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亨同先生”,路易接着兴冲冲的问道:“那么我们还要不要加大头寸?”,听他的话音,掩饰不住贪婪的冲动。
亨同听到这儿,深深的打量了兴奋之中的这个投机客,像是不置可否的样子,其实他的心里早就翻腾开了。
“如今虽说法兰西一战得利,可是毕竟大颜国在安南经营多年,很有实力,盘根错节的瓜葛,不是轻易能够铲除的”,亨同紧张的思索道:“还要再看看的”。
“更何况上京道台邵大人寻常和颜悦色的,接下来会如此悍然行动吗?这些都没有明朗,时局难料哪”,想到这儿,亨同摇了摇头,“先出手三分之一的仓位再说”,余下的他要等等看再行处置。
路易听到亨同的决定,很是诧异,“我的上帝”,他瞪大了眼睛,里面投射出来的,全是不理解的目光,“要是这个利好传开了,整个上京滩还不得炸了锅”。
是啊,路易说的对,法兰西明显占了上风,按照以往的经验来看,十有八九,大颜国一定会签署有利于他的母国法兰西的协定。
如今乘胜追击的孤拔将军,接下来解决北越的大颜国驻军不过是早晚的事情,他真不理解亨同究竟是如何想的?
“如今时局艰难哪”,道台衙门里面,邵友濂长吁短叹道:“今日紧急文电里说,如今法兰西兵精粮足,列装着洋枪洋炮的精兵,正在突破我大清军的防线,要塞失陷不过是一两天的事情了”。
“想不到安南局势如此不堪了”,邵友濂苦涩的摇摇头,“列祖列宗哪”,他痛苦的闭上了眼睛,有张纸从书案上飘然落下,那是光绪皇帝的密谕,要他照会驻沪各国洋人,表示强烈的抗议,给洋人一点儿厉害瞧瞧,施压是为了引起各国关注在华利益,从而介入调解,缓解安南局势的紧张。
“传令下去,摆队去外滩逛逛去”,邵友濂断然的说道,他的脸色板得铁拳。
随着邵友濂要去出巡的断然举措,很快上京滩租界里面炸开锅了,“这回要吃苦头了”,昨天忙活了整整一天,这边新沙逊洋行的赵伯韬刚刚又吃进了不少的头寸,谁知道却像贪吃的鱼儿一般,咬到了鱼钩上的饵,却被顺势一拉,整个被钓起来了。
事情远非赵伯韬想的那么简单,听说了邵友濂要去外滩巡视,他大吃一惊了。
“邵大人这是敲山震虎,做给旁人看的”,赵伯韬心头十分的担心,“外洋若是果然被严密封堵了,别的货物不说,就说新老沙逊洋行惯常经营的洋药运送不进来了”,是啊,卡了这些昔日耀武扬威的强盗脖子不说,也带累着那些华人瘾君子们闹了饥荒,其中就有罗佳琳的娘舅孙更生。
“哦”,孙更生这辰光,也没了心思外出拉黄包车了,只是一阵阵挠心似的难受,那五脏六腑都在一齐煎熬着,纠结成了一团,浑身没劲,就跟患了感冒,深沉了,鼻涕口水齐刷刷的流淌了出来,或像失禁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