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成看着一鸣脸都快笑干了,满是褶子的皮包骨。他努力压制自己想说话的冲动,越压制越反弹。只听一道响亮清脆的男中音:“现在还不是庆祝的时候,你们想简单。”
一鸣转过来,直勾勾地瞪着其成,他一瞬间觉得眼前的兄弟陌生了。陈立迅速上来拉住其成往外拖,吉米也过来拉一鸣说:“阿乐呢,今天酒还没喝,就说酒话。”
其成挣脱开陈立,快速走到一鸣身边说:“阿顾,你知道什么叫欲擒故纵吗?我太了解叔叔阿姨,他们若马上反对,说不定好事,这么快答应下来,一定有蹊跷。阿顾,我们是兄弟,我不能坐视不理,我、、、、、、”
思远也看不下去,过来拉起其成。
众人的劝阻,反而激发了其成的斗志。他继续说道:“你们都醉了,我要提醒他的,他是我兄弟,我不提醒谁提醒,阿顾,听我说、、、、、”
一鸣的阴沉的脸对着其成,其成从没有见过自己兄弟目露凶光的眼神。这不是他兄弟,是一头困兽。
只听一鸣恶狠狠地说:“你******,是不是见不得兄弟开心,我开心你就不开心。”
“什么,你说哪里去,你是我、、、、、、”
“别,你想留,留下陪我开心,你想再说什么,给我死开点。”
“好,你赶我走,我走,我话放这里,你别后悔。”
其成走掉后,没有人愿意继续欢乐,纷纷起身告辞。房间里只剩一鸣和赛今两人。
赛今走过来,将一鸣的头靠在自己怀里说:“阿顾,今天你话有点重,阿乐再怎么样,也是为你好,你不该赶他走。”
“他今天一定吃错药,来扫兴。”
赛今也没接下去,她看着自己心爱的人耷拉着脑袋,只能将他紧紧抱住。
一鸣回到家,径直走回自己房间。顾妈妈发现不对劲,敲门进来,看着垂头丧气的儿子,她过去先摸摸额头:“不烫呀。出来吃宵夜。”
一鸣摇摇头,顾妈妈直接坐在他身边。沉默了五分钟后,一鸣开腔了说:“妈,你觉得阿乐怎么样?”
“不错呀,你们两人闹不愉快?”
一鸣双眼汪汪地望着窗外说了句让顾妈妈吓出一声冷汗的话。
“别瞎说,怎么可能?”
“你想,他和赛今是世交,而且青梅竹马,他喜欢赛今憋着不说也有可能,我们没公开,他就憋着;我们公开了,他憋不住了。”
“孩子,想多了,出来宵夜。”
一鸣拿出手机,给赛今打了电话,被按掉。过了半小时,又被按掉。再过一个小时再打,继续被按掉。一鸣心里发麻,马上编辑一条短信过去,过了五分钟,短信回来。一鸣马上查看,是吉米发来的无聊笑话短信。
画画是走心的手艺活,心情没有调试到位,画作是怎么画怎么不对劲。工作室其他同事都看出来其成不在状态,其中一位调侃:“乐老师,您入股市了?”其成笑着摇头;还有一位问:“我们的林菲老师又去乡下公益演出?”其成笑着摇头;还有一位问:“这幅画没有付定金,还是又有修改意见?”其成笑得比哭还难看。
画室的人都沉浸在调戏其成的气氛中,完全没有注意到来了三位不速之客。这三个人他们都认识,不过阵容这么齐整,实属罕见。其成转身看见是他们三个人,也知道是什么事,脱下工装,洗了手就跟他们出来。
四个人还是在香榭丽舍2010包厢坐定。谁都不愿意先开口,倒是服务员先出声:“四位,吃点什么?”
四人异口同声:“等一下。”
吉米看服务员走远了,他盯着其成说:“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有什么交待的。”
其成完全傻掉,他看着对面的三个“法官”,不知道要将什么罪名加到自己身上。
思远瞪了瞪眼跟着吉米腔调说:“说吧,什么时候开始的,是不是很早就开始。”
其成看着思远酷酷的表情,忍不住扑哧笑出来。
陈立一看,恼了说:“严肃点,严肃点,我们正审问呢?”
“审问”,其他三个人冷汗直冒。
陈立知道自己说夸张了,连忙说:“哈哈,询问,询问,普通话不准,不准。”
思远白了陈立一眼:“和准没半分钱关系,和脑子有关系,脑不好,没药医。”
陈立红着脸,沉默。
思远用了期待眼神深情望了眼吉米,吉米连忙拒绝:“又是,说好我这次不当打手。”
思远只能自己讲了:“阿乐,说吧,你是什么时候喜欢赛今的?”
这句话恰似一道雷电,0。05秒内劈中其成。其成看着三个法官认真的表情,又笑出声:“脑塌了,我怎么可能喜欢赛今?你们怎么想出来咯。”
思远低沉着声音:“喜欢人没有错呀,兄弟了,也要公平竞争。”
吉米点点头附和道:“对,兄弟了,更要真诚,你懂得,说出来。”
陈立表情木然说:“说出来,憋久了会成中华鳖精,不好咯。”
其成有点哭笑不得地说:“你们是那根脚趾头想地?我怎么可能喜欢赛今?”
“请你解释那天晚上失态?”
“失态,我没觉得自己失态,你们不觉得顾过分,赶我走、、、、、、”
“我们已经严厉批评过了,现在是你交代自己的问题,什么时候喜欢赛今。”
“我根本就没有喜欢赛今,我们是兄妹,一起长大兄妹。”
“你们两家是世交,假设你不喜欢赛今,可你的爸爸,妈妈喜欢赛今,她爸爸妈妈喜欢你,想撮合你们两呢。”
“这,这是长辈的YY,和我没关系,况且我有林菲了,你们知道的。”
陈立有点不耐烦了,他很直接说:“好了,好了,就直接问你喜欢不喜欢赛今,若是喜欢的话,我们支持你和顾公平竞争,就一句话。”
其成也有点被问烦了:“不喜欢,兄妹就是兄妹,我早就把顾当妹夫看了,他们结婚,我还是大舅子。”
话音刚落,沙发背后跳出一个身影。身影紧紧搂住了其成,其成闻到那浓浓的烟草味道就知道是谁。
“好感动,好感动!”
陈立拍了一鸣的脑袋说:“早跟你说了,别跟着胡思乱想。”
其成扫了下四个人的脸,一鸣主动举手说:“导演是我,演员是他们,对不起兄弟”说完,拿起其成的手,假装要亲。
思远叹了一口气:“哎,没有意思,阿乐要说喜欢,这个就好看。”
兄弟就是兄弟,不愉快的事情化解就几秒钟,一鸣搂住其成的肩膀说:“对不起,那天冲动了,我生气得是你对我没信心,你要对我有信心,我这么英俊潇洒,秒搞定今的爸妈。”
“秒搞定!”
其成想说什么,这次他忍住了,他忍住同时,手机收到一条短信,他自己没觉察,反而此刻应该是开心的,兄弟间猜疑没有了,应该开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