋雨欺骗了人的感觉,仿佛早晨仍在继续。她撑着一把花伞,沿着宾馆后楼相送熊平悦。后楼临着一条小巷,雨滴打在水泥地上,溅起点点水珠。两人在花伞下拥抱,说了几句情话。然后熊平悦钻进一辆出租车,拐了个弯开出了停车场。
前后还不到一分钟,沉浸在温情中的一对绝没有想到,这一切竟被一具照相机的录像功能永远地记录了下来。
那具照相机的主人躲在对面楼的窗台前,他是县报记者虞某。说他有窥阴癖也好,说是机缘凑巧也好。那天无事,他习惯性地站在窗前,百无聊奈地摆弄照相机,忽然江莹闯进他的视线。他当然认识这位名女人,而且对她暗暗怀着不可能实现的欲望。所以他毫不犹豫地启动了录像功能。他的本意,是想留下这位名女人的倩影,慢慢地意淫。
照相机很棒,也就是说,录像中人眉眼清楚,绝对不会看错。
那个男人不是厉麦副县长。虞某确认了这一点之后,心跳加速。他意识到:一个机会摆在了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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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某决定单刀直入。
“江董么?”
“是,您是哪位?”
“我有一段录像,现在传到你的手机上。如果有兴趣,请和我联系。”
虞某没有等多久,手机响了。
“不管你是谁,我们见一面吧!”
“好,时间由你定。地点由我定。”
“现在我刚好有空。”
“娱宾咖啡厅二楼。我手里拿着一朵郁金香。”
半个小时后,江莹登上娱宾咖啡厅,一眼看到了坐在角落里的虞某。他是一个高高瘦瘦的年轻男人,如果眼睛能说话,他浑浊的双眼无疑在说:我需要女人,性感的女人。他们的目光对接上的一刹那,江莹感到了某种程度的恶心。这种人居然拿了一朵郁金香。
虞某眼里燃烧着熊熊火焰。这种目光江莹早已熟悉,高官、富豪、文化人……无论哪类社会名流,只要是男人,似乎一看到她都会燃起这种火焰。她当然早就学会了对付这种目光,视她的心情,或回以嫣然一笑,让他们整个晚上都睡不着;或冷若冰霜,让他们恨不得重新出世,到时候可要好好祈求造物主,让自己拥有一个英俊的外表。
“喝,喝点什么?”虞某平生第一次发现自己有结巴的毛病。
“还是说正事吧!你想怎么样?”
“没想怎么样?我能想怎么样?要看你能怎么样。”
江莹把声音压低了半度,显得无比威严:“你别绕口令了。一万元买你的底片。你还得保证不要传播出去。”
“你别忘了,现在刀柄在我手上。”
“两万元,到顶啦!”
“看来江董还没有明白事情的严重性。如果我把它交给厉副县长,不知道他会作何感想?”
“你,你究竟想干什么?”
“我想,你陪我一个晚上。”虞某咽了一口唾沫,艰难地说出他的要求。
“什么?我听不清楚。”
“陪、我、一、个、晚、上。”虞某直视着江莹,忽然他受不了了,掉转视线,跳起来准备走人。
“你等一下。”江莹的声音并不大,虞某如闻纶音,心脏狂喜地乱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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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虞某睡过以后,江莹好像打破了某种禁忌。连她自己都没想到,她看男人的目光完全变了,他们分明都是一个个各具特色的寻欢作乐的对象。怪不得1971年的世界小姐戴着皇冠娇滴滴地对着镜头说,她最大的愿望就是和尽量多的男人睡觉。
江莹开始放纵自己,让别人快乐,自己也快乐。那段时间,熊平悦时常听她讲:“人生苦短,就那么点享受。”
熊平悦痛感江莹再一次流失了。一个人,怎么会流失得这么彻底?这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他开始在长相普通、需求普通、知识水平普通的妻子身上看到可爱的一面,他逗弄刚刚上小学的儿子,决定回到普通的百姓生活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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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某给了江莹重大的提醒,就算在最放浪的时刻,江莹也没有放弃该有的警惕。在皇宫豪苑厉麦和她的“爱窝”,她绝对不会允许别的男人出现,还刻意在空闲时光,拉着女儿在小区内散步,以良家妇女的形象进入小区男人的梦中。每一次幽会,她都会事先想好退路。有一次正在关键时刻,江莹猛然掀开身上的男伴,让他:“赶快,披上衣服跳窗出去。”
几乎同时,房门响起急促的门铃声。江莹刚刚披上睡衣,嘭!大门被撞开了,厉麦和两条壮汉推门而入,把房间搜索了一遍,当然一无所获。
“怎么,你是捉奸来的?”
“怎么会呢?我怕你不安全。这里是新区,防盗措施没有做足。”
厉麦喝令两条壮汉退出去,百般陪不是。江莹一声声冷笑:“厉副县长,你自己来捉奸倒也罢了,还带了两个男人来,把老娘的肉都看了去。你是不是希望老娘到大街上去裸奔?”
厉麦尴尬地笑笑:“没那回事。你多心了,你多心了。”
“反正老娘这身肉没人在意……”江莹忽瞥见窗台上有一块被拉紧的布条,仍在移动。不难想像,布条下正在进行怎样的挣扎!
江莹迅速消了气,关上窗台,抱住厉麦,不住发嗲:“有你这样当老公的吗?让陌生男人看你老婆的肉!你还敢不敢?敢不敢?”
厉麦任她揪耳朵,如遇大赫,一再保证:“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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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麦开始有意识地回收权力。江莹装出委屈的模样,却将厉麦的攻击化为无形。厉麦的攻击像石头凌厉地砸向水面,江莹像被荡起波纹的水潭,迅速地回归平静,甚至一丝痕迹都不留。
出事那天,宋媚儿跟厉麦要十万元,她想做一下投资,挪一下位置。厉麦打电话给江莹,让她派司机送十万元给他。江莹刚刚搭上一位小歌星,给他买了一部凯特拉克,将公司的现金都用完了。本来她十万元对她来说,只不过是一个电话的事。可是神使鬼差,她临时起意,决定要给厉麦一点颜色看,就懒懒地说:“公司最近周转困难。你还是省点花吧!”
“我不是有急用嘛!”
“什么急用?急着花在哪个女人的X上。”
厉麦一听火了:“臭婊子,什么时候开始,你不把大爷放在眼里了?”
如果江莹服句软,事情就过去了,偏偏这时候小歌星不老实,双手渐入佳境,江莹一抖,手机掉在了地上。江莹想去拾手机,小歌星不让……
这边宋媚儿语含讥讽:“怎么样?大县长,大老板。十万元都调不动了?等哪一天,会不会让她赶到街上讨饭?”
“他娘的。看我不宰了她!”
厉麦毕竟是厉麦,他立即召开了股东大会,撤销了江莹董事长的职务,禁止她自由出入公司总部。江莹也不是省油的灯,她的情人上至市长、下至无业壮男,迅速组成了一支反扑的队伍……
可惜,她仍然低估了厉麦的实力,更低估了厉麦捍卫自己财产的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