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出世
烈日炎炎,在缇丽丝帝国的娅苏欣行省的泽乃希城的城墙之外,那宽广辽阔的碧海之间晃动着稀稀落落的身影,那是无数农夫农妇在田间地头辛勤的劳作。不远处的树林下空无一人,只有群蝉在烈日里连续不断地鸣叫。不时拂过的微风是大自然对农民们的奖励,万里高空不时飘过的白云带来了一片阴凉,在人们还没有来得及赞美之时它便随风飘去。
在一块贫瘠窄小的地里,一位大腹的妇人正在小心地耕作,光滑的锄把上不时地泛出片片汗迹,光亮的锄面不曾带出一片泥土。那翻出的还带有一丝湿气的新土在片刻之后便与周围已近干涸的泥土混为一色,只留下点点淡淡的白痕。劳作到一株玉米下时孕妇实在是坚持不住了,她杵着锄头慢慢地坐在那杂草茂盛的田坎上,轻轻地伸直双腿。动作小心翼翼得好似害怕弄弯了庄稼,其实她更在意的是腹中即将出世的孩子。放下手中伴随自己多年的锄头,孕妇用那因为日夜操劳变得粗糙的双手轻轻抚摸着孕腹,欣喜与不忍流露面容,天空中不时飞过的身影让孕妇不住地羡慕。“如果我即将出世的孩子未来能和他们一样就不用挨饿了。”言罢,她双唇轻轻嗡动,不曾听到什么,谁也听不到她的心愿,风听到了,风带走了所有的倾诉和那朴实的心愿,吹向不曾留下悔恨的蓝天。
深深地呼吸,孕妇费力地起身继续耕作。
夕阳不知何时再次降临大地,她给大地换上了迷人的红纱,田间地头的农民们纷纷收拾着农具往家的方向走去,那孕妇也不例外,她慢慢地拿起还剩下大半的水袋和用粗布包裹的带有牙印的馒头放进那不知经过多少次修补的残破的竹篮之中,水袋不知用了多久而让它的外皮满是红光,在夕阳的映衬下变得犹如宝物一般让人不舍。孕妇左臂挎着竹篮,右肩扛着锄头向家的方向缓缓归去。深邃的夜空中星光渐渐变得明亮,皎洁的月光印入对对情侣的心中,让他们的爱情变得更加的坚贞不渝,如此而让他们感叹就连天也是如此的富含诗意。劳作归来的农民们不懂得天的诗意,他们只知道如此洁净明亮的夜能让他们节省很多的灯油而已。
坐在那破旧的茅草屋前,斜靠着荨草门,孕妇虽然看着远方漆黑高耸的城墙但是手中的针却不听地穿来引去,一件小小的麻衣正在农妇的手中渐成规模。屋外的月光明亮皎洁,空气湿润。屋内黑暗且空气干燥,让孕妇有些不想回到那寂静恐怖的屋中。那麻衣之上突然绽放出朵朵的梅花,梅花上是丝丝月影,折射出点点星光,但是转瞬间星光又消失得无影无终,只有等下一朵梅花绽放才能看得到这稀世“梅花”。看那孕妇的双眸里竟出现一个模糊的身影,那身影渐渐远去,向着那不远处的高耸城墙远去,没入了黑暗的城墙,去到了看不到的城墙之后繁华的都市之中。一颗妖艳的血珠突然从孕妇的之间显现,孕妇收回思绪看向指尖的血珠,还未来得及感叹,算算时间她知道自己的孩子将会在近几日出世,没想到来得如此突然,知道孩子将要出世了,豆大的汗珠从孕妇的脸颊滑落大地,倒映出她苍白脸颊,溅碎的汗珠好像破碎的星空一般散出耀眼星光。孕妇想要站起身走向村尾的产婆家,但是疼痛居然加重,腹中传来的剧痛让孕腹本能地凄声嚎叫。
“咦!我说当家的,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正在织麻布的诺玛停下手中的动作向边上正在搓麻条的丈夫问道。
听到妻子的疑问丈夫也停下手中的动作,屏住呼吸侧耳听着,不一会儿男人重重地呼吸了几下道:“是村头传来的不知又是哪家的男人在打骂自家的婆娘了,唉,世道怎么会这样?”
“不是啊,这村头的二赖子前些日子不是死了,除了他还有谁会打骂自家的婆娘啊!会不会是你听错了?”看着自家男人把一条刚刚搓好的麻条放在自己边上,诺玛一脸不信的说着,手上的动作又开始了起来,但是马上她又停下了动作道:“不会是村头那杰尔的小媳妇生……”话还没有说完,诺玛自家的草门被狂暴地撞开了,只见一名农妇冲到诺玛的面前费力地喘息的同时说道:“诺大婶,快……村头……村头杰尔家的……小媳妇要生了!”
“什么!”诺玛原本疑问的面容变得有些焦急。她放下手中的麻布用围在身前的围巾揩了揩手之后转身用揩干净的手向自家男人压了压道:“孩子你先看着,我得去帮帮迹姬那小媳妇先。”
“那你先过去吧,孩子我会照看的。”男人把诺玛简陋的工具箱送到诺玛的手中回道。而诺玛接过工具向后和那来报信的妇人很快消失在了屋外的夜幕之中。男人则是来到门边仔细检查了那简陋的荨草门,看了看黑暗的夜幕不住嘀咕:“还好门没有事,这小媳妇就不能轻点!”转身收拾麻布麻条的男人突然眼睛中精光一闪道:“娃的那个应该还在,我去看看,它应该大有用处。”草草收拾东西放在墙角,男人来到简陋的房间之中,看了看孩子,拉了拉被子,捏了捏被角,男人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忽地想到了正事,他蹲下身子从床下拉出一个盖满灰尘的小木箱,男人把小木箱拿到了屋外轻轻拂去盖在木箱表面的灰尘,露出了油漆损损的木箱表皮,生锈的锁扣上别着一根干燥的木棍,抽掉木棍,看着静静躺在其中的襁褓,把它拿出来的男人将襁褓放在月光之下细细端详,看到襁褓依旧是当年的色彩,男人不由得再次笑了笑。将襁褓捂在胸前,而他的手也快速的闪现出耀眼的白光,但是却是转瞬间消失不见。男人把箱子放回屋中,很快消失在了夜幕中。
“迹姬那小媳妇怎么样了,乡亲们让让,让我进去。”听到声音众围观的农妇齐齐地让出了一条小道,诺玛很快进到了迹姬的屋内,此时屋里已近有一些农妇正在做着准备,看到诺玛来了一位稍微年长的农妇来到了诺玛的面前焦急道:“诺玛你终于来了,村里手巧的婆娘都来了,东西也准备的差不多了,你快去看看迹姬那小媳妇。”说着这农妇将诺玛引到了迹姬的屋前,挑开那破旧的草帘,诺玛就立刻听到了迹姬痛苦的呼号,屋里稍微年轻的农妇正在忙与安慰迹姬。“怎么样了?”诺玛进到迹姬的屋里,四壁空空如也,在床边有一盏油灯在静静的燃烧,摇曳的火苗正散发出微弱的光亮,摇曳的火苗好似正使出全身的气力去照亮整间屋子,但是却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诺玛怎么努力也没有办法看清迹姬那张应该大汗淋漓痛苦不已的脸庞,只有诺玛走近了眯起眼睛才能看清迹姬那张因为痛苦而扭曲地布满豆大汗珠的面容。早已经被汗水打湿了的草枕和草席让迹姬一看就知道她经受了何等的痛苦。迹姬的双手紧紧地捏着草席,手指的关节白得有些变紫,那被攥紧的草席忽地滴出了一滴倒映着摇曳火苗的汗滴,也倒映着迹姬痛苦的面容。诺玛蹲在了床头看着迹姬,迹姬也看着诺玛,相互间看到了安慰和鼓励,希望与坚强在昏暗的屋内,迹姬的双眸所绽放出的光芒是万分的耀眼。迹姬不再痛呼,她咬住了诺玛放在她嘴里的麻布条。诺玛又给了迹姬一个安定的眼神道:“迹姬,听诺婶的,诺婶叫你怎么做你就怎么做~~”
转过身的诺玛对身后的农妇们吩咐道:“再去弄些油灯过来,快,这里太黑了,把兑好的温水端进来,我要开始了。”
刚才昏暗的房间不一会渐渐地亮如白昼,一盆盆被鲜血染红的水被端出来,又有兑好的温水立刻被送了进去,在外面围着的农妇们听着迹姬的哭号都为她默默地担心,有的农妇还跪向了照样即将出现的方向向着圣洁女神祈求祷告。
深夜中一众农妇都在为迹姬担心之时那男人出现在了人群的外围,他拍了拍一位农妇的肩膀,待那农妇回过身之时问道:“屋里怎么样了?”
看清来人的摸样这农妇有些惊讶:“是诺叔啊,诺婶刚进去不久。迹姬那小媳妇还在叫喊呢。”
“是这样啊。”被叫做诺叔的诺玛的男人呼了口浊气,然后不再言语帝静静站着,等待着那孩子的出世和自家婆娘的完工。
大概两柱香的时间过去了,屋里传来一声疾呼,紧接着是诺玛的声音传了出来:“希尔玛,用那开水烫过的剪子把这娃的脐带剪了,把它弄哭了在洗,那个马黛,去找襁褓来,快,孩子不能着凉。里面还有一个孩子呢!”
诺叔从怀里掏出了早已经捂热乎的襁褓,再次拍了拍刚才的农妇道:“拉丝,这是我家娃以前用的襁褓,我刚捂热乎,你赶紧给诺玛送进去,别凉到了迹姬家的孩子。”说着将襁褓送到了拉丝的面前。
“诺叔,原来你是来送这个的啊,那我就先替迹姬那小媳妇谢谢你了,”说话的同时拉丝手中却是动作不停地将襁褓拿到手中向着迹姬的房子走去。而诺叔也消失在了夜幕之中。
拉丝刚好碰到出门回自家找自家娃襁褓的马黛,拉丝赶紧叫住了她道:“马黛,这是诺叔送来的他家娃用过的襁褓,捂热乎的,你赶紧拿进去给迹姬家娃裹上,别凉了孩子。”
“诺叔真是及时雨啊。”接过襁褓的马黛没有多说话就匆匆地走回屋里了。待拉丝回到在外等候的一众农妇身边时屋里传来了诺玛的声音:“出来了,第二个孩子顺利出来,快,赶紧给迹姬洗洗,她可不能着凉,那样会落了一辈子病根的。赶紧像刚才那样给第二孩子处理好。马黛你赶紧再去找来一件襁褓。”
“拉丝~~”诺叔从黑暗中跑了过来,手中拿着一件新的襁褓塞到拉丝的手中道:“快送进去,我听到第二个孩子已经出生了,这是泽西家娃的襁褓。”语气伴随着急促的呼吸而也变得急促不已,可见能在那么短时间内找到一件新的襁褓是诺叔花了大功夫的。拉丝顾不得言语抱着新送来的襁褓送到了刚出屋子的马黛手中。
屋里,诺玛正在边上擦拭汗水,一位农妇正给迹姬擦拭还带着些许血迹的下体,其他的几位农妇正忙活着给孩子处理身上的杂物。
“哇~~”一声有力的啼哭从先前出生的孩子口中传出,紧接着又是一声清脆的啼哭从另外一位孩子口中传出。屋里的和屋外的农妇们都不由地露出了欣慰而带有祝福的笑容。诺玛则是神色复杂地看着那两婴儿低声呢喃:“苦了迹姬了。”
“诺婶~~”一声微弱的呼唤将沉思的诺玛唤回了现实,诺玛重新蹲回床头看着面色苍白的迹姬,拉着她的手道:“迹姬啊,你先休息。孩子等处理好了再看好不好。”“不了诺婶。”迹姬拒绝了诺玛的建议道:“我要看看我的孩子。求你了诺婶。”
“你这孩子这是固执。”诺玛笑着向刚用襁褓把孩子包好的农妇唤道:“马黛,希尔玛,把孩子抱回来。”
从两人手中接过孩子,诺玛把孩子并排着放到了迹姬的枕边道:“迹姬,这是龙凤胎啊,你真是好福气,大的是儿子,小的是女儿。儿子的胸口有一个狭长的胎记,女儿的左胸有一个好像是蝴蝶的胎记。记好了啊。诺婶先回去了,今晚上就让希尔玛留在你这里照料你吧。”说着诺玛站起身就要离去。
“诺婶,谢谢你。还有各位姐姐婶婶。”迹姬双目湿润地说道:“如果没有大家今天晚上我都不知怎么办才好。”话说得很费力,但是很清楚。希尔玛蹲下身道:“迹姬啊,先养好身子,别的以后再说啊!”迹姬微弱地点头表示应许了,用湿润的双眸目送着众农妇的离去。
迹姬抱着自己的孩子呐呐低语:“孩子,你们的父亲不要家了,以后你们和妈妈姓了,就姓迹,儿子就叫迹泣相,女儿就叫迹泣湘。哪怕过得再艰难,妈妈一个也不会放弃。”说完这句话的迹姬因为体力的大量消耗昏昏睡去了,留下了皎洁的月光继续照耀大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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