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今天在御书房的时候,虽然太子表情淡然,只是随口说了一下,但他此时真的来了,就让他无端的就怀疑他的目的和居心不良了。
忧的则是,他家夏儿似乎对他之前专宠着微澜的事情有些耿耿于怀,就不知道会不会太过在意而剥夺他的福利。
他在这样想着的时候,脸上的哀怨和担心非常的明显,倒是让正准备开门的浅夏有些奇怪的看着他:“你这是怎么啦?真的在反省了?”
“反省!反省!我一定反省!”虽然有点对不住微澜,不过,目前为止,还是夏儿这边最重要,想通此理,萧卿墨便立即严肃的保证。
失笑出声,浅夏忽然觉得,有时候偶尔逗逗他似乎也挺好玩的。
不过,这个时候不是算计这些的时候,她已经听到外面的脚步声纷至沓来,搞不好就要到自己这禅房前了,于是,立即打开了门。
与她猜测的还真是相差无几,见她开门,正要走过来的众人齐齐的站定在原地。
呂微澜与众侍妾都已经出来了,此时正跟在一身亮黄蟒袍的太子萧琀墨和一袭玫红曳地长裙的太子妃苏安染的身后。
而在萧琀墨的身侧竟然还站着一个让浅夏想要当做看不见的也不行的人——吕皓冥,他怎么也来了?
接触到吕皓冥依旧不分场地不分人群的邪肆轻佻的的眸光,浅夏微微一怔后,还是镇定了神思给太子太子妃见礼:“弟媳见过太子殿下千岁,太子妃娘娘!”
当然啦,见到吕皓冥的不只是浅夏有些意外,萧卿墨更是极度的不爽。
人家太子萧琀墨是光明正大的说是陪着太子妃来的,你吕皓冥又是什么借口啊?
当即,萧卿墨的脸色就一沉,也不管这是什么地方,上步走到浅夏的身边,长臂一揽,就将浅夏捞在自己的身旁,紧紧相贴着,且还挑衅的瞪一眼有些错愕的吕皓冥。
只是,他头脑一昏忘记这里是什么地方,周围还有一些什么人了。不要说柳拾叶与任晓伶、岑宝儿面色变了变,呂微澜更是差不多咬牙切齿的瞪着他禁锢在浅夏纤腰上的手臂。
还有就是陪着萧琀墨一同过来的住持方丈红光满面的老脸都变了颜色,他身后的两个小沙弥更是红了脸颊低下了头,齐齐的非常不淡定的宣起了佛号:“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王爷~”面色微微一红,浅夏侧转脸瞪了这个不看场地的男人一眼。
“咳咳~嗯哼!”虽然感觉这样被自己的爱妃瞪着似乎很没面子,但萧卿墨还是皮厚的笑笑松开了手,只是紧靠在她身边的架势还在宣示着他对浅夏的强烈占有欲,那是不可能随随便便因为场合的不同而可以淡化的。
“坊间都在盛传晋卿王爷如今对妹妹是极度的宠爱有加,姐姐总算是亲眼见证了呢!”此时,苏安染堆着一脸可亲又雍容的笑意,缓缓的走至浅夏身边,握住她的手,上下的打量着,“瞧瞧,这绝世风华的小脸蛋儿,如今是越发的水灵润泽了呢!”
“太子妃取笑了!”虽然明白表姐这是衷心的为自己高兴着,只是,透过苏安染的肩头瞥见呂微澜她们的脸色,可真是五彩纷呈,万千变化了。
唉!她这表姐似乎无意间反而增加了她们妻妾间的缝隙了。
“姐姐这可是说的真心话,姨丈和姨母他们二老如今一定是非常开心的!”苏安染却是完全没有注意到她背对着的那一群女人变幻莫测的脸色,一径与浅夏说着贴己话。
此时,萧琀墨轻咳了一声道:“爱妃不用急着与王妃聊天,咱们还是先去大雄宝殿上香吧,反正,这几日,你们有的是时候在一起说话!”
他这话一出,吕皓冥的眸色几不可见的闪了一闪。
而萧卿墨想要开口问是什么意思的时候,萧琀墨已经率先转过身子,在住持方丈的带领下往大雄宝殿的方向走去了。
浅夏心中亦是有些疑惑,不明白何来萧琀墨的那一句说辞,难道是指太子妃会到晋卿王府做客么?
只是,此时苏安染微微含笑着对着她点了点头,便已经跟至了萧琀墨的身后,她只能狐疑的与微皱着眉头的萧卿墨对视一眼。
但此时,他们也只能随着他们一起前去大雄宝殿先上了香再说了。
礼佛,上香,又与住持方丈探讨了一会儿的佛经,这太子萧琀墨倒也算是个对佛主比较虔诚的信徒,温润尔雅的谦谦君子模样,确实有着一国储君的风范。
只是,待重又回到客居的禅院时,苏安染的话一出口,便立即惹来萧卿墨严重的抗议:“皇嫂,这可有些不妥吧!虽说三弟明白你与夏儿姐妹情深,又是已有数年不曾好好的一起说些贴己话了,但还望皇嫂体恤三弟。毕竟三弟与夏儿不过是新婚,这便要几日不见的,可不是棒打鸳鸯了吗?”
显然苏安染没有料想到萧卿墨的反应这般激烈,因而一时倒被他的话给唬住了,略有些茫然的看向萧琀墨。
“你也真好意思说得出口!”萧琀墨却是眼皮都未抬的一边以茶盏的瓷盖拨开伏在表面的茶叶,一边依然揶揄的开口道,“成亲已经三月有余接近四月的人,居然还说道是新婚燕尔,你这也不怕传出去了笑话你只思芙蓉帐暖,沉迷女色?”
说完这一句,萧琀墨浅啜了一口香茗,抬眼的时候,温润的眸中却是有着一道凌厉的光芒射向了正为萧卿墨方才的一番言语暗恼的浅夏。
浅夏心头微微一惊,待想要迎视萧琀墨的眼神时,却见他已经收敛了视线,依旧是一脸温润的笑意,让人不由的怀疑方才是不是自己心虚而产生的幻觉了。
但浅夏知道,那绝对不是幻觉,她是真真切切的感觉到了那抹视线中的不友善和寒意。
萧卿墨当然不能当着众人的面说,他与浅夏圆房不过十数日,本就属于新婚之中,因而只能牵强的找着借口道:“总之,三弟我已经习惯了晚上与夏儿的同塌而眠,若是没有夏儿,我会睡不着。”
瞧瞧这男人,说的是什么幼稚的话?
浅夏头疼的躲避着几乎所有人的视线,暗恼着他:他这是想要让自己回府之后永无宁日还是怎么的,居然当着他所有的妾侍说出这样的话来,他难道没看见呂微澜的眼神闪过的狠戾就快要将她给生吞活剥了吗?
虽然,忽然被表姐邀请说希望自己能够陪着她在含光寺中礼佛茹素三日,对毫无准备的她来说也是有些意外和猝不及防的。但不论是以她现如今的身份,还是以前两姐妹的情谊,她留下陪表姐也是天经地义的。
可这男人,还没等自己表态呢,就唧唧歪歪的大堆理由,还生生的将她推到了府中女人们的风口浪尖上,有时候真让她怀疑,他是不是故意给她树敌了。
眼看着萧琀墨放下了手中的茶盏,似乎是要拿出大哥又加是储君的威严来教导这个不成器的三弟不要沉迷女色的模样,心头不由得对他产生了一点儿惧意的浅夏立即道:“太子妃您别介意,王爷只是担心我今儿不曾带着洗漱换洗的衣物和用具,才会这般说的。你们先聊着,咱们去去就来!”
说罢,也顾不得等萧琀墨的意见,浅夏起身拉了萧卿墨就出了大厅。
他们的身后,有数人死死的盯着他们交握的双手,面上的表情各异。
只是,源于看似温和,但实则还是有着储君无形中散发出来的威严的萧琀墨在座,所有人只能将情绪深深的掩藏起来。
吕皓冥按压下心中的酸涩,假装端起茶杯喝茶,微凹的深邃眼眸却是追随着那抹纯白雅静的身影而去,以至连萧琀墨嘴角扬起的一抹含着某种深意的轻笑都没有注意到。
苏安染却是看见了自家夫君的这抹别有深意的微笑,只是,自己与整个家族的兴衰如今都已经与他紧紧相连。因而她也只能奉行大禺朝对女子制定下的女戒女规,出嫁从夫,帮着丈夫做一切的事情,如今是她唯一能做的。因为,她还要为自己儿子的将来做打算。
只是,她又有些疑惑某人的猜测可有根据?
嫁入皇家这七八年来,虽然与各个小叔真正接触的时候并不多,但怎么看,这老三萧卿墨也不过是个尊长爱幼、没有半分异样的正常皇子而已。
只不过,可能是源于皇上对于已故辰妃当年的宠爱,而爱屋及乌的更疼爱萧卿墨一些而已。
但这能代表什么呢?在制律如此严明的大禺朝,难道还真的会有兄弟夺位的事情发生么?
心中有着对从小就与自己亲厚的表妹的歉意,但出嫁从夫的她并没有多余的选择了。
大厅中每个人的神色不一,各怀心思,而已经被浅夏拖着来到暂住的禅房的萧卿墨一待门光上了,便一把抱着浅夏耍赖的道:“夏儿,你跟我回去,别答应太子妃好不好?”
“卿!”挣脱不开他禁锢着的双臂,浅夏只能放弃,干脆就随他抱着了,只是,既然表姐都亲口邀请她一同住下,连太子都说出那样含藏深意的话了,她若不留下,倒是会给人留下话柄了,于是,目前为止,还是先劝说了萧卿墨才好。
“卿!表姐与我幼时经常一同随着娘亲和姨母一起来到含光寺上香礼佛的,自她嫁给太子之后,我与她就已经有七八年不曾好好的在一起了。
今日,虽然她的决定有些仓促,我也有些意外,但不管怎样,既然她开了口,我总也不好真的推辞不是?
何况,三天两夜而已,今日这一天都基本算是过去了,也就是今晚和明晚两个晚上,卿难道就两天都等不得?”
不是等不得,而是不放心!是害怕!
这句话萧卿墨自然是不能说出来的。
他当初在新婚之夜想要以非常残忍的方式来对待她,固然其中是有着他对微澜的承诺,但更多的原因恰恰就是因为她特殊的身份——太子妃的表妹!
他与微澜情投意合的事情,当时在满京城以至整个朝中上下都是非常明了的,虽然父皇曾以微澜庶女的身份而有些迟疑,但他知道,只要自己坚持,父皇总有一天会答允,因为自己是他最深爱的女人的唯一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