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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珠龙河:浪漫的初逢(1)

我问佛:为何不给所有女子羞花闭月容颜?

佛曰:那只是昙花一现,用来蒙蔽世俗的眼,

没有什么美可以抵过一颗纯净仁爱的心,

我把它赐给每一个女子,可有人让她蒙上了灰。

——仓央嘉措

东方樱西本是一个满腹经纶的才子,他曾经一度抱着“文以救世”的崇高愿望,希望通过自己手中的笔,为社会除残去秽,定乱扶衰。然而,在这样一个举国言商、人人争利的年代,他的这种理想显然与现实社会格格不入。有一段时间,他甚至就已经到了处处碰壁的境地。理想和生存,使他时时都处在一种巨大的矛盾之中,难以自拔。慢慢的,他感觉自己的理想、精神,不得不屈居于后了。这种现象让他恐慌不已,而这种恐慌总是有增无减,且越来越厉害。

最近,他常常无可奈何地,犯病似的反复叹息着说:

莘莘学子苦煎熬,只说书中有金宝。

经史未能治现世,奋然下海弄商潮!

因而,他便被南宫元宸怂恿到东口来了。南宫元宸的目的很明确,他不希望这个大才子从此真的弃文从商,在他看来,那简直就是暴殄天物。他希望能借助东口这方人类文明的发祥地,再次唤醒老同学那天然的才性。

他们的到来,引起村里一阵不小的骚动。村民们大多都已经和南宫元宸十分熟识了,他们对这位英俊异常同时又心慈面善且能力非凡的年轻人抱有十分的好感和敬意。这时,纷纷涌上前来,热情地和他打招呼、攀谈着。

年轻一些的姑娘们,就在一旁吃吃地笑着。南宫元宸第一次来到东口,就轰动了全村。当时,大家议论纷纷、交口称赞,一致说,从来都没有见过像他这么漂亮的男人,一个男人,怎么能漂亮成这个样子呢?

因而,引得村里那位相术高超的相士,特特地跟在他身边研究了几日。最后给出的结论是:面如满月,五岳相朝,神足生威。远观不怒而自威,近观沉静而神敛。是个至富至贵的上上好相。

而现在,再看看站在他身边的东方樱西,其神俊光彩,似乎更在南宫元宸之上,大家简直都要看傻了,不觉纷纷纳罕叹奇。

不一时,马海棠也在几个妇女的簇拥下,笑声朗朗地迎上前来。

南宫元宸一面爽朗地和她打着招呼,一面说:“马村长,今天我给东口带来一位大才子,”说着话,向她引荐了身边的东方樱西,“我的大学同学东方樱西,他可是位文名震耳的人物,一支如椽巨笔实在了得!一会儿,我陪他到处去看看,将来,让他好好写一写这块文化圣地!”马海棠一见眼前这位年轻人眉分八彩,凤眼龙睛,五柱入顶,贵骨满面,大是欢喜,连声说:“欢迎欢迎,如果真是那样,那可就太好了!我说今天一早,一群喜鹊叽叽喳喳地叫个不停,几十只小燕子,来来回回在我家大门口盘旋,到现在都还没有离去呢。原来,预兆的是这件好事!”

说得大家轰然而笑。东方樱西看了看面前这位女村官,只见她50岁上下的年纪,皮肤晒得黝黑,一脸的热情憨厚,额头上、脖子里满是汗水,大约是刚从地里赶过来的。又见她说话行动,亲切得就像一个邻家大婶,笑起来,甚至有些傻得可爱,不觉把先前的戒备心全都抛在了一边。他早在来这里之前,耳朵里就早已灌满了“马海棠,珠龙河,凤鸣台,老子文化城,相逢村,寇公桥,水旱码头”这些名字,但是,他感兴趣的,仅仅只是那些地名。他本人对于官场的人,无论大小,一向都是敬而远之的。

所以,尽管一直以来,南宫元宸再三在他面前称赞这位“忙人马大姐”为人是多么的好,他也总是心不在焉。可是,现在,他看着面前的马海棠,虽然只是短短的一个照面,他也忽然觉得,自己似乎应该改变以往的那些看法了。

这工夫,他们随身的行李早被司机轻车熟路地送到世界养生度假村里去了。南宫元宸和马海棠谈论了一阵目前东口招商引资的话题,不住点着头说:“好啊,目前招商引资硕果累累,形势一片大好,真正惠及了东口百姓啊!”又说,“马村长你们先去忙吧,我现在要带这位大才子到处去看看,让他好好感受一下东口的无穷魅力!”

马海棠笑呵呵地说:“那好,你们先去转,转累了,也别到别处去吃,还到我家来,我还给你们做捞面条吃。”

“太好了,又是总统级待遇啊!一言为定!”南宫元宸显得异常兴奋。

马海棠憨厚地一笑:“那不敢,只要你们不嫌农家小院的粗茶淡饭就行。”

南宫元宸向她一再抱拳致谢,便和东方樱西一径向前行去。

他们先后经珠龙风情古街,过江南水乡生态园,谒太清观,进名人书院,入和谐公园,拜和谐宝鼎——两尊高高屹立在半空中的青铜鼎分别是“世纪宝鼎”和“东口宝鼎”,它们是中华民族悠久历史和灿烂文化的代表礼器,也是世界艺术的瑰宝。这两尊青铜宝鼎,便是在南宫元宸的好友邵辉的策划、推动之下,由号称中国“鼎王”的卢银涛最终构想设计完成的。1995年10月,原“世纪宝鼎”作为国礼送往联合国,庆祝联合国诞辰50周年。原宝鼎安放在联合国纽约总部大厦北花园的东河旁,已经成为我国在国际上崇高形象的象征。面前这尊新世纪宝鼎,是卢银涛先生根据原宝鼎的设计图样放大的,宝鼎原高两米一,象征的是21世纪;现在的新鼎高五米六,直径约三米六,上铸56条夔龙,意寓华夏56个民族和谐一心。另一尊东口宝鼎高五米六,中鼎为圆形,重约9吨。鼎颈居中,上纹有和谐的饕餮纹,两旁装有吉祥欢舞的夔龙和冠凤,具有阴阳平衡、天人和谐之意。鼎的底部为水云纹,象征水与天空。鼎腹有象征绿色的垂叶纹,页面中饰有蝉纹,纹饰象征着国家安稳,人民康宁。双鼎皆有高耸的双耳,分别饰有“福、禄、财、喜、寿”纹,象征着和谐美满。两尊巍巍宝鼎落户东口,为这里开启了一扇“让世界了解东口,让东口走向世界”的希望之窗。

二人一路说笑着向着珠龙河而去。

这时的珠龙河宛若一颗最耀眼的明珠,眉眼盈盈地翘楚在全东口最惹眼之处。两岸风光旖旎,河房栉比。河面水波潋滟,那种翡翠一样的澄绿,在金色阳光的辉耀下,闪着动人心魂的粼粼绿波。河中央的小岛上,山桃数株,鲜红欲滴,乳燕飞鸣枝头,下有野凫嬉戏水中。一阵微风吹来,幽篁飘舞,柳叶翻飞。一只黑尾白颈海鸥从天而降,一个漂亮的收翅俯冲,扑向水面,转眼间,便有食物咄咄翻滚在它鲜红的嘴尖。眨眼的工夫,它已展翅飞向半空中,最后,飞落在一片秀竹林上,将嘴里的食物送进了身旁那只红嘴黄脚的海鸥的嘴里……

东方樱西心潮激荡,感怀万千。他在这条圣人河畔走来走去,走去走来,由衷赞道:“惚兮恍兮,其中有象;恍兮惚兮,其中有物……”

“怎么样,是不是再遇到一个抚琴或者吟诗的佳人,你简直就是一个穿越了时空,回到古代世界里去的风流才子了?”南宫元宸不无得意地看着他,半调侃地问道。

这时,他们听到一阵清脆的笑声,紧接着,便有一个温柔的声音响起:“快看快看,它又抓上来一条!”

另一个接着嚷道:“啊,它又喂给它了!哈哈,我猜这只殷勤的家伙一定是只公的!”

又一个声音大笑道:“那可不一定,这动物们也随人!你看现在的那些男人们懒得那个样,女人们从早到晚,忙完外边忙家里,放下锄头拿扫帚,而那些男人们呢,每天除了吃饭就是睡觉,再不就是凑在一起说大话吹牛!”

东方樱西和南宫元宸听了这番议论,不觉相视一笑,连忙又循声望去。原来,是三个年轻的女孩子,就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只是依稀被一片桃竹林遮住了。

这时,只听一阵叹息声过后,其中的两个女孩子拍着手一起唱了起来:

勤大嫂,起得早,前院后院齐打扫。

桌椅板凳抹净了,娃娃穿上大红袄。

牛羊猪狗都喂饱,瓮里没水自己挑。

纺线车子转得欢,抽空也纺三两三。

进机子,坐中间,手麻利,眼窝尖,

脚一踏,手一扳,旮里旮旯都动弹。

不起节,不生斑,一天能织两丈三。

论扎花,赛天仙,能扎凤凰戏牡丹;

扎的莲花刚出水,扎的牵牛扯蔓蔓;

扎的石榴张嘴笑,扎的竹子忽闪闪;

扎的百花招蜂采,扎的葡萄挂串串……

东方樱西和南宫元宸听着听着,不觉笑出了声。桃竹林里的声音立刻中断了,不一时,三个年轻的姑娘先后从那林中走了出来。一见到南宫元宸,那两个脸上明显有着忿相的女孩立刻转怒为喜了。又一起说:“原来是南宫老师啊,您什么时候到的?”

南宫元宸似乎有些吃惊,但很快便又满面温和地向她们问道:“怎么,你们都认识我吗?”

“那当然,半年前,投资江南水乡农业生态园和节水器项目时,您不是给我们全村人讲过话的吗?”说话的姑娘肤呈麦色,青粉色的T恤洒落地罩着下面的乳白色七分裤,整个人显得充满了青春活力。

接着,她自我介绍,说她名叫郝中,她旁边那个健硕黝黑的女孩偏偏叫个“娇唯”,话音未落,引得南宫元宸哈哈大笑起来:“好啊,史上有四大名琴,蔡邕的‘焦尾’,齐桓公的‘号钟’,楚庄王的‘绕梁’,司马相如的‘绿绮’,你们就占去了两个,那么,你们身后的那个朋友,她是叫‘绕梁’,还是叫‘绿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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