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那狐媚妇人一脸的错愕,顾不上保持姿容,屁股一扭就慌慌张张地扎进人群中逃掉了。十渡心嘴角微微撇了撇,手里打了个响指,空中众人便如麻袋包一般纷纷摔了下来,有的屁股着地,有的脊梁触地,有的直接趴在地上,真是形态各异狼狈非常。
十渡心见状笑着拱手道:“在下学艺不精,本来是想跟这位蜀州的朋友较量一番,却不小心把诸位也送上了天,哎呀,实在是抱歉的很。”此时,地上诸人有的扶着腰,有的摸着屁股,还有的折了胳膊断了肋骨,不住地呻吟着。
“这样吧,在下再和各位武林同道一一切磋一番,免得让大家白跑一趟,不知各位意下如何?”十渡心客客气气地一伸手,做了个邀请的姿势。
本来还站在原地的诸人顿时脸上一紧,当先一人忙不迭地道:“哎呀,我刚刚想起来我家里还有点事,下次吧下次吧。”还有的脸皮更厚:“十渡心大侠刚刚和这位朋友交过手了,若是继续与我等切磋不免有失公允,在下从不做那趁人之危的事情,不如改日我们再约战,告辞了。”一时间,二十几个挑战者各自找了不同的理由迅速逃离了现场,唯恐走得晚了再被十渡心叫住来一次人体大展览……
十渡心静静地叉着手,望了望楼上正在往下观望的三人,喃喃道:“切,怎么一个个都跟花白陆说话的口气这么像。”
十渡心优哉游哉地踱上了二楼,只见花白陆依旧喝着闷酒,见十渡心上来了,突然坐直了身子道:“不行,若是明日再来几个挑战的,那我什么时候能轮到,不行,今日我就要跟你下战书,今天晚上,咱俩城外一战如何?”
十渡心闻言,顿时捶着胳膊揉着腿,哭着一张脸,有气无力地道:“我说花大侠,我今日可是跟不下于十几个人交过手了,你也都看到了,这怎么也得让我休息个十天半个月的吧,如今你当天就找我挑战岂不是乘人之危?”
花白陆闻言,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道:“你小子少跟我耍花招,这一群乌合之众你一根手指头就够了,岂能与当日你与柳长子诸人交战相比?就这么定了,今天晚上城外白杨林,你我各展身手,必分胜负。”
十渡心见他言语之中甚是认真,心里一沉,脸上笑意也是一收,郑重地点头道:“好!就这么定了!”
……
当夜,十渡心与花白陆二人趁着月色掠出了高高的贺州城墙,径直朝一处密林飞去。陈素素与傅小双二女并未跟随,对于这种打打杀杀的事情,她们根本不感兴趣。
白杨林里树高叶密,虽然今日天高云淡,月光明澈,但是在这林子的遮掩下依旧是树影斑驳,昏昏暗暗。二人索性直接立于树冠之上,脚下踩着细细的纸条,如同两只大鹰,静静地凝视着对面的猎物。
夜风吹起二人的衣袂,黑色的长袍猎猎作响,如同死神的战旗,白色的锦袍飘飘洒洒,如同仙人的广袖。十渡心如一柄锋芒毕露的利剑,笔直地立在天地之间,花白陆却如一方温润的美玉,在月光下显得淡定从容。
“十渡心,终于看到你认真地样子了,我很是荣幸啊!”花白陆发出一声赞叹,轻轻笑道。
“面对凝神巅峰的高手,我可不会轻敌,你以为我是那个叫厉斩的蠢货?”十渡心朗声道。
“哦?你是说那个人啊,呵呵,没想到你记得这么清楚,看起来风无二跟你说了不少吧。”花白陆摇着手里的折扇,淡淡地道。
“废话少说,这大半夜的跟你跑到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快快动手,早打完了早回去睡觉。”十渡心拍了拍手,扭头哼道。
“好!”花白陆手中折扇一拍,倏尔消失在他手中,只见他双臂一张,一道白色剑气刷得一下掠向十渡心,十渡心双脚虽然踩在柔弱的小树枝上,下盘却是稳如磐石,只见他脚不离地,身子使劲往后一仰,剑气抹着他的鼻尖飞了过去,惊现异常。
“好快!”十渡心心里暗惊,他没想到,花白陆的剑气出招和飞驰的速度都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料,比起柳长子的以气御剑和无形剑气都快了将近一倍。看起来这个花白陆的招数是以速度见长的,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邢飞流当时形若鬼魅的身法对他造成的影响。
想到此处,十渡心连忙趁势背过身来,游龙剑猛然出鞘,背对着花白陆就划出一道冷冽的淡紫色剑气。果不其然,花白陆一招之后又迅猛地释放出一道剑气,同时,腰间的银蛇软剑已经到了手中,在月光下泛着淡淡青光,却不再如数年前那样气势惊人。
淡紫色剑气和白色剑气一接触,便如两块巨石相撞,发出震耳的爆鸣声,花白陆身子微微一晃,卸去了剑气的冲击,手中宝剑一扭,脚下树叶化作无数暗器,挟着罡风飞向了十渡心。
很显然十渡心的剑气强度略胜一筹,剑气相撞并没有给他造成冲击,他顺势将游龙剑握在右手中,使出一招“海波平”,游龙剑轻轻一抖,空中飞叶便纷纷坠了下去。花白陆斯毫不意外,脚下一点,鬼魅般冲向十渡心身前,软剑如一条灵动的毒蛇,剑尖吐着寒光掠向十渡心裆下。
“好阴险!”十渡心惊呼一声,游龙剑猛然下摆,只是游龙剑触到软剑,却是毫不着力,如同一剑打空。软剑顺着游龙剑剑身一曲一伸,顿时长了两寸。十渡心大惊,只觉得裆下一阵冷风袭来,他双脚连忙猛力一点,头朝下,脚朝上,倒立在半空中,险险地躲过了这一招“撩阴剑”。
“花白陆,我草你妈!”十渡心心中大恨,如此阴险的招数,也就花白陆想得出来,顿时大骂道。
花白陆也不解释,脚下一滑掠到了十渡心背后,朝着空中的十渡心屁股就是一剑。十渡心早有准备,见他招招直打“要害”,顿时动了真火,身躯在空中弯曲着,游龙剑猛然往上一挑,使出一招姿势怪异的“卸甲衣”。
一股层层叠叠的沛然巨力从游龙剑上传出,花白陆只觉手中一麻,那如阵阵潮汐般的绵密巨力便将手中银蛇剑挑到了空中。花白陆见十渡心身子剧烈弯曲,料他没时间袭击自己,足下一点,便直直冲上半空捏住了脱手的银蛇剑。
此时十渡心也重新站定,头也不抬,抬手就是一剑“凌层云”。游龙剑挟着一声龙吟,化作一道璀璨的流星划破夜空,直直砸向半空中的花白陆。花白陆早有准备,浑身锦袍如大伞般张开,手中银蛇剑剧烈扭曲,一道道细碎的剑气如潺潺溪水般一股股地砸在飞驰而来的“流星”上。
飞翔中的游龙剑速度越来越慢,亮光也越来越暗淡,被这些剑气零敲碎打之下,渐渐失去了威力。十渡心见状,不禁佩服花白陆武学造诣之高,此招深谙水滴石穿的真意,暗合天道,着实不凡。
想到这里十渡心大笑一声,双手一张,两道无形剑气喷薄而出,在黑暗中兵分两路掠向空中的花白陆,自己也是纵身一跃,重新将游龙剑握在手心。
花白陆双眼一眯,准确地找到了两股无形剑气,手中银蛇剑连忙划出两道沛然剑气对撞而去。
十渡心见状,心里大喜,只见四道剑气相碰,空中顿时迸发出璀璨的火花和烟雾,花白陆剑气强度上并没有优势,被冲击一震,行动顿时有了一丝间隙。
十渡心果断抓住这次破绽,身形如同闪电一般划着银光冲破了空中的烟雾。突然银光炸裂,游龙剑幻化出千百道剑气,剑气涌出如同黑云惊雷,发出轰隆隆的骇人响声,刹那间,暴虐的剑气如暴雨般倾泻而出,一阵又一阵地喷向烟雾后面的花白陆。
花白陆使出浑身力气将所有内力逼出,形成一道剑气屏障竭力地抵抗着这一波波惊人的雷霆剑气。剑气雷霆却仿佛无穷无尽,将剑气屏障一层层撕碎,花白陆如同暴雨中的浮萍,左支右绌,甚是狼狈。
“妈的,臭小子,老子认输了!还不停手!”花白陆体内渐渐被抽空了,剑气屏障也越来越脆弱,眼看就要破裂了,而外面的剑气却仍旧如无穷无尽般肆虐着,让他感到了绝望。
“呵呵!”十渡心听他认输,右手一抓,游龙剑迅疾掠回手中,本已遮住了月光的浩瀚剑气也随之烟消云散。
花白陆头发凌乱,原本整洁的锦袍也已经添了无数小切口,气喘吁吁地道:“都说拳怕少壮,难道是我老了吗,怎么你这剑气如此奔流不息,这是要生生磨死我啊!”
十渡心手中游龙剑刷了个漂亮的剑花,刷得一下收到背后剑鞘之内,得意地笑着说道:“难保不是你房事过多,搞得肾虚体弱,此时用时难免力不从心。”
其实他心里清楚得很,单凭他自己的修为,这第八剑“遮雷霆”必然达不到如此惊人的威力,这浩瀚的剑气中,倒是有七成是游龙剑贡献的。
“天下第一神兵,果真名不虚传啊!”十渡心抬头看着当空皓月,仿佛第一次认识到游龙剑的威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