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颜,无言?姑娘是吗?你不能讲话?”林梦之有些惊讶。
吾颜在一旁静静的站着,身形透着一股萧条与冷寂。林梦之没有想到会是这种情况,尴尬又有些同情。
“真是对不起了,吾姑娘。。你还好吗?”林梦之关切歉意得问吾颜。吾颜这时候不知道该做些什么,于是轻轻的点点头。林梦之松了口气,朝旁边的男子说:“林叔,麻烦你倒些茶,拿些点心来。”林叔连忙点头:“是,三少夫人。”“哦,吾姑娘快请座。”林梦之引着吾颜来到上位,邀请她坐下。“我刚刚听卉儿说姑娘你刚才在外面帮了她,真是谢谢你了。”林梦之感激的说。吾颜不知该怎么回答她,所以还是顺着林梦之的话点了点头。“不知吾姑娘是哪里人氏?吾这个姓氏挺少见的。”吾颜摇了摇头。“是不知道吗?还是不记得了?”吾颜还是摇了摇头。林梦之十分疑惑,但还是不再过问。“既然吾姑娘什么都不知道,都不记得了,那么就请现在我家住下吧。真的很谢谢你帮了卉儿。”
这时林叔端了茶来,“夫人,姑娘请用茶。”“吾姑娘,快趁热喝吧,暖暖身子。”
“这就是茶吗?为什么是绿色?”吾颜心中十分迷惘、疑惑。但还是拿起了茶杯,照着林梦之的喝茶方式也喝了口。“恩,不好喝,是苦的,不知道他们为什么喜欢喝?”吾颜放下了手中的杯子,却看见坐在对面的林梦之与林叔都呆愣在那。她不知道为什么他们的眼睛里惊讶、伤痛、惊喜、疑惑的感情。她伸出手在他们面前晃了二下。林梦之与林叔方才如梦初醒,忙对吾颜说:“真是对不起了,吾姑娘,刚刚真是失礼,希望你不要见怪。”二人看见吾颜点点头后才放下紧张。林梦之语气中略带慌张的说:“吾姑娘先坐会我叫卉儿来陪你。”说完林梦之与林叔匆匆离去。吾颜觉得这座宅子里有什么不同,却又说不上来。这种感觉就好像是身体的一部分对另外一部分的感应。她正静下心来好好感应的时候,只听到一阵呼喊。
“姐姐,姐姐,你快来这里,卉儿在这里啊!”吾颜随声看去,发现向卉站在一座高台上向她招手。
“夫人,它出现了,现在我们该怎么办啊?”林叔有些紧张和无措。
“林叔不要急,说不定这是巧合对不对?”林梦之慌张地走来走去,“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呢?”
“夫人,要不要再去确认一下?”
“林叔不,我们去爹爹的房间再看看,说不定还有别的办法,不一定要是卉儿啊!”
“夫人说的对,我们向家就只剩下卉儿这一个了,她绝对不能出事!”
“没错,林叔我们快先去看看。”
这边林梦之和林叔一起去了已故的向老将军的屋子,而另外一边的向卉和吾颜则在高台上环顾整座将军府。
“我叫你颜姐姐好吗?”向卉不知为什么,情绪有些低落,好像整个人都沉浸在悲伤的河流中。
吾颜不知怎么安慰她,于是摸摸了她的头点了点头。向卉突然扑进了吾颜的怀抱大哭起来。“颜姐姐,你知道吗?我从小就希望有个哥哥或者姐姐能够陪我,可是现在有了,爷爷,爹,大伯,二伯却都不在了,他们为什么要丢下卉儿,是卉儿做错了吗?”听着向卉哭得撕心裂肺,吾颜除了把她抱得更紧,不知道还能做些什么。
突然听见一声尖叫,“啊。。”
“是娘,是娘在叫。娘,娘!”向卉猛地站了起来,向高台下奔去。吾颜知道情况紧急,于是赶紧抱起向卉从高台跃下,那乌黑的发丝随风飘起,带起一阵清冷。风在吹,雪在下,如果不是那一声声的尖叫这该是多么美的画面呢?
吾颜如梦似幻的落地,惊呆了小卉儿。吾颜落地后并没有放下向卉,而是抱着她一路直冲声音传来的地方。不一会就到了,这是向老爷子的房间。一向整洁严肃的房间变得满地杂乱,桌椅全倒了,而林梦之则倒在书架旁,血流了一地。
“娘,娘你怎么了,你别吓卉儿啊,你别丢下我一个人啊!”吾颜在一旁站着,看着向卉。突然她走上前,从向卉怀里抱过林梦之取下手上的链子,放在林梦之头上。她闭上眼睛,静静的感受着链子的气息,让链子中的气息包围住林梦之。林梦之在这股气息的引导下缓缓苏醒。链子此时绽放出不一样的光彩,柔和又闪耀。
“娘,娘你怎么样了?”向卉在旁惊喜的说。
“卉儿,娘没事,快去密室看看林叔。”林梦之眼中并没有苏醒后的欣喜与看到向卉的欣慰,相反的则是绝望与悲伤。
林梦之催促向卉打开书架后的机关,进入密室去看看林叔的情况。随后她拿下额上的链子,喃喃道:“黑金佛珠,看人间繁华,忆万千世界,收尽天下泪!”
吾颜抱着林梦之的手颤了一下。“这是黑金佛珠,亦或是三千烦恼世界。为什么我会知道这些?又为什么我会戴着它,我又从何处来?”
“吾姑娘,时至如此,我便也不瞒你了,这串佛珠..”林梦之刚说到一半,“娘,娘。”向卉很急地从密室跑出:“林叔他,他死了!”说完整个人都瘫在地上,脸上充满着不可思议与惊恐、悲伤。林梦之大惊之下赶紧费力爬起,朝密室冲去:“林叔,林叔。”
吾颜和向卉赶紧跟上,可是在步入密室时,吾颜停下了脚步,朝后方看去,似是感觉到了什么,但听到密室内林梦之的哭喊,便放下了心中的疑惑,赶紧拉着向卉跑了进去。可是进去后却被眼前的情景震惊到了。林叔双目通红,死死地抱住一幅画不松手,背上却是血肉模糊,心口上有个血洞。满地的血染红了所有人的眼。“林叔,都是我害了你啊,我不应该自私的先逃走啊!”
“吾姑娘,我知道你是好人,你帮了卉儿,救了我。而且,而且你是我们向家世代要等的人。我请你答应我一件事,不然我不会把那样东西给你的!”吾颜皱了皱眉,思考了一下,但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卉儿,不要怨,不要恨,要好好的生活下去,不要报仇,也千万不要踏进这趟浑水,小心他们。以后一定要幸福。”
“吾姑娘,请你帮我照顾卉儿,许她一世安康!”随后不等吾颜点头,便回头对林叔说:“林叔,是我,我是梦之。谢谢你为我们向家做了这么多,现在放手吧,我们向家到履行使命的时候了!”林梦之刚说完,画卷便从林叔手中掉落,林叔也摔在了地上,红目缓缓闭上。
“卉儿,照顾好自己!”林梦之带着悲戚与担心拔开画卷柄,用画卷柄上的尖细刺向自己的心口。
“娘,娘,不要啊。不要再丢下卉儿一个人啦!”向卉满脸泪痕地冲向林梦之。
“不准过来!这是我们向家的命,这是让我们用命守候的东西,卉儿你知道吗?以后好好听吾姑娘的话,照顾好自已,不要担心娘,娘要下去看你爹了!”林梦之脸色苍白却带着无限的关怀与担忧。
向卉默默地流着泪,跪在地上,周身充斥着不容忽视的悲伤与愤恨。吾颜静静地走过去,把向卉抱在怀里,脸压在胸前,轻拍她的背,无声的安慰。
那边林梦之已渐近死亡,她猛地从胸口拔出画卷,艰难的盖上。吾颜见到赶忙抱着向卉跪倒林梦之身前。林梦之把画卷递给吾颜,“吾姑娘,拿好了,这是属于你的,请你替我好好照顾卉儿!”说完,她无力的向后倒去,这时吾颜怀里的向卉急忙抬头奔向林梦之。
“娘,娘……”
“卉儿,带着吾姑娘去找莲姑,从今往后,除了吾姑娘,你谁都不可以相信。你要听她的话。现在快走吧,离京城越远越好!”说完林梦之似是无力再谈,生命也到了尽头。她抬头笑着说:“三郎,你来接我了吗?”她的手伸向上方。
吾颜看着一个英俊神朗的年轻男子对着林梦之伸出手,“梦之走吧!爹他们在等着我们。”吾颜对她看到的听到的很疑惑,但并没有出声,而是默默看着林梦之魂魄离体,跟着那个三郎离开了。两人离开前还深深地看了眼向卉,对吾颜报之一笑。
向卉看着林梦之的手坠下,掉在了她的腿上,表情瞬间凝滞,感到不可置信,仿佛她的母亲在给她开玩笑。
向卉觉得这是世上最黑暗的一个月,她的亲人一个个随之离去,只留下她一个人孤零零的在世上。吾颜站在她的后面默默看着她,让她发泄内心的苦痛。
成元七年二月初,向氏一门三子死于战争,同月向老将军悲伤过度也死去了。同月末,向家再遭灾祸,三少夫人与向府管家被人残杀,向府小姐失踪,家仆散尽,向府从此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