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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富贵金屋:放妻书(1)

“须菩提!若有人以满无量阿僧祗世界七宝持用布施,若有善男子、善女人发菩提心者,持于此经,乃至四句偈等,受持读诵,为人演说,其福胜彼。云何为人演说,不取于相,如如不动。何以故?”

“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金刚经》

“中国琅苑仙葩暨秦黛罗书画展”于中国现代文学馆隆重召开了。蜚声中外的书画大家,各军政、文艺界重要领导均应邀莅临开幕式现场。开幕式由盖司和中国当下一位最红的中央电视台女主持人共同主持。女主持人首先向大家介绍了各位出席的嘉宾名单。当所有的来宾们知道如此一个盛大隆重的书画展,竟是为一位只有二十几岁的年轻姑娘举办的,顿时一片哗然。而秦黛罗的闪亮登场,瞬时就成了全场注目的焦点。应邀而来的几十家在京媒体照相机的镁光灯瞬时闪成一片,展厅里响起一片经久不息的掌声。来宾们纷纷大竖拇指,交口称赞。说这将又是一颗冉冉升起的艺坛新星。

接着,盖司代表此次活动的主办方,向开幕式致开幕辞并作了重要的讲话:

尊敬的各位领导、各位来宾:

大家好!在这硕果累累、孕育着无限希望的金秋时节,“中国琅苑仙葩暨秦黛罗书画展”经过无数个日日夜夜的准备和辛勤耕耘,终于带着成熟的果实和大家见面了。在此,我谨代表中国琅苑仙葩书苑对这次书画展的成功举办表示衷心的祝贺!向出席今天开幕式的各位书画大家、各军政、文艺界的重要领导,表示崇高的敬意和热忱的欢迎!向所有为这次书画展付出辛勤劳动的工作人员和所有到场的来宾表示诚挚的谢意!

我们中国的书画艺术,在长期的历史发展中,形成了在世界上独树一帜的民族艺术。就书法而论,我国的书法是“情动形言取会风骚之意,阴舒阳惨本乎天地之心”的艺术。而西方国家则不同,他们的文字书写技巧,没有绘画与书画相通的认识。而中国的书画艺术则互为影响,到了元明时期,更涉及以文学、诗歌作为创作命意的补充与发展,同时,还通过各种雅谑、机趣,给观者以启迪和感悟。书画艺术不仅赏心悦性,陶冶情操,而且对于净化社会风气,提高人的素质居功甚伟。此次参展的书法作品,有天分绝高、古意盎然的梅花篆体,有风骨掩尽诸家的行草。绘画作品内容更是涉及人物、山水、花鸟等多种题材,奇思妙想,笔墨淋漓,思力绝人,具有很强的观赏性和艺术感染力!

这次的书画展得到了书画界各位泰斗、名家和各界领导的高度赞誉和肯定,就连蜚声世界的书画界泰斗呼延夜泊老先生,也特意为这次书画展送来了一幅28平尺的精品力作……

此时,台下顿时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盖司面色从容,举止优雅地伸出双手示意大家安静,接着说:

这是一幅尚未完成的作品,我们的本意,是由呼延夜泊老先生和秦黛罗女士共同领衔,与今天所有出席这次盛会的各位书画界名家共同联手完成这幅稀世珍品的,但是,由于夜泊老先生身体不适,今天不能亲临现场,所以,今天就由秦黛罗女士领衔,与各位名家共同完成这幅书画珍品!让我们拭目以待!

在一片近乎沸腾的掌声中,那些坐在主席台上的书画名家们不禁纷纷傻了眼:原来,人家以重金邀请他们到这里来,就是为了用他们闪光的名字,来哄抬面前这个年轻的姑娘。咳,虽然知道有些上了当,可是,毕竟拿了人家的手短。此时,也不好说什么了,只有硬着头皮上了。

当所有的名家都气宇轩昂地站在了那张指定的大桌子前,准备一展风采之时,一向稳沉持重的东方樱西,却急得满头大汗直冒,四下里向周围的工作人员打听,问他们有没有谁动过自己的这些信封?见所有的人都惶惑地摇头,一致说没有。他又再次将那些大信封一一翻找起来,后来,竟把里面所有的字画都统统拿出来堆在了桌子上,让大家一起帮着他找那幅只画了七分之一的28平尺的画作。

会场的秩序很快就骚乱起来。人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说是会场里,众目睽睽之下,竟把一幅名人字画不翼而飞了!各媒体记者更是借势,把个东方樱西裹住,各种凌厉的问题雪片般的向他飞来。

“幸亏幸亏啊!”那些原本心怀不满的名家们一见竟有如此喜出望外的转变,一个个心情大好,不禁纷纷为此而感激东方樱西入于骨髓。

盖司好像这时才发现出了问题,三步并作两步地走过来,询问起来。他一听说偏偏丢了那张重头名画,不禁仰面跌足,气得脸色蜡黄。于是,就有人陆续围上前来,劝他不要太着急,又纷纷抱怨东方樱西做事情太马虎大意,又说,书呆子就不可以托付大事!

盖司总算是为人灵转,善于变通。片刻的尴尬之后,很快便又妙语如珠、挥霍指示起来,不一时,一切便又恢复了秩序。

东方樱西一个人蹀躞在那张大桌子的后面,郁闷万分,有口难言。他不顾众人的规劝,主动向警方报了警。

警方当即派出数名稳健干练的干警出动,认真而细致地做了一番调查记录。

总体来说,这次的书画展总算不负重望,圆满地画上了句号。

书画展结束,按原计划,南宫元宸要在五洲大酒店隆重宴请一些至交好友以为再次庆贺。

东方樱西因为心中烦恼,难以释怀,便借故推辞,一个人闷闷地离去了。

晚宴开始前,南宫远、吴天丽也带着小凌波赶来了。

一阵觥筹交错之后,有人议论起了今天那件丢失名人字画的事。其他人尤可,吴天丽顿时立着眉毛将盖司和南宫元宸教训起来:“那种运气不好,十分不祥的人,是不能和他合作做大事的!他会连你们的好运也一并影响的,知道吗?”又盯着南宫元宸说,“尤其是你,这么多年了,身边有多少象样的人物你不交往,偏偏跟这么一个胸无大志、上不了台面的人从早到晚纠缠在一起,一到关键时候,他就给你出尽洋相。真是岂有此理!”

南宫元宸重重叹息了一声,分辨道:“这件事情哪能怪樱西呢?为了这次的书画展,他上上下下忙得四脚朝天,即便一时有什么闪失,那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更何况,会展现场去了那么的多人,人多手杂,他一个人又怎么可能完全照顾得过来呢?”

吴天丽撇着嘴,深不以为然地再三数落起来。南宫元宸虽然心中十分气恼,但是也不好和她正面反驳。黛罗在一旁听得火星乱迸,气急难耐之下,终于一怒而起,铮铮言道:“首先声明,我就是一个胸无大志的人!原本,我也并不想开什么书画展的。我并不想借助一些附加手段,来标榜什么所谓的身价。然后,再利用这些去做一些恬不知耻、瞒天过海、仗势凌人的勾当,我只想做一个清清白白的普通人,平平淡淡地过日子!现在,却为了这么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平白无故带累了一个天底下最是志行高洁的好人,这真是让我觉得无比的可笑!”说罢,便不顾众人,忿忿地拂袖离去了。又一次当众给吴天丽一个狠狠的下不来。

南宫元宸和盖司见状,连忙快步追了上去。

小凌波在后面急得直叫:“小姨妈妈!”眼看就要哭出来了,北溟月只好将她抱起,也跟着追了过去。

原本热热闹闹的一桌人,现在一下子去了一半。吴天丽坐在那里气得呼哧呼哧直喘气,一张黄脸变成了绿脸,已陷入半疯状态。

酒店外,众人陆续追上了黛罗。黛罗只得好言安抚了一阵已经泪眼婆娑的凌波,说自己眼下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办,让她听话先乖乖回家,然后,又与她约定,今晚10点,她将准时与她一起做“心灵感应”。说罢,又将自己的两只手合拢,做了一个“心”的形状,贴在自己的心口,然后,痛痛地喊着:“凌波,我——爱——你!凌波,我——想——你!”

凌波终于被她逗得咧着嘴巴笑了,又伸出小指和她拉了勾。

之后,黛罗坐上了南宫元宸的车去找东方樱西。车子开出一段距离之后,她忽然忍不住问道:“你觉得凌波爸爸这个人,怎么样?”

南宫元宸沉默了一阵,说:“他啊,是一个在你面前绝不说你坏,在你背后绝不说你好的人。”

“哦。”黛罗点了点头,陷入了沉思。

这里,北溟月抱着凌波,眼睁睁看着南宫元宸的车子渐渐远去,在盖司的几番提醒之下,才想起重新返回酒店。

当他们一行人再次返出酒店之时,凌波已经在北溟月的怀里睡熟了。大家不忍心惊了她的好梦,相互轻言轻语地各自上了车。

路上,盖司一口一声“月妹妹”的叫着,再三向她感谢不尽。一再表示要先送她回家。

北溟月微微一笑说:“说什么傻话,还是先把凌波送回姥姥家再说吧。”

盖司这时在一片闪闪烁烁的灯光下,忍不住再三觑眼去看她,竟忽然发现她今天简直就是美若天仙。不由得激动情思,乜斜着眼睛再三问她,为什么会这么宠爱凌波,是不是因为喜欢她爸爸的缘故?

北溟月被他问得一怔,随即放下脸来啐了一口,骂了声:“无耻,”又骂,“臭流氓。”

盖司只管笑嘻嘻地在反光镜里看着她,这时越发露出一脸无耻之相来:“呵呵,我是流氓,你是怎么知道的啊?其实你们这些漂亮的女孩子啊最喜欢做作了,平心而论,你们哪个人心里不希望男人对你们流氓?真要是每个男人都和南宫元宸一样,像块木头似的,你才真要偷偷地大哭呢!”

北溟月顿时沉下脸来,回思了一回他的话,脸上越发下不来,想要喝令他停车,又怕惊了凌波。少不得把心横了,再不与他搭腔,任凭他再怎么信口开河、胡言乱语,她连个耳朵都不给他。车子一到南宫远家楼下,她轻轻把凌波往车座上一放,自己就跳下车去,也不去和南宫远夫妇打招呼,便径自走人了。

这里,吴天丽走下车来,茫茫地望着渐渐消失在夜色中的北溟月的背影,忍不住摇头叹气道:“今天这都是怎么了?好好的人,怎么都像是撞上鬼了呢?”

半夜里,盖司突然又接到了北溟月打来的电话。她在电话那端简直就没有什么铺陈,开门见山地就问他:“盖司,请你告诉我,元美真的是因为得了胃癌,才……选择那样离开的吗?”

盖司那刚刚升起的万丈色心,顿时被她这冰冷的话语打击得懒心无肠了:“不然,你以为是怎么样的呢?”

“我以为,她的死,很可能并没有那么简单。”

盖司发出一串狂笑:“是吗?你还真是聪明呀,唔,我就喜欢聪明而又感情真挚的姑娘!怎么样,你想知道内情吗?那你现在就过来,我保证一个字也不会对你隐瞒,全都告诉你……”他还要继续往下说,那端却传来一阵“嘟嘟”的声音。

转天,黛罗下班刚走出学校大门,盖司早已开着他那辆名车等候待发了。只是,就在他准备打开车门迎上去的时候,竟一眼看见南宫元宸也开着他那辆本特利赶到了。结果,他只有眼睁睁看着心仪的美人坐上了别人的车,一路远去。他无可奈何地喟叹一声,简直就到了无法排遣的地步。

此后一连多少天,他都坚持前来守候。然而,每次不是让南宫元宸抢了先,就是被那东方樱西靠了前。而他,每次都是带着满腔的热望而来,结果却落得一场扫兴,只能对着伊人的倩影悬悬而望。一连多少天来,无论白天还是夜晚,他的眼里,脑海里,都不断闪现着黛罗的音容。哦,她是那么迷人,一双大眼睛水汪汪的像刚刚酿就的葡萄酒,看一眼就能把人醉倒!哦,她怎么会这么迷人,她怎么能这么迷人!

这一天,在他的苦思冥想之下,终于让他不露痕迹地安排出一场巧遇。

一路之上,他心花怒放,狂喜难抑,简直不知今昔何昔了。他笑声朗朗,前试后探,揣度其意,终于让他知道,面前这个仙风傲骨的妙人儿,竟然对吴天丽的一举一动充满了无限的兴趣和好奇。既然如此,他又怎么能不投其所好,倾心吐胆地大道特说一番呢?

他只顾自己信口痛快,哪里知道黛罗却早已在不动声色之间,掌握了那吴天丽利用权势贪污受贿、瞒天过海、打击异己的一桩桩的鬼蜮内幕了。

现在,他们终于找到了一家安静的茶楼坐了下来。之前,他们一连去了两家酒店和咖啡厅,不想,那里面已经有人认出了黛罗,很多人都争着跑上前来让她签名,一时纠缠不休,所以他们只好临时又换了地方。

这时,黛罗一边凝神静听,一边亲自给他的杯子里添水,她那温柔可爱的举止,让他只觉得一股热血,激荡在胸腔。猝然间,眼前已是一片眩惑……他冲动得忘乎所以,差点儿就将理智彻底丧失殆尽了。

幸而这时黛罗的手机响了,她接起来,叫了声:“樱西”,说:“我今天有点儿事,就不和你们一起吃了。好,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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