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赶在中午之前到了镇上,这镇子叫石镇。林西微上次跟外公来过,只是那次太匆忙,什么都没有逛,就回去了。刚好赶上集市,街边多了许多摊子,卖一些生活用具,还有就是自己家里产的果子和菜。每逢集市,镇子附近的人都会天不亮就起床,挑上自己产的东西往镇子赶,天一亮,街边就已经摆满了。吆喝声此起彼伏,林西微和绿心在街上穿行,看热闹。满眼都是吃的,林西微实在是饿了,在这镇上,能去哪里讨吃的呢。好想买点吃的,早知道出门前先要点钱,在讨不到东西吃的时候,也能应应急。“绿心,别走那么快,我饿了。”
“就是因为饿了,要赶紧找地方吃饭呢。”绿心拉着林西微快步走着。
难道她知道去哪里找吃的了,林西微心想,跟着她肯定是没错的,好歹她也是在外面流浪那么久的人,从小自己讨生活,跟着太公也跟流浪差不多。
“我感觉到不远的地方有阴气,咱们就到那里去。”
阴气?她怎么感觉不到?果然是跟了太公几年,阴气都能被她闻到。林西微心里想,跟绿心一比,她真是个什么都不会的小孩,我什么时候才能有她的功力和灵气。
到了一座屋子前,这座屋子比外公的要大,都是用石头砌起来的,看样子年代也比较久了,高高的院墙上有些树枝伸出来,大门上的石板磨得亮亮的。
绿心径直走到门前,拿起门环用力的敲:“有人在家么?”
“你敲门太用力了,小心人家骂你。”林西微轻声的提醒她。
“这种人家院子比较大,不用力敲没人听见。”她边说边又用力的敲着门,敲四五下停下来听听有没有脚步声靠近。
等了好一阵,才听见有人在里面应着“来了来了”。林西微和绿心往后退一步,笔直的站在门外等。门打开了一边,沉重的木头在石板上摩擦,有点震耳朵。一个瘦瘦的年轻男人探出头来,上下打量一下她们才开口:“你们找谁”
“我们找你家当家的有事。”
“你找我爸?他现在正在外面忙呢,不在家。”他说完把头缩回去,正准备关门。
“你们家最近是不是闹鬼?”绿心面无表情的问。
正在关上的门忽然停住了,那个脑袋再次伸了出来:“你们等一下。”然后他小跑着,边跑边喊:“妈,你快来啊!”
他喊了好多声都没人应,他不断往里走,声音越来越小。林西微和绿心干脆坐在大门口,门下面有一块阴凉地,刚好歇歇。
又等了许久,才听到有脚步声靠近,林西微一下站了起来,看到那个年轻男人跟在一个约摸50多岁的老妇人后面,两个人神情有些慌张,走路也时快时慢。
到了门前,老妇人跟那男人一样,先是上下打量了她们一番。然后她忽然松了口气,说道:”原来是两个女娃,阿吉,去拿点吃的来,你们拿了吃的赶紧走,等下他爸回来看见了,就没有好脸色了。”
“谢谢您,我们确实饿了,但是我们来不只是为了吃的。要是只为了吃的,我也不用大老远跑你们家来。”绿心跟老妇人如是说。
老妇人睁大眼睛:“那你们是为了什么?”
“帮你们清理一下屋里,那,些,鬼。”绿心一字一顿的说。
老妇人和她儿子顿时脸色大变,她一脸惊讶的问:“你,你们怎么知道我家里闹鬼?”
“我们老远就感觉到了你家屋子里面的阴气,专门为这个来你家的。”
“进来吧,到屋里说。”老妇人往旁边退了两步,把路让出来。她儿子阿吉也赶紧往一边退去。
绿心请老妇人先走,她们在后面跟着走到院子里。院子里都是空地,墙根边上堆了些杂物,路边有一张石桌,石桌旁边有4个做石凳,靠近路这边一个已经坏掉了。刚才在外面看到伸出去的树枝,原来是靠近墙边的两棵大树上的。再往里,就看到这家住的屋子了。跟外公家一样有间小的厨房,距离住的屋子两三米远。
老妇人直接把她们带到厨房,里面有个年轻女子正在刷碗。老妇人让林西微和绿心在厨房一张小桌子前面坐下,对那女子说:“菊花,给这两个女娃做点吃的吧,碗等下再刷。”说完她就自己回屋了。阿吉走到菊花旁边,凑到她耳边嘀咕了几句,然后也走出厨房回屋去了。
菊花往围裙上擦了擦手,小声的跟她们说:“家里闹鬼好几天了,八成是死了半年的大哥大嫂变成冤魂闹的。我跟你们说啊,他们死得可蹊跷了......嗯,我马上做饭给你们吃。”她眼神怪异的转过身去,往灶里塞了一把柴火。
老妇人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厨房门口,端着两碗水,她瞟了一眼菊花,没作声,直接过来,把水放桌子上:“喝吧,你们是走了多远到这里的?”
“很远很远,一路走过来的。”
“就你们两个?......不过也是,没有点本事,怎么会知道我家闹鬼。不瞒你说,我家大儿子大儿媳半年前过世,当时上面来人,说是突发的心脏病死的,尽管我家老头一再请求再仔细查查,上面还是一样的说法,病死的。你说这真要是病死,也不能两个同时病死。”
“所以你们觉得是他们两个回来闹?”绿心若有所思的问老妇人。
老妇人感觉到绿心另有所指,不解的问:“除了他们,我想不出还有谁了,住进来以后,家里就死过这两个人。”
林西微想,这屋子已经挺老了,如果说只死过两个人,想必这家在这里住的时间不算太长,不知道之前有谁住过,便问老妇人:“你们搬进来之前,是谁在这屋里住?”
“这我就不清楚了,我们之前是在比较远的地方,我家老头被调到这里做镇长,我们就都搬过来了,才住了一年多。听说搬进来之前,屋子就空了好多年......兴许,我可以找镇上年纪比较大的人问问。”
“原来这是镇长的家啊!怪不得院子那么大.....嗯,最好下午就把人找来问问,我们需要了解情况才好处理。”
老妇人看着绿心,缓缓的点头,转身吩咐菊花快点做饭,然后又回屋去。没过多久,她儿子阿吉从屋里匆忙走出来,往大门外去了。
吃过饭之后,老妇人把她们领到屋子里,往里面走,靠后面有一间空房,她们把包放下。之后便跟老妇人在正厅里坐着。
这时候镇长回来了,林西微看了他一眼就猜到了,穿得整齐干净,身材有些微胖,脸上一副严肃的表情。他径直走到正厅,撇了她们一眼,问老妇人:“这两个什么人?怎么在我们家?”
“正先,她们知道我们家闹鬼的事情,说帮忙我们处理。”老妇人站起身迎他。
“简直就是胡闹,哪来的鬼啊?我看就是你们这些人整天闲着没事干,脑子里胡思乱想。赶紧让她们走。”说完他一甩手,又走出院子。刚好遇到他儿子阿吉领着一个干瘪的瘦老头从外面回来。这老头也是穿着整齐干净,还戴了副眼镜,留着花白的长胡子。
“这不是镇上的张老先生么。您怎么来了?里面坐。”镇长立马笑脸相迎,要把老头牵到屋子里坐。
老头走得比较慢,他边走边对镇长说:“镇长,你刚才的话我都听到了,这可不是胡闹。你知道这屋子的来历么?知道以前住的什么人么?”
老头问得镇长一下子哑口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