璞玉也从不勉强冉红和冉霜,该说的她早就说过了,于亲事上,她不想强求别人,只让两丫头随意就好。
这会见岳夫人不提了,自己也就绕了过去,挑着马四家的刚送进来的点心,挑了一个尝了一口,点头道:“姑姑这的师傅手艺越来越好了,这点心做的越发的软懦香甜,而且还不腻口,就是送人也能拿的出手。”
岳夫人一听乐道:“既是如此,我把这个点心师傅留给你如何。”
璞玉一听失笑道:“姑姑这是说的哪里的话,我不过是随口一说,再说我能吃了多少去。”
说到这,璞玉微顿了一下,眉眼间的笑意越发的盛了,道:“可是姑父的调令下来了?”
岳夫人就知道璞玉聪明,点头道:“原本老爷要交了官印以后进京述职的,只是今年调令下来的早,咱们就不必再折腾这一趟了,只等着接替的官员来了,两边做了交接,赶到二月初二之前就可以直接去京里上任了。”
“这么说来,姑姑过了年就要起程了?”璞玉语气里微带了不舍。
岳家虽然也是有求于洛相,可是岳大人的官声极好,提拔这样的官员,对洛相并没有什么影响,而且岳夫人自打璞玉来了褚州,一直待璞玉极好,能看出她的真心,都说将心比心,这一会儿璞玉到是真真的不舍了。
岳梦琪也有些不舍的拉着璞玉的袖子,眼圈都泛着红道:“姐姐,咱们这一别,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着。”
璞玉一瞧,止不住笑道:“你呀,这有什么好哭的,就算是你能留在褚州,又能在姐姐身边几时,你大了总要嫁人的,以后进了婆家若是近了还好,咱们一年总能见个三、五面的,若是远了,与这次上京又有何不同,再说你若真的在京里寻了好人家,姐姐也替你高兴。”
说到这,璞玉真心的看着岳夫人说道:“姑姑这次进了京,想来京里的应酬就要费不必的神,妹妹如今年岁也到了,姑姑也该改改妹妹的心性了,京里的闺秀断不是褚州这边没什么心机智谋的。”
多的话璞玉不好说,总不能把各人家的弊端都说与岳夫人吧,再说依她之见,岳夫人也不是这般肤浅之人。
岳夫人感激的点了点头,道:“我也知道这丫头我是惯的狠了些,到了现在还是一副事事不知的性子,你不说,我也想着到了京里带着这丫头出去见见世面,只是京里的闺秀到底咱们还是不了解,而且老爷也说,京里的关系错综复杂,一家连着一家,谁也不知道谁家的背后站着什么姻亲,单是弄清这些关系就要好些时候。”
岳梦琪到底是少年不识愁滋味,哼道:“我又不是上赶着巴结她们,若是她们不与我交好,或是起了坏心,我大可不必理会她们。”
岳夫人少不得叹了口气,点着岳梦琪的脑袋道:“你呀,到底还是个小孩子心性,到现在也没听清你璞玉姐姐的话,到了京里哪里就让你这般放肆了,京城贵胄遍地,你爹就算是谋了督察院六科掌院给事中,可这差事却是最得罪人的。”
“督察院六科掌院给事中,真是恭喜姑姑了,想来姑父的脾气做这个位置真是再合适不过了,虽然只比现在长了半级,可到底是留在了京里,而且督察院到底不比别的地方,这可是归天子直接管辖的,主察纠内外百司之官邪,或露章面劾,或封章奏劾,自来就是出清贵的地方,有了这个头衔,就是表哥跟表妹的亲事也好找一些。”璞玉对京里的官职还有重要性了解的要比岳夫人多,岳夫人只以为这样的地方是得罪人的地方,却不曾想过这里最是清贵,也是最得皇上信任的地方,督察院就像是皇上的眼睛一般,在内:监察御史对协管的两京直隶衙门,有权查究其文卷;巡察各营奸弊,“凡有私役卖放,及不行如法操练等项,指实劾奏”;巡视光禄寺、仓房、内库;巡视皇城、王城,凡事有奸弊,听其依法受理送问;监临乡会试及武举,“凡御史监试,如有兄弟子侄应举者,回避”。轮值登闻鼓。“凡在外军民人等赴京或击登闻鼓,或通政司投状,陈告一应不公冤枉等事,钦定监察御史出巡追问,照出合问流品官员,就便请旨拿回”;朝会纠仪。“凡大朝会行礼,若有失仪,听纠仪御史举劾;祭祀监礼等”。
在外职权有:巡按,“代天子巡狩,所按藩服大臣、府州县官诸考察,举劾尤专,大事奏裁,小事立断”;清军,往各处清理军役,每年八月末仍具请解过军数,回京具奏。“敢有枉道回家,及年限未满,捏造册籍回京,本院严加考察,奏请黜退”;提督学校;巡盐,“兼理盐法,巡视禁约,巡捕禁革私盐,催督盐课”;巡漕、巡关,如守备等官有疲软疾弱不堪任事之人,指实具奏替换;监军,“师行则监军纪功,各以其事专监察”,等。
璞玉心下明白,以岳知府的品性这样的位置想来并不难谋,只要京里的人够硬就可能留下,虽然只升了半级,可是这半级,岳大人只怕也就感激不尽了。
岳夫人虽然也是官眷,只是到底见识没有璞玉从小这般耳濡目染的更通透一些,原本她还想着这差事只怕不好干,京里权贵,你连着我,我连着你,若是真有什么事,到时候被拉出来当垫背的自然就是这些先嚷出来的人。
可这会听了璞玉一席话,到是有了另一番想法,说起清贵来,当官的人,若不是王亲贵胄,也就这清贵的帽子高些,这清贵人家虽然没有钟鸣鼎食簪缨之家来的高贵,可却比那一般的几品官员更显声望,的确如璞玉所说,要说一般的三、四品官员的姑娘若说嫁进高门论的上高攀的话,可清贵人家的姑娘进了高门却是高门的体面。
岳夫人心思电转,想着儿女们的亲事,有这清贵二字在,到也能好谈一些。
想明白这些,岳夫人总算明白洛相对自家老爷的用心提携,少不得一脸感激的拉着璞玉的手感慨道:“姑姑这一去,最不舍的就是你,你姑父那也说过了,等到交接的时候,自会把你的事情交代好,万不会让你在这受了委屈去。”
璞玉笑道:“姑姑总会替我考虑周全的。”
岳梦琪嘟着嘴道:“娘拉着姐姐,都没我说话的空了。”
岳夫人一听,失笑道:“我不过是拉着你姐姐说了一会的话,瞧瞧把你嫉妒的,好了,这回我把你姐姐还给你,中午留你姐姐在你屋里用饭就是。”
璞玉却是摇头道:“我中午还是要回去的。”
岳夫人一听纳闷道:“难不成府里有什么事?”
冉红有些神秘的笑道:“哪里是府里有事,是大少爷听闻奶奶今儿出府到夫人这来,索性就借了夫人的名头,中午的时候想带着我们奶奶在外面转转呢。”
岳夫人一听,知道是小夫妻的情趣,到也没说狠留她的话,却是一脸暧昧的笑道:“都说少年夫妻甜如蜜,瞧着你们这样我算是知道了,真真是谁也离不得谁,难怪我这不打发人去请,你就不来,原来是被绊住了手脚。”
璞玉被这般一打趣有些脸红,噘着嘴道:“姑姑打趣我。”
岳夫人瞧着璞玉的小女儿态,心理也是万分的高兴,道:“如今能见到你们夫妻这般,就算是我不在跟前,心理也安心了,进了京里至少能跟你爹娘有个交待。”
岳夫人也是压力山大,璞玉的婚事虽然解决了,可到现在也没个孩子,她到是有心问问,可这话又不好说,她到底不是璞玉的亲娘,以前试探着说过一回都让这丫头找了别的借口躲过去了,现在就算是想提也不好说了。
只不过岳夫人还是点了一句道:“虽说你们夫妻情深,可姑姑还是劝你一句,早些要个孩子是正经。”
璞玉一听忍不住有些脸红,岳夫人虽然人没过去,不过几次打发了婆子去颜家的时候,隐讳间也提过这些,璞玉到也不是不上心。再加上颜正阳似乎对她缠的极紧,天天晚上都要索求一番,有的时候也能听到他在耳边嘀咕着说要孩子,只是璞玉一直觉得孩子与母亲也是一种缘份,该来的时候自然会来。
点头道:“姑姑说的我记下了,姑姑只管放心就是是。”
有岳梦琪在,这种话自然不好多说,岳夫人少不得笑道:“你也想想,咱们这次进京,你有没有什么给家里捎的,若是有咱们一路就带过去了,也省的你多派人跑一趟。”
璞玉摇了摇头,道:“不用了,姑姑,只要家里安好,我就没什么惦记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