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颜老夫人一掌拍到了榻旁的矮几上,气道:“思玉丫头,你大嫂说的在理,这事还得你自己说句话,到底是和离还是再过下去,祖母都为你做主,你只管说吧。”
屋里本来就没什么大的动静,二夫人见颜思玉歇了哭声,她也就跟着歇了,猛然间被老夫人这么一巴掌到拍的吓了一跳,再一瞧老夫人面目冷凝,眼神如刀子般,更是吓的一个哆嗦,生怕颜思玉一个糊涂说错了话,忙上前扶着颜思玉的另一个胳膊劝道:“思玉啊,你祖母与你说话呢,你快点给你祖母个答复,这亲事,原就是当娘的糊涂了,只是这女子再嫁总是名声不好……”
还不等二夫人再说下去,老夫人就气道:“老二家的,你要是没话就出去吧,别在这里扰了我们的清静。”
这般公然的往出哄人,又是当着自己闺女还有大侄媳妇的面,二夫人脸色瞬间就涨红了起来,却不敢反驳婆婆,只咬紧了嘴唇站在一侧不语,可也没有要出去的意思,她还等着颜思玉的回话呢。
颜思玉这会也不敢再沉默,璞玉拿了帕子擦了擦她眼角的泪,鼓励道:“思玉妹妹,有什么话你只管说,你要想好,机会并不多,你要学会把握。”
颜思玉感激般的看了璞玉一眼,沉了沉心思,又回头看了看跟着自己的两个丫头,入画和彩云眼里都露着祈求,颜思玉转过头,咬了咬牙,扑通一声跪到了地上,向着颜老夫人磕了个头,哭道:“祖母,孙女有违您的教诲,都说嫁出去的闺女泼出去的水,孙女给祖母添累赘了,祖母以后只当这水从来就没来过吧。”
这是不同意和离了。
璞玉把目光转向了颜老夫人,但见颜老夫人怒其不睁的瞪着颜思玉却是久久未语,半晌,才叹息的点了点头,挥了挥手,道:“行了,思玉丫头既是想好了,以后也莫再后悔,你们去吃饭吧,我累了,就不去了。”
宴席开在正远堂的花厅里,颜老夫人不去,多少有些说不过去,只是这会儿谁也不敢上前再添油,大夫人给了璞玉一个眼色,璞玉就扶着颜思玉出了里间,到了隔间,见几个丫头在这守着,给冉红使了个眼色,冉红机灵的寻了正远堂的小丫头端了盆清水,又拿了面脂之类的送进了隔间,给颜思玉和入画、素云,还有二夫人净脸。
这边女眷们收拾停当,准备着入席,大夫人、孙大娘并着茂材家的还有一直没有说话的三夫人留在了里间劝解着老夫人,直到老夫人的心气顺了过来,大夫人和三夫人才敢携着出了屋子,年岁大了,最受不得的就是气,尤其这情绪上,最忌大起大落大刺激,于养生有碍。
这么大的事,女眷这边闹腾起来,男人那边自然也不能消停了,颜思玉的两个亲哥哥也不是混闹的,颜思玉回门的车马停在了院门外,下马车的时候入画和素云的装扮就引起了颜家男人的怀疑,高诚先见过了二老爷夫妻,还有两位嫂子,这才在颜正潇和颜正雨的引路下到了颜二老爷的书房,几个男人说起话来。
只是颜正潇虽喜诗书却也不是完全呆板的,寻了二老爷书房的一个小厮,让他去内院寻区氏身边的丫头,打听打听到底成亲这三天出了什么事,却不想打听出来的结果气的他差点没当场把高诚给踢翻了。
当然,高诚也不是瘦弱的书生,人高马大的,若是直接动手,颜正潇也未必能打得过他,不然何于于体力这般好,才短短几天就连着把新娘子还有身边的两个丫头都给收了。
而且还有一点,颜思玉就连自己的爹娘、兄嫂都没透的就是高诚在房事上极难满足,就像是洪水猛兽一般,她本就是新****的身子,高诚头一天晚上就要了四、五次,第二天一早她还得早起敬茶,还得伺候婆婆,高诚的娘到不是一个难伺候的老太太,可高诚那两个孩子比那么一个正经的婆婆都难伺候的多,弄的她心力交瘁,根本就没有能力再去伺候高诚。
因此新婚第二天的晚上,高诚再找她寻欢的时候,她就体力不支晕了过去,一个回合都没下来,高诚哪会高兴,这才把主意打到了她的陪嫁丫头身上。
陪嫁丫头,原就是女子嫁妆里的活物,本就是给男主人准备的,只是大户人家注重脸面,这样的丫头,大多是在女主子同意的情况下才会送给男主子,要是女主子不同意,男主子就算是再垂涎,也怕丢了脸面,而不会动弹分毫。
可是高诚可不是高门大户那些还讲究着情趣的公子,他讲究的就是自己舒坦,说白了就是粗人一个,这会儿颜思玉被他折腾的醒不过来,身上的火还没消,索性就招了入画进来伺候,入画进来的时候也只以为主子行了房事,要送热水之类的,也没多想,只是前脚时了屋,后脚高诚就插了门,搂着她就上下其手,她吓的刚要尖叫,奶奶还在床上呢,姑爷这般让她们下人情何以堪,再说入画跟素云两个也在颜思玉跟前伺候不是一天两天了,颜思玉素来也不是刻薄的主子,两人也守着分寸,这样的事断是不敢干的,除非是姑娘莫许了,做为丫头,本就生死由着主子,给了男主子也就认了。
可是入画也知道,没有哪个丫头敢在主母的房里跟男主子这般,主母若是知道了,就是打死也没人同情的。
心思电转,却不及高诚这个床上高手的速度来的快,一手堵住了入画的嘴,一手扯着入画的衣裳,贴着入画的耳边已是气喘吁吁的威胁道:“你要是敢叫,信不信明天你们奶奶知道了就得把你打死,半夜勾引男主子的罪句你可要想好了。”
高诚这是明晃晃的倒打一耙,入画又见床上的颜思玉没有半点的反应,只以为是颜思玉莫许了,又想着早晚都有这么一天,因此也就随了高诚去。
入画与素云也是各有特色,一个眉目如画,一个清淡如云,再加上颜思玉从不曾亏待二人,养的也比那小家碧玉还要娇嫩,又都是含苞未放,高诚自是美美的享用了一番,入画因为害怕颜思玉回头寻了借口发落了她,索性就拉了素云进来,这般夜御几女的事,只听哪个大户人家的公子做过,就是高诚这般自认有些好色风流的,也没干过,更何况又都是这般娇艳欲滴的鲜花,自然是乐得享用,这才有了颜家门前一下车三人均是妇人妆扮的事出来。
颜正潇一肚子子的气进了书房就直奔高诚而拳,本是卸愤的一拳却不想在高诚手里竟软如棉花一般,到底一个是娇养的公子,一个是衙门的小吏,多少有些本事。
待二老爷问明了究竟,虽也对高诚不满,可是男人看事情的角度跟女人看事情的角度又不一样,二老爷家里没有妾室,可是在外头也有过相好的,就是现在也养了个外室在外头住着呢,女人,尤其还是下人,那不过就是玩意,没事的时候宠着玩的,却占不了正室的名份,更夺不去正室的宠,再加上高诚又是个惯会言谈的,之前迎亲的时候,虽说没进过颜家的大房,可是三房的房子原就是连在一处的,因上骑在马上也能窥见高墙内了一、二风光,自然想从颜家捞些好处为自己的前程铺路,这会儿就是被颜正潇揭了底也不心慌,只一脸委屈的说道:“岳父,三哥,五哥,不是小婿不尊重夫人,实在是夫人的身子太弱,小婿又不忍夫人过多的操劳,这才承了夫人的情,让入画和素云两个丫头伺候了,只是小婿也说了,两丫头还是夫人的丫头,夫人没有孕之前,两丫头也是不能有孕的,就是有了,一碗汤药下去也就了了,断不会损了夫人的颜面。”
一个与二老爷差不了多少的人,对着颜正潇和颜正雨叫着三哥、五哥,可想而知,两人心理该是多么的别扭跟恶心,只是这高诚把事都推到了颜思玉身上,两人亦是无法,这才打发人往内宅送话。
区氏和朱氏把自家男人传来的话与二夫人和小姑子说了,事已至此,依二夫人的性子也就是息事宁人,毕竟她看重的就是高诚官吏的身份,所以就想着让借着大房压一压他,就算是宠了两个丫头,那也就这两个丫头,别的乱七八糟的女人却是不能往家再抬了。
颜二老爷带着高诚进了大房这边的院子,自然是雕梁画栋,不是二房可比拟的,尤其院子也多,草木葱郁,再加上来往美婢,竟是让高诚的眼睛不够使起来。
偏巧老夫人的正远堂又是后院居中的位置,颜玲珑正在随身丫头的陪同下往这边走来,七月流火,府里的主子和下人都换上了轻薄的衣料。
淡蓝的薄衫更是衬托出颜玲珑的紧致的身段,虽然才十二、三的年岁,身形却发育出了少女的模样,一头乌黑的长发挽成幽雅的流云髻,头发绕了八叶桃花细银链子,那秀曼的发丝在烛光的摇曳上散发出一种诱人的香,晚霞的余晖落在那曼妙的身姿上竟是越发的光艳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