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心傅小双花白陆和玉奴姑娘简单收拾了一下随身物品,便随着秦致远和几个小吏骑马来到了绿绮巷子临街的一处大宅子,绿绮巷和绿柳巷在同一个坊内,相隔并不远,这里的宅子大多是武将的府邸,据秦致远介绍,这处府邸是以前太子还是郡王的时候所居住的王府,后来太子升为亲王,便搬到了卢凤巷的亲王府邸,直到数年前熊真登太子位入主东宫。
这处宅子占地五十多亩,比一般大臣的府邸都要大,里面亭台水榭,雕梁画栋,甚是华美。这么大的宅子,楚王赐的那二十个仆人怎么能够,这秦致远倒也没有越俎代庖,他只是找了几个牙人介绍给了楚心,楚心对这种事情并不感兴趣,倒是傅小双充分发挥了女人的特长,和那几个牙婆迅速达成了一片,不到一天的功夫,这内院外院的使唤丫头护院门房都找齐了。陈素素此时又很贴心地送来几个贴身的丫头来照顾楚心和傅小双,如今这大宅子里独独就缺一个管家了。只是找管家可不能跟找其他下人这么随便了,傅小双倒也并不着急,她的意思是过段时日从自己找的下人里挑选精明能干的忠心不二的人来做这个管家。
第二日一早,楚心便正式接到了兵部的任命文书,要求他第二日正式上任履职,随之还有一套禁军统领的官服盔甲。楚心倒没有什么好准备的,吃过早饭便在院子里耍起了剑,每天早上两个时辰的剑舞,这是他雷打不动的习惯。
“我说楚心,你这进京好几日了,也没见过素素郡主,难道你就不想她?”花白陆一边喝着酒,一边看着楚心舞剑,揶揄道。
“你啊,喝酒都堵不住你的嘴。”十渡心手上游龙剑不停,嘴里说道:“我昨天已经跟素素说好了,今天正式去敬国公府拜会,估计午饭不回来吃了。”
“哈,好你个楚心,原来早就安排好了,你这个重色轻友的家伙,去未来的老丈人家拜会,你可准备好了礼物?”花白陆闻言,问道。
“礼物?这个嘛……我倒是还真没准备。”楚心听他这么说,将长剑一收,苦着脸道:“这应该准备什么礼物啊?”
“哈哈,楚心啊楚心,你真是个榆木脑袋啊,你第一次去人家拜访,难道空着手就去了?幸亏哥哥我多问了你一句啊。”花白陆像看白痴一样地看着十渡心,这才说道:“礼物倒也简单,别出心裁的你也来不及准备了,从家里拿一匹锦缎就好了,这个东西嘛,不但价值不菲,而且每个王公贵族都用得到,倒也算是中规中矩的礼品。”
十渡心将游龙剑收入鞘内,走到花白陆旁边坐下,一脸诡异地道:“花大侠,不知道你和玉奴姑娘……进展如何?”
“切,就凭本大侠这风流倜傥的容貌气质,自然是无往而不利的,只不过嘛……”花白陆突然红了脸道:“玉奴姑娘仿佛并不明白我的心意。”
“什么!?花白陆,你不是号称花中圣手,银蛇郎君吗?这么多天了整天在我耳边吹嘘你泡妞的本事多么的高超,如今人家姑娘居然连你的心意都不明白,你还在这里说什么无往而不利,哈哈,真是笑死我了!”十渡心闻言顿时乐开了花,一把抢过花白陆手里的酒壶,咕咚咕咚灌了两大口。
“少给我幸灾乐祸,表白是需要找准时机的。话说回来,陈素素那边你是安排好了,至于小双姑娘和周若兰你有什么打算?”花白陆突然说道。
“唉……阿兰那边倒没什么,她对我痴情一片,也知道我跟素素的事情,大户人家的女子嘛,对于这种事情倒是很看得开,至于小双那边,我也很头疼啊。”十渡心怔怔地看着手里的酒壶,喃喃道:“小双对我的情意我不是看不到,只是从小到大我一直把她当做亲妹妹,着实生不起男女之情啊……”
“唉,这种事情也不能操之过急了,问题或者在你或者在她,都只能靠时间来解决,只是在她面前你还是不要表露出什么才好,这女人啊一旦吃醋,就毫无理智了。”花白陆摇着折扇,轻叹道。
……
东宫飞香殿,太子妃阮心凌静静地听完太子詹事吴连生的汇报,本来古井不波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懊恼。
“殿下,太师已经决定辞去吏部尚书和内阁大学士的职务,并且请旨今后不再上朝议事了。”吴连生说完,静静地等着阮心凌的反应。
“唉……看来父亲是决定认输了啊,难道一个十渡心就让他怕成这样?”阮心凌叹了口气,低声说道。
“殿下,依下官看,太师此举乃是以退为进,丢车保帅的明智选择。太师担心的不是楚心这个人,而是陛下的猜忌。如今窦凤三和胡占彪或贬谪或流放,他二人都是太师的嫡系,这个大王不可能不明白,这只是一个开始,如果太师不辞官退让,那么很可能会遭到更大的打击。”吴连生说完,并没有继续,他等着阮心凌品咂一下这些话。
“哦?果如先生所说,父亲此次退步是为了更进一步?”阮心凌闻言道。
“殿下英明,太师此举不但让大王的视线暂时从我们身上移开,更可以让那些小世家无从下手,更重要的是,太师撤出朝堂,大王定会安排一些阮家的年轻子弟入朝为官,这也算是给阮家的一些补偿,这是大王和太师心照不宣的事情。”吴连生说完,垂手而立,依旧静静地等待着阮心凌的回应。
“呵呵,原来如此,这样看来,父亲此举反而让我们已经形成的势力更加稳固了。不过十渡心此人依旧是个祸害,要想办法将他拔出才好。”
吴连生连忙道:“殿下千万不要轻举妄动,如今楚心还只是个小角色,不值得我们大动干戈,当务之急是消除这次事件造成的不良影响以及将阮家的年轻人安排到各个部门当中。”
“哼,就依你之言,说起来这个十渡心也有那么点好处,听说陈素素如今和他走到了一起,倒是不会再来纠缠太子了,这也让我心里好受一些。哼,那就这样吧,吴大人,你告诉父亲,我知道了他的用意,叫他不必担心了。”阮心凌说完,便起身会转到了后殿,拖地的长裙带起一阵香风。
……
英都城外一处草地之上,几名世家子弟正在马背上闪转腾挪,不时传来阵阵叫好声,这是他们正在马上击鞠,就是打马球。球有拳头那么大,球体中空。原料是一种质地轻巧并且非常柔韧的特殊木材,球做好以后,外面还要涂上鲜亮的颜色并且要请专门的工匠在球的表面进行精致的雕刻,因此制成的马球不仅是竞技运动的工具,还是非常精美的工艺品。另一件必不可少的比赛工具是球杖,因为打马球竞技的比赛者是骑在马背上击球,所以球杖要特别长,球杖的顶端如偃月一般弯曲回来,可以将急速滚动的马球挡住。当然,进行击鞠运动,最昂贵的花费还是马匹。这样的高成本也就注定了它的贵族属性,一般的平民老百姓是玩不起的。
此时在不远处的片树荫之下,一名美丽丰满的女子身着红色武士劲装,头戴抹额,正出神地看着不远处激烈争夺的人们,旁边,一个身材挺拔的中年人正在对她说着什么。
“若兰,那个十渡心,现在应该叫他楚心,听说今天去敬国公府拜会了,你也知道陈素素跟她的事情了,至于你和楚心的事情,我从来没有问过你,如今你跟为父说一说,你对他到底是什么感觉。”
“父亲,你也知道女儿旁人是看不上的,自从在寒铁域第一次见他,虽然那时他还是个毛头小子,女儿便已经芳心暗许了。女儿虽然任性,但是这个男人的确是女人不能放弃的,如果父亲想劝我的话,大可不必大费周章。”周若兰嘟着嘴巴,一脸的不开心。如今虽然陈素素也爱上了她的郎君,只不过十渡心已经对她有所交代,周若兰生怕父亲横加阻隔,故而先摆出了一副强硬的姿态。
“哈哈,你这孩子,父亲什么时候说过不同意了。昨日上朝的时候我见过此人一面,倒的确是仪表堂堂,不输为父当年啊。你二人既然你情我愿,为父怎么会做这个恶人呢,只不过虽然陈玄正官职比我高,但我自认我的女儿绝对强过他的女儿,我的意思是你要主动的约楚心来家里坐坐,毕竟谁先过门谁就是大妇,这你可要把握住啊。”周乃方抚摸着颌下美须髯道:“如今他实际上执掌着禁军,这些日子你要多去陪陪他,给他出出主意,禁军里山头林立,并不好掌握啊。”
周若兰听到父亲这么说,脸上也不由地飞起两抹嫣红,羞涩地说道:“父亲说什么呢,人家还没答应嫁给他呢,怎么就考虑谁先过门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