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陶心里憋着一口气,一直都没处发泄,见到这货,心里莫名地就想骂上他一顿。叶畅见到她脸上的神色一惊,瞥了下娘的房间,立马朝她走过来。
陶陶很生气,有点儿迁怒地吼道:“叶畅——你……。”
叶畅赶紧伸手捂住她的嘴,将她拖出了娘的园子,两人在府里飞快地跑过,到了叶畅的园子。这货二话不说就将门关了起来,还对陶陶做了个禁声的手势。
陶陶一下甩开他的手,也知道站在门边说话,怕隔墙有耳,怒气冲冲地走进这货的园子,一屁股坐在石亭里。叶畅往园子外张望了几眼,赶紧跟上陶陶的步子,到她跟前蹲下,托着脸一脸嬉笑。陶陶却笑不出来,狠狠瞪了他一眼才问:“你明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什么叫他不介意她伺候过叶猛?她才不要他可怜呢!
叶畅嘿嘿笑了两声,“说你傻,你还不承认。这事儿我们在京城已经接到消息,二哥急着回来就是想推掉这门婚事。大娘的想法我们很清楚,她恐怕是觉得二哥过于任性,又因为你和伏柔闹僵,所以才逼着爹给二哥订了这门姻亲,想驯服下二哥这脱缰野马的性子。你怎么就沉不住气了呢?”
陶陶还是很生气,将脸撇到一边,不想看着他嘻嘻哈哈的表情。叶畅又故意挪到她面前,保持着刚才的姿势,脸上的笑容却淡了些,“陶陶,你认真回答我,你是不是想和二哥在一起?”
陶陶没出声,叶畅没生气,自顾自地说:“二哥现在满腹心思都在爹和他外公的事情上,你也知道很棘手,他不是不想强硬点儿,只是爹的事现在已经够他烦的了。他恐怕……。”
陶陶哼了一声,“这和你做的事情又有什么关系?”
叶畅笑了笑,“我是想逼二哥放下手里的事,带你离开叶府。如果不将他逼上绝路,他怎么放得下爹?”
陶陶愣了一下,叶猛离开叶府,只怕叶骐广真会和他断绝父子关系,她将前后的事情思量了一阵,才问:“这真是你的主意?”这货平时做事再没分寸,也懂得亲情,她开始有些怀疑。
叶畅愣了下,眼神闪烁地说:“是啊!”
陶陶越想越不对劲,叶骐广这些年虽然接触得不是很多,但上次和叶猛提纳她为妾的事情之后也没将这事告诉大夫人。恐怕都是纸包不住火了才告诉倪氏的,说明他其实也不想逼叶猛。但这次为什么做得这么决然?连聘礼都一早替他下了,丝毫没给叶猛转弯的余地。
陶陶盯着叶畅,目光中带着少有的凶狠,“说!你们到底在玩儿什么?”
叶畅惊了一下,半宿叹道:“女孩子还是不要这么精明的好。”
陶陶仍死死看着他,叶畅不觉暗叹,这丫头跟着二哥太久,居然连二哥那套冷漠的表情都学了个似模似样,看得他都全身发寒。唯有低头认输,“其实在京城,我们就已经知道,爹恐怕……叶家现在就二哥和我两个已近成年的儿子。方才二哥生气走后,爹和我娘叫了我留下,说皇上这次似乎已经铁了心,或许会牵连甚大。二哥一向做事比我谨慎,又才华横溢,不想二哥……至少他有个可以离开叶府的借口,就是你。这样不会引起大娘怀疑,懂吗?”
陶陶的心沉沉的,原来叶骐广已经做好这样的打算了吗?让叶猛走,和他没有丝毫关系,如此一来至少能保住一点叶家的血脉?可是如果叶猛知道了,他真的狠得下心吗?他会很难过吧?
陶陶站起身,默默地朝园子外走去,叶畅在她身后叮嘱道:“爹没将这事告诉大娘和二哥,如果你……不如你劝二哥走吧!”
陶陶回头对他笑了笑,“我知道怎么做了。”
陶陶回到园子,看着叶猛一个人在树下,负手仰望着什么,似乎在想着很多烦心事。这种情形自太师被皇上责罚之后,已经是常景。陶陶站在园子里那条石子铺成的小路上,回想起他们从相识到现在那些开心的画面,摸了摸自己的小肚子,眼里热热的。
她深深吸了口气,才朝他走过去。叶猛听见脚步声回头对她笑了笑,陶陶忍住想跑过去抱着他的冲动,咬了下唇,“少爷,我有话和你说。”
叶猛愣了下,快步走到她身边,皱着眉问:“你怎么了?是不是二娘说了什么让你不开心的话?不是让你不要难过吗?现在爹的事情很棘手,你再忍忍,过了这个坎儿,我一定会兑现我的诺言的。”她怎么又开口叫他少爷了?二娘一向为人温和,所以他才没那么担心的,难道是自己估计错误了?
陶陶摇了下头,眼泪再也忍不住地流了下来,伸手摸摸他的脸,嘴角含笑地说:“其实……我根本配不上你。”
叶猛呆了一瞬,眼里注满了怒气:“你说的这是什么话?”
陶陶苦笑一下,“人话啊!你听不懂吗?”
叶猛只觉得她很不对劲,一把将她搂进自己怀里,哀求道:“别说了!好吗?”他会心疼的。
陶陶从他怀里退出来,转身朝屋里走去,叶猛看着她的背影闭了下眼,长舒一口气才跟进屋里。陶陶回到自己的房间,从包袱里拿出一叠银票,转身正好看到站在她身后的叶猛。她将银票放到旁边的桌子上,低声说:“我想替自己赎身,我想去种田。”
叶猛震在原地,好一阵子缓过神,走到她跟前,柔声说:“够了!我不想再听。我是不会让你走的。”
陶陶摇了摇头,“我意已决。”
叶猛真生气了,伸手将她搂进怀里,不由分说地吻上她的唇,陶陶被他吻得有些疼了,一把推开他,强忍着泪水说:“我不想这么辛苦,求你放过我好吗?”
叶猛几乎有些怒不可揭,她答应过今生不会离开他,不会再去种田,会一直陪着他的啊!怎么可以食言?他抓起桌上的银票,冰冷地向她陈述一个他原本永远都不想让她知道的事实:“小三儿,很不幸!你爹当初签的是绝卖契,所以你这一世都是属于我的!”
陶陶呆了一下,那份卖身契她是亲眼见着她爹签的,虽然她爹不认识字,可她却是看了个明明白白的。叶猛见她不解的神色,转身走回自己的书房,拿出那张他收藏了很久的绝卖契,回到她面前,展开在她眼前晃了晃,“你不会不识字对吧?”
陶陶转眸看向那张绝卖契,上面的确白纸黑字地写着,叶猛花了一百二十两银子,从此她与陶家没有丝毫关系。陶陶愣愣地问:“这……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叶猛咬着牙说:“那次你爹来叶府,我就已经和他立了这契约。”他从那时候就没想过放她走,她怎么能这么狠心?他将自己的一颗心都给了她,可她却想离开他吗?为什么要对他那么残忍?
陶陶冷静了一下,咬咬自己的嘴唇,狠下心走过叶猛的身边,“我出去一下。”
叶猛一把拉住她,将她抱进自己怀里,“我知道你很难受,我也很难受。但这亲我不会成的,我叶猛对你说过的每一句都是认真的。你就不能再为我忍忍?”
陶陶忽然转过脸,冷冰冰的问:“忍?还要忍多久?老爷已经下了聘礼,婚期都定在了三月后,你觉得还有转圜的余地吗?我说过,我不会做你的妾侍,为什么你就不肯让我走呢?”
叶猛还是不依不挠地伸出手抱着她,紧紧地不想放开。陶陶在他怀里心好痛,对他说出这些绝情的话,需要很大的勇气,正想挣扎时,忽然听见他在耳边轻声说:“好!你不想忍,我带你走。现在就离开叶府,我们去种田,做点儿小生意。相信以我的能力,养家糊口一定不是问题。”
陶陶眼泪止不住地流了下来,她知道他是认真的,可是如果这样,当有一天他知道了他爹的苦心,他会恨她吗?即使不会恨,也会内疚一辈子吧?这个时候叶府需要他们齐心协力,她怎么能那么自私?
陶陶狠了下心,冷冰冰地说:“你手无缚鸡之力,只会动动笔杆子。怎么种田?怎么维持生计?”
叶猛咬着牙让自己平静,“我……我可以替人写信,再说力气不是可以练的吗?只要你不离开我,我……我做什么都愿意。”
陶陶呵呵笑了笑,“等你狠得下心再来找我吧!钱,我会慢慢还你。”她听得出他的犹豫,他的心根本放不开这个家。
叶猛真的怒了,他都如此软言细语的在哀求了,为什么她居然能这样铁石心肠?他一把抱起她,走向自己的房间。陶陶在他怀里挣扎着,可他似乎火头上,力气特别大,挣扎根本就于事无补。
叶猛将她放到床上,禁锢在自己身下,低下头就含住她的嘴。陶陶正想开口骂他,他的舌头已经伸了进来,在她嘴里辗转反复,似乎在霸道地告诉她,她只属于他。炙热的唇舌开始侵蚀着陶陶的意志,反复地在她的口中来回****、吸吮。一种强烈的被侵略感充斥着陶陶的全身。
“唔……。”
陶陶被他吻得快喘不过气,试图推开他的身子,可这种第一次从他身上感觉到的彻彻底底的压迫感却越来越强烈。陶陶只觉得越来越没力,他的霸道仿佛燃尽了四周的空气,连她的呼吸都被他从身体里抽走,最后只剩下对他的臣服而已。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陶陶以为自己快窒息的时候,忽然听见叶猛在她耳边轻声低语:“别走,好吗?若是没有你,我和游魂有什么区别?”或许还不如游魂呢!
陶陶忍不住哭了起来,伸手搂着他的脖子,紧紧的。如果可以,她也不想这样残忍的啊!要知道在他身上割上一刀,等同于在自己身上割伤十刀啊!原来自己早已不能自拔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