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司徒话音落下,下方刚好的数道身影跃出,不多不少,正好十位,应了那十魂君之数。
十人并列一排,气势俱是一般无二的强横,面如黑漆,二十只眼睛先是威严,而后变得谨慎,到最后却是显示出无比的敬畏来。
"不知大神到此,有何贵干?"站在十人最前方的魂君稽了一首,恭敬的问道。
司徒无心面带轻笑的望着那人,道:"魂君说笑了,我不过是凡人一个,怎么担得起大神之号,只不过今天来此还确实是有些事要办,这样吧,你们告诉我四象本源在哪里就行了,我自己去找!"
"四象本源?那是什么?摩涯世界中有这东西吗?"那位魂君满脸迷茫的望着司徒无心,而后又把脸转向身后,目光扫过的九位魂君一致的摇了摇头。
司徒无心的脸冷了下来...
"也无怪你们不知道,当年我将四象本源之力留在这里时,你们还未来呢。既然如此,那我就自己去找吧,不劳各位大驾!"司徒无心笑得越发灿烂,而对面十位魂君此时皆是面带愁容,显然是没有想到司徒无心竟然会用如此不经推敲的谎言来应付他们,而对方的言辞又是让他们无法反驳。
而最让他们无可奈何的是,面前的司徒无心他们看不透。
从气息判断,此时的司徒无心不过是十品巅峰的境界,这样的实力若是放在如今的玄武大陆,几乎可以说是无可匹敌,但在十魂君的眼中,这种层次的存在,灭杀千万也不过是动动手指头的事。
而现在就是这样的一个在他们眼中不值一提的小角色,却是无时无刻不在给着他们一种来自生命最深处的威胁,似乎只要司徒无心愿意,所有的世界都会在瞬间崩碎。
"不知各位魂君考虑得如何了?"司徒无心话未说完,人已一步踏出,涛天气势凝而不发,惊得那十位魂君登时面色一变。
"看这样子,大神是要硬闯了?"十魂君中位居末尾的一人娓娓道着,同时也散出气势与司徒无心对峙。
两股气势在空中甫一交结,顿时众人连同那牛怪的目光都被吸引了去,只是并未有人插手。
魂君不插手,并不是认为靠那一人足以抗衡司徒无心,当然,也不是故意坑害他,出头鸟的存在,往往只有两种原因,其一是傲,其二是试。
显而易见,出手的这位魂君是来试探司徒无心实力的,如果魂君与他差距真的是云泥,那就需要请下面的那位出马了,但如果对方与他们只是稍胜一筹,那么或许还可以与之一争,斡旋拖延。
至于牛怪,在双方实力对比尚未明朗之前,于它而言,最好的对策就是等。
等着胜利的一方,来决定它的生死!
魂君胜,则司徒死,它也死!司徒胜,则司徒生,它有可能生!
而当这微渺的希望流入他的匈腔,当出头挑衅的魂君被司徒无心撼天的气势掀飞,难以自制的,它吼了起来。
"嗷"
牛怪一点点拔高着颈子,象是在一分分的挤出着躯体的力量,司徒首战告捷,对它而言,除了生命外,自己又多了另一份希望:
对没约束的希望!
十魂君与司徒无心极有默契的忽略过牛怪,忽略过被定死在虚空的轩辕和玄武印,一波波强横的神念纵横扫荡,蒙蒙摩涯象是忽然变成了一个水中世界,无以量计的细密波纹布满在整个世界中,而在那波文最为密集处,司徒无心咧着嘴,缓缓前行!
一股杀意腾起,淡淡的红光从司徒无心身上冲天而上,摩涯世界中灰蒙之色瞬间被驱逐殆尽,肃杀包着浓重的血腥味充斥在空气中,逐渐蕴酿出一股毁灭的味道来。
十位魂君除被司徒无心一击弹飞的那位之外,此时都已是全力撑起一片规则的世界,各种奇异的力量充斥其间,大而磅礴的空冥之音从四面八方响起,九人近侧,那血色凶光一时间再难以侵入半步,
见众人联手见效,几位魂君不觉舒了一口气,但未等他们匈腔中悬的那颗心安稳落下,对面司徒无心突然出手了:
扬手一招,伴着司徒无心一声低喝,半空中被束缚住的烈枪猛得爆发出一阵巨力,生生扯扯着裹住枪身的匹练投入司徒无心手中。
"破"
长枪刚一入手,司徒无心却是看也未看,一字出口的同时随手将枪掷出。
充满血光的世界中亮起一抹乌光,深黑的枪身如同一只破浪前行的鱼儿,缓缓划开着无边的血色海洋,向着终点那几道人影奔去。
十魂君在那枪刚被掷出时便已知道不妙,尽管先前双方的对峙局面仍未打破,但此时九人俱已被司徒无心的气机锁死,稍有行动,便是会招致其必杀一击。但此时后者的一枪看似不起眼,其中蕴含的无尽杀伐利气却是足以轰碎整个摩涯世界,如此一枪,莫说是此时,便是在十魂君全盛之时联手,能否挡住,也只是五五之数。
至此,众魂君才想起来后悔,而看对方的意图,似乎不想这么快让自己这群人死掉,是以那枪虽然是死绝之枪,但一时半会还不能临至命门。
"大神息怒,先前是我们不识大神真面目,犯了您的威严,还请您大神不计小人过,饶过我们吧!"先前被司徒无心弹飞的一位魂君跪俯在地,对着司徒无心连声求饶,后者对他却是不屑一顾,只是在看着那枪一点点的逼近着。
枪已至第一位魂君近侧,而受制中的九人也终于按捺不住,元力透体而出,九种不同的规则重重密布在烈枪前方,形成了一道紧断的空间。
而另一边,原本跪着的一位魂君也是突然暴起,只是,他的目标并不是司徒无心和那枪中的任何一个。
魂君拔地而起,手里一面菱镜在身前猛得一划,高天之上,空气的温度仿佛突然升高到了一个恐怖的层级,炙烤得整座摩涯世界的上空都是一片光影模糊,一朵朵直径千丈的气泡上下浮动,三三两两聚集在一起,极速的融合了起来。
而在他的右手中,此刻拿的却是之前马面所用的大戬,但那上面已经没有了半点马面的气息。
"去"
魂君阴厉地一声低吼,手中大戬猛得掷向那牛怪。
原本一直处在战局之外的牛怪见自己竟然被盯上,当下心底一阵阵的惊悸,下意识的,它将目光投向了司徒无心,却发现对方此时也正在望着自己。
那是一种怜悯中搀杂着不屑的目光,眼敛忽闭忽合,似乎是在对牛怪说道:你,不配我出手相救。
牛怪难以置信的望着那利剑般的目光,心中难以自抑得迸发出一股血气来,忽然,司徒无心视线中,那牛怪开始大笑,"呵呵"的一串不连贯的声音撞击着周围仍在融合的气泡,将其推开,那笑也渐渐变得惨烈。
"老牛也只想要一份没约束,何错之有?"牛怪对着比自己更高的天空,对着那被无数气泡遮住的苍穹怒吼着,然后再不顾对方是什么魂君,大神,扬起一双铁拳狠狠地向前砸去。
"轰"
拳头声势吓人,但砸在那看似脆弱的气泡上时却被猛得弹开,巨大的反震之力作用在它身上,立时将它掀飞了去,但还未等它落下,马面的大戬已破空而至,千丈戬身瞬间变得遮天蔽日,宙五品的力量贯注其上,牛怪板斧刚抄入手中,躯体便已被从中间扯开作两截。
"为...什么?"牛怪双目紧瞠,不甘地看着自己的下半截躯体向下坠去,募地,牛怪似乎想起了什么,鲜血淋漓的巨掌穿破空间,再回来时,手中已然多了一件东西。
那是一侏干草!
牛怪双目迷离的望着那侏干草,眼敛渐渐闭合,然而不待那双瞳孔被遮盖,奄奄一息中,那半截牛躯猛得立起,一双牛眼死死的瞪着司徒无心:
"吾念故土,终不得返,若你得会,勿望带我身骨,葬于牛族!"
雄浑的吼声震碎着牛怪身前的无数气泡,开辟出一条直达司徒无心近前的通道,将那声音送到司徒无心耳中,下一瞬间,那万丈牛躯猛得坠下,砸在万千气泡上,却仍然有一种沉闷的炸响。
有一侏干草的青灰飘落,那牛怪的万丈魔躯却仿佛仍自横亘天地之间...
见牛怪死去,司徒无心转过目光,复又望向长枪临身的九位魂君。
高天之上那魂君见司徒无心安然无恙,眉头止不住的皱了皱:
先前他要灭杀牛怪,并不是因为牛怪有多高的战力。在他认为,司徒无心与牛怪应该是有契约关系的,而如果自己能灭杀牛怪,那么司徒无心同样会受到伤害。
但他的算盘打错了!
司徒无心的确是与牛怪定下契约,但当时下契约的才是真正的司徒无心而不是现在的星耀世尊,况且当时司徒无心所使出的契约之术乃是得自末世中的禁法,不但其威力匪夷所思,便是连契约所共有的缺陷它都没有。
比如当被下契约的奴物被灭杀时,奴物主人不受丝毫反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