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墨匪当然明白夏佑宸话里的意思,心里十分不安,连烤熟的野兔子都没有心思吃,一直到返回王府的路上,她都心事重重。
夏佑宸却是一脸的气定神闲。池墨匪小心翼翼地看了他的俊脸,轻声问,“王爷,您不相信我?”
夏佑宸冷笑一声,“清者自清,若爱妃心中无鬼,又何惧他人一派胡言?”
池墨匪暗暗品味他这句话,依旧不能明白,他到底是相信还是不相信,却是不敢再追问。骑马走入申县城外,远远地看到有茶棚,夏佑宸走到跟前,池墨匪看到方兴文正端坐在那里,如一介优雅俊秀的书生,静静地喝茶。
他看到夏佑宸和池墨匪,连忙起身,走至马前行拱手礼,“小人方兴文见过王爷,王妃娘娘!”
夏佑宸长长的睫毛下垂,看不清他的眼睛看向哪里,“免礼。”然后,便拍马继续往前走。方兴文转身牵过自己的马,便跟随夏佑宸一起进城。
回到景信宫,夏佑宸呵退了下人,这才目光犀利地看向方兴文。方兴文看了一眼池墨匪,欲言又止。
夏佑宸明了他这个眼神的含义,目光一闪,“但说无妨。”
方兴文这才抱拳禀报,“根据小人得到的消息,张二全素来老实本分,未曾与人结怨。据他的妻子交待,他被杀前一天,执意驾车将其妻儿送回娘家,似乎预感到他将遇害。近半年来,他与——”,方兴文停顿了一下,看了看池墨匪,“池府走动频繁。据其妻交待,池府池明友十分喜欢张二全的手艺,请他在书桌、屏风上雕刻了许多山水花鸟。”
池墨匪脑子里翁翁直响。今天,这是第二个人将嫌疑指向自己以及池家。她怕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夏佑宸本来不太相信柳静石过于完美的解释,但是,如果以方兴文的一番查访做为佐证,那就很好解释了。
很明确,池家——或者池明友,或者池墨匪想置六王妃于死地,于半年前就开始精心策划,与张二全交好。池家早就得知,六王妃信奉佛教,而会普寺的香火之旺盛远近闻名,在中开王的封地上,根本没有与之相媲美的寺庙。六王爷夏佑丰宠幸六王妃,为了博她欢心,不惜离开自己的封地到靖江王府内。
池明友蓄谋已久,早就探知六王妃当天会去会普寺,便差池墨匪佯装前去偶遇。至于柳静石所言,池墨匪有同谋将其救出,那么,这个同谋可能是张二全。只是后来,张二全得知夏佑丰去追杀池墨匪,池家抢先灭了张二全的口,以便万一池墨匪被抓,将罪名推到张二全身上。
只是,他们没有想到的是,抓走池墨匪的人不是夏佑丰而是夏佑宸。至于池家为什么要杀六王妃,怕是只有池家人自己才知道。
夏佑宸想到这一点,心里一阵烦躁,脸上却是不动声色,“还有呢?”
方兴文看了四周一眼,“还有,小人多方打听,越阳只有一个叫柳静石的人,于十几年前溺水身亡,葬于越阳后山坡。当时,只是个七八岁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