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君计划失败,牛怪身死,司徒无心无碍,所以那枪也是依旧攒着不急不缓的劲儿,慢慢的,悠悠的,一点点向着那九位魂君杀去。
九重规则空间叠加,九位魂君有信心将与他们同一级别的高手秒杀掉,但他们却没有信心能挡住司徒无心的这一枪。
这一刻时间狭长着,给他们带来的只有无尽的煎熬,但也只能咬牙等着,或许最后的结果是他们全部殁于枪下,但又有那么些许的侥幸在支撑着最后零星的希望。
长枪速度一直不变,但在九位魂君看来那枪却是越来越慢,象是一头气喘吁吁拉着犁头的牛,一点点的收紧着步子。
终于的,在双方共同的观注下,那枪破入九重规则叠加的空间。
枪依然是枪,规则也依然是规则,司徒无心的一枪落在其中,就仿佛只是一道光影没入深水,没有荡起丝毫涟漪的同时,那光也依旧不受阻碍的前行着。
还是那样缓缓而踱的速度,但此时包括天上面的那位魂君在内,十人的脸色都是布满着深深的绝望之色。
实力上差距天地之隔,这个时候对他们来说,连祈祷出现奇迹的心思都欠奉。
"你们还有一次机会,联手一击!"司徒无心戏谑的指着众位魂君道。
长枪在司徒无心发话时便已停住,霸烈的绝灭杀气象是隐在乌云之后的憧憧雷光,瞬息的闪光与蕴酿过后,便是石破天惊的撼然一击。
"最后一次吗?千万年前我们十人来到这里,是为了天下,那么这一次呢?"有人发问。
"为了荣耀,为了梦想,为了证明我们的存在!"
"不,我们还是为了天下!这是我们存在的唯一目的!"
"是的,天下,但我想这次为我自己战斗一次!"
"对,为我们自己战斗一次..."
九位魂君杂乱的说着,各执一言,不远处的枪与司徒,距他们咫尺之遥的死亡与生存,关乎整个四象一脉未来与希望的四象源力...所有的一切,突然而必然地被淡化了,遗忘了。
因为,再伟大的英雄也会有那么一刻,应该把一切抛开,为自己流一滴泪,一腔血。
"吾乃秦广君,今日与尔一战!"
"吾乃楚江君,今日与尔一战!"
"吾乃宋帝君,今日与尔一战!"
"吾乃五官君,今日与尔一战!"
"吾乃阎罗君,今日与尔一战!"
"吾乃六城君,今日与尔一战!"
"吾乃泰山君,今日与尔一战!"
"吾乃都市君,今日与尔一战!"
"吾乃平等君,今日与尔一战!"
十位魂君各自报上名号,拿出各自武器,十股诣天气息弭天蔽日,包着一重重规则激荡而起。
"吾乃星耀,今日与尔等一战!"司徒无心轻喝一声,而后平地一掌推出,那枪便仿佛被一股大力击着聚力,"倏"地一声猛窜而出。
对面十位魂君此时已然聚首,也许是受司徒无心气势激发,在面对几乎是有死无生的绝境时,他们只感到一股股倾泻全力的冲动,而现在的这股冲动,正支撑着他们无限制的调度着躯体所有的力量。
长枪击出,凝实的气势未泻分毫,而对面十位宙五品强者同时全力一击,其威力自然也是不容小觑。
一方大印冲天而起,无数歪歪扭扭的符文绽着阴沉的乌光,扑将而下;同时一杆巨毫横亘天地间,蘸杀气为墨,抚天地为纸,笔走游龙间一道道割天巨缝弥散而出;又有长勾破天,金钟倒悬于天;忽地又见十百千万顷计黄水冲刷而下,浊浪滚滚,喝着千仞高山,千面怪人,六城之土,亿万鬼哭齐刷刷而至,赤红一片的摩涯世界登时化做一锅煮沸的汤水,又仿佛是回归到了那天地初开,鸿蒙初判的混乱,生杀存灭完全乱了章法的搅在一起。
一边十位魂君杀机方兴,凭着地利人和,掀起的杀势弥天盖日,其威力即使用来毁灭一座古宙也是绰绰有余,但偏偏此时是阻不住那枪半点,只能任由其步步寸进,屠戮四方。
"噗"
终于,当一声利器入肉的沉闷声响起,十魂君之首秦广君化为了飞灰。
然后是楚江君,宋帝君...
当那枪掠过第七位魂君六城时,司徒无心挑了挑眉毛,径自对着虚空喃声道:"你还真是好心性,不过,你以为,今天我只会屠你十人?"
"大神说笑了,今天您是一人未屠啊!"虚空中传来一个淡淡的声音,同时一道毫光从天际打向那长枪,立时将它定死当空。
"你终于还是忍不住了!"司徒无心没有理会那杆枪,只是淡默的抬起头,眯着双眼仰望高空的某处。
"哎..."司徒无心目光落处一声叹息传出,而后那处的空间未见波动,却突然多出来个人来。
来者身着黄袍,光头布履,一层淡淡的金光笼罩在他体表,而那张脸却是掩映在一片模糊的灰色中,使人看不真切。
"天级?没想到在这里竟也能碰到如此大能,看来,这四象本源之力当真是不简单了!"司徒无心低低喃着,负手而立,下一瞬间他的身影便已出现在那来者面前。
司徒无心出现的突兀,但那人却没有丝毫的讶异,对着司徒无心行了个平等礼,后者依礼回敬,然后便听得司徒无心问道:"敢问大师法号?"
"大师不敢当,贫僧法号含天!"应了司徒无心的问题,那人忽然指向下方的泰山,都市,平等三君,道:"尊上能否放他们一条生路?"
"那要看你有没有那个实力了!"司徒无心一语言罢,伸手一招,身侧百丈方圆空间立时崩碎,而后一杆长枪破空而至。
"此枪名末世,可屠天!"长枪在司徒无心手中激烈的颤鸣着,而那含天在听到司徒无心一句"可屠天"时竟忍不住的哆唆了下,刚张开的嘴又闭合了去。
"原来尊上早已超脱万法,成就无上,倒是小僧眼拙了,只是这四象昔日与我宿来交好,为了这点情份,小僧也只能斗胆讨教了!"含天说罢取下胸前所挂念珠,双目中一抹金光乍现,打在那珠体上,十七道光幕交错而生,列布周天,将司徒无心裹了去,但如此不过几息时间,十七道光幕同时开始抖动了起来,一道霸绝宇内的厉杀之气横扫天穹。
"本尊已是虚念之体,斗不过你法尊,只是,我若引动四神器暴起,只怕到时候你也自身难保!"光幕中司徒无心的声音传出,而含天只是笑笑,道:"这些不劳尊上费心,宇宙天中,你那些手段还使不到这里来,所以..."
"轰"
"轰"
"轰"
...
含天话音未落,半空中一声声惊天的爆鸣声已接连炸响,早已被锁住的轩辕剑和玄武印突然暴起,一青一黑两道光柱再次贯穿了天地。
"原来尊上早有所谋!"含天苦笑着看着那十七道光幕中瞬息万变的影象,轻声慢语地说道。
"不用感慨,本尊天生如此!"司徒无心话音刚落,光幕中一道银光乍现即落,但就在那银光完全消弥的当儿,十七道光幕已有一道光幕碎裂开去。
"既然如此,那小僧便尽人事吧!"含天说完,黄袍鼓荡而起,浓到化不开的金光漫撒向八方,重重威严而宏大的禅唱在虚空中响起,冥冥中仿佛有大的愿力在沉沉欲坠,落入此间。
"以我法身,入得轮回,揭因果,为尔证身!"含天碎碎的轻吟着一段咒文,随着他的声音越来越高,他身上的金光也越来越盛,逼得那腥红的赤芒退居一隅。
"砰砰砰..."
又是接连数声爆响,含天布下的十七道光幕已毁去四道,那股枪的霸绝之气也越发显献出来。
"秦广君,速来相见!"含天大喝一声,手掌虚空拍落,打在空处却响亮的爆出一声拍击声,音波荡成波纹缓缓扩散,而在先前十魂君所处的位置,一道模糊的魂影渐渐变得凝实。
"楚江君,速来相见!"
"宋帝君,速来相见!"
...
短短半刻不到,含天已是连喝七声,手掌翻起落下如是七次,而十魂君中先前死于枪下的七位魂君也全被召回了精魂。
十魂君方刚聚首,含天手边念珠上仅余的一道光幕中猛得一声爆喝声炸响:
"破"
一字出口,那光幕顿时一阵抖动,无孔不入的恐怖杀机破墓而出,却始终未冲出那最后一道光幕。
"尔等速速离去!"含天对着十魂君呼喝一声,而后抓过念珠,嘴中念念有辞,一股股金光从他全身上下涌出,汇入珠躯体,立时将那光幕完全裹住了去。
"秃驴,既然你敬酒不吃罚就,那我也就不与你客气了!"光幕中司徒无心的声音响起,含天正要回应,猛然身后一股逼人气劲直抵脊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