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语受伤很重,支撑不了多久就昏厥了,有如神助的张天赐一个人便击退了数十个黑衣人,再加上周家护卫的协助,终于反败为胜,黑衣人死的死,逃的逃,溃不成军了。
心语急需治疗,船上条件有限,一行人便加快行程,以求早点赶回周家。
心语昏迷了很久,张天赐冷着脸守在她的身边,不允许任何人靠近,要不是张夫人好言相劝,分析各种利害关系,最后甚至大怒,抛下狠话,“你若想让她死,就继续守着她吧!”这才让张天赐让开一个位置供医师诊治。
“李叔,怎么样?”
“伤及心肺,五脏俱损,能否醒来都只能看造化了。”
“什么!”张夫人双腿一软,幸得丫鬟扶住,“这么严重吗?李叔,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办法倒是有,雪涯之巅有一株千年雪莲,有续命之功效,然而你们应该知道,那是个什么地方啊!”
“什么!雪涯之巅!”
“雪涯风雪之大,非常人能够忍受,一不小心就会葬身其中,更别提雪涯之巅了,那是个有去无回的地方啊!连以命换命的机会都没有啊!”
“照顾好她!”张天赐突然站了起来,丢下一句话便跑了出去。
“天儿!天儿,你去哪,别去啊!”张夫人大惊,“拦住他,快拦住他!”
然而威武大将军之名岂是白叫的?在场有谁能拦得住猛虎一般的张天赐?
“哎呀~这孩子啊,真真是要我的命啊!”
“大小姐,就算有雪莲,令媳也……”
“李叔,你别吓我啊!天儿都去了,若是他真的拿着雪莲回来却被告知救不了心儿,他会发疯的!”张夫人被一连串的打击吓得淡定不了了。
“大小姐,你别急,令媳的命是能够保住的,可此番已伤及了根本,纵使有雪莲吊命,多则三年,少则一年,回天乏术。”
“咳咳,你说的,是真的么?”心语不知何时醒了过来,正好听见这话,心下苦涩,却也庆幸,如此一来,她就可以早点回到永恒之界了。
“心儿,你别难过,娘一定会想办法治好你的!”
“没事,娘,一年,够了,”心语努力扯出一个笑容,四下寻找,“娘,张天赐……”
“天儿,他,他去给你找药了,你一定要等他回来啊,你们还有很多很多的日子要一起走呢!”
“娘,你放心,咳咳,我,我还有未了之事,我不会,不会就这样……”
“心儿!”看着再次昏迷过去的心语,张夫人惊呼,眼看儿子安危未知,儿媳生死不明,她心中恨极了,对那即将归去的京都都充满了厌恶,天下权利聚集之地,天下是非遍布之所,有人趋之若鹜,有人避之如蛇蝎。
雪涯之巅,风雪纵横,偶有雪狼在风雪中出没,它们习惯了风雪,矫健的身躯充满了爆发力,突然,一道身披白雪的人影出现在视野中,雪狼们警惕地看着不明入侵者,似乎随时准备将之驱逐。
张天赐凭着过人的身手,历经千辛万苦终于顶着暴风雪抵达雪涯之巅,可雪涯之巅有着众多的雪莲,那株千年雪莲到底在哪里,一时之间他根本无法找到,而雪狼群正在聚集……
心儿,一定要等着我!
“咳咳,咳咳咳……”张天赐离开了三天,心语断断续续醒过几回,她总是无神地看着窗外发呆,秋天来了,落叶日渐增多,冬天不远了。
“心儿,你一定要撑住,天儿一定会回来的!”
“娘,此生能与你们相遇,已是上天对心语莫大的恩赐,心语不求其他,咳咳咳……张天赐……我好想,好想再见他一面……”
“心儿,心儿!李叔,李叔你快来啊……”
“唉~”李叔把完脉搏,遗憾地摇摇头,“大小姐,让令媳交代后事吧……”
“不,李叔,你一定有办法的,你是神医啊,你救救她吧。”
“大小姐,老夫无能为力了……”
“孙少爷回来了……”
思绪渐渐远去,心语看着眼前的光逐渐缩小,自己仿佛掉进了无尽的深渊,好黑好黑,那个光点离自己越来越远,越来越远,意识渐渐模糊,身体轻飘飘的,感觉不到重量……
要结束了吗?我失败了吗?暗夜大人,这次回去,我能见到你了吗?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是谁?谁在说话?”
“心儿,今生今世,我都不会让你离开我的。”
“你……张天赐……”
“是我,我来了,我来带你回去。”
一股舒服的暖流流遍全身,心语慢慢睁开眼睛,世界原来是这样美好的,活着的感觉多么令人愉悦啊。
千年雪莲果然不同凡响,虽然李叔说过多则三年少则一年,回天乏术,可至少现在活着的时候神清气爽,一点也不像是将死之人。事情似乎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可是,张天赐,采到雪莲必定是历经千辛万苦的,听说回来的时候身上血迹斑斑,昏迷了好多天才醒来,醒来后依旧是那个痴傻的张天赐,不同的是,他的眼中不再有别人,而是真真正正的印上了心语的影子。
一转眼半个月过去了,京城那边听说这里的情况,已派大队人马前来接应,纵使再不舍,一行人也该起行了。挥泪别双亲,张夫人是个有福之人,至今双亲健在,夫君壮年,儿孙绕膝,人生中恐怕没有什么能比得过亲人未故还让人高兴的事了。
“娘子,嘿,嘿嘿……”
“张天赐,”心语摸了摸他手臂上的伤,虽已结痂,但到底是个很深的伤口,当初肉都少了一块,“还疼吗?”
“不疼不疼,娘子疼。”
“我也不疼。”心语靠在张天赐的胸膛,多么令人心安的胸膛啊。
张天赐虽痴傻,本能还在,见心语靠在怀里,一颗心扑通扑通狂跳,小心翼翼地将手搭在她的背上,像抱着什么无价之宝似得,格外小心珍惜。
有大部队护送,一路十分安稳,心语等人十日之后便抵达京都,直奔张府。
离京数年,家中有许多事需要重整,张夫人回府后便忙碌了起来,心语轻易见不着她的面,不过她是张家长媳之事板上钉钉,当年婚后张夫人便报回京都,又在乡下祖地入了族谱,故无人敢轻慢。
回京数日,张夫人无暇顾及心语,又怕她闷坏,便给了些银钱让她出去自己耍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