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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四人正要起身去白水城,耳旁却忽听得马蹄声响,那声音来的甚急,显然有人全力催马,张小六以为是追兵到了,忙伸手去抓蛇矛,却被张飞一把拉住道“不必惊慌。”
原来张飞眼力过人,远远便看到来的人骑一匹快马,那人全身上下儒生打扮,将身子爬在马上,全力抽打马鞭任由那马自己奔跑,并非是追兵来到。
“前面可是张先生……”马上之人未到近前,已然高声呼叫。
“正是某家,可是马青兄弟?”张飞这才看清来人正是马良身旁的书童马青,字文宝,此人名为马良家仆,实际却是马良的学生,和张飞也常有来往,故而相识。
马青本是儒生,体格盈弱的很,日夜颠簸早已困乏,见到张飞心中惊喜之下,心神不由得一松,身子竟然歪下马来,却将一只脚挂在马镫上面。那马本来就被马青不停鞭打,心中有气,此时感到后背一轻,更是全力飞奔,马青脚挂马镫无法脱下,只能任由那马拖在地上。
张飞大惊,眼看那马越来越近,心中着急,便也顾不得许多,飞快拦在道路当中,身子微微躬下,深屏一口气息,一双豹眼盯住那马的前蹄。
此事说来甚慢,却是众人来不及惊呼之下,快马已经到了面前。
好一个张飞张翼德,竟双手伸出,猛然间抓住了惊马前蹄,全身肌肉爆起,双目睁得犹如铜铃,钢须根根倒竖,大喝一声“起……”。
那马一声嘶鸣,竟被张飞生生抬起了前蹄,生生止住了去势,马性高傲,本就不服,后腿不断刨地,身子用力向下压去。
张飞也是牛脾气,竟气恼那马不知好歹,愤怒之下双臂一扭,那马本来连日奔跑,力气弱了几分,哪里经受的住张飞的神力,被一下子扭倒在地上,张飞上前举起铁锤般的拳头,一拳打在马的脖项之间。
在场众人耳听得“咔嚓”一声轻响,再看那马身子抽搐,七孔流血,却是被张飞打断了脊椎骨眼看不活了。
“神人,三哥真乃神人!”半晌,宋海多首先反应过来,大声叫好。
一旁张小六和绣娘也是目瞪口呆,他们知道张飞厉害,没想到如此神勇。宋海多的两个保镖则是一脸崇拜中带有几分羞愧,亲眼看到这般武力,绝对是对习武之人最大的打击。
“呼……”张飞长出一口气,这一番争斗也消耗了他不少体力,胸口不断起伏喘息,却更显得他那钢铁之躯高大不凡。
“马青兄弟可还好?”张飞看了眼有些傻眼的马青问道。
马青从阎王门前走了一遭,一身冷汗早将青衫湿透,但被张飞一问,这才想起自己来得目的,也顾不得后背磨掉老大一块皮肉,忙解开被马镫钩住的腿脚,翻然跪倒,哭道“张先生快救我家主人性命。”
张飞忙将马青扶起,命张小六给马青上金疮药止血,这才道“莫急,细细说来。”
马青强忍疼痛道“自先生走后,陈封拿先生不住,却因我家主人曾在城门给先生送行,心生怨恨,连夜将我家主人拿了去,要拷问先生下落。我家主人深受圣人教诲,必不肯说出先生下落,只是主人已是花甲之年,又是个文弱之人,哪里经受的住拷打,先生若再不去,我家主人命不久已……呜呜……”说到最后,竟然大哭起来。
张飞强压怒火,道“先别哭丧,我且问你,百晨先生乃饱学大儒,当朝帝师,先帝曾赐其免罪金笔,那陈封如何敢贸然擒拿?”
马青闻听,泪水又下,哭道“那陈封不知听心何人奸计,竟连夜入我府中,将我家之人尽数杀了灭口,因我家主人早有计较,将我藏身后院马棚之中。还好南阳是两国通商重地,陈封不敢紧闭城门,我这才趁天刚亮,城门初开,快马逃出来给先生报信。”
“啪,哗啦!”张飞一把将眼前八仙桌拍的粉碎,怒道“马百晨以诚意待我,如今因我遭难,不可不救。”
张小六叫道“师父,我和你一起杀回去,救百晨先生。”
宋海多也点头道“兄长,小弟虽然是个书生,也从小习武,我也去助你一臂之力。宋大、宋二,你二人回城让我父点备兵马,前来接应。”
张飞刚要说话,却听绣娘道“师叔,莫怪小女子多言,这事本因我而起,如若激起两国交战,百姓受苦,小女子怎能安心,点备兵马之事不妥。”
张飞也道“你看看,你们两个汉子,却还没一个女子知道事情轻重,绣娘说的是,此事不可出兵。”
宋海多冷静下来,知道张飞说的在理,却又不放心张飞一人前往,道“兄长,那我和你同去。”
“师父,我也去!”张小六手握蛇矛,一脸期待的看着张飞。
“哈哈……”张飞大笑道“你二人武艺平常,打起来平白拖某家后腿,南阳不过区区五千人马,能奈我何?便是百万大军,我只一人一矛足矣!”
“师父!”
张小六还待再劝,却被张飞伸手拦住道“你们带马青兄弟去白水城,好生照看疗伤。”说罢又对宋海多道“四弟,这些人就暂且有劳你关照。”
宋海多知道自己武艺低微,帮不上什么忙,刚刚也是一时热血,此时只得拱手道“三哥放心前往,若是三哥有事,小弟就是出兵挑起两国纷争,也要为哥哥报仇。”
“哈哈……好兄弟!”张飞大笑一声,提起丈八蛇矛,翻身上了蹬云豹,双腿一夹,那蹬云豹和张飞心意相通,四足一蹬绝尘而去,远远听得张飞声音传来道“三日之后,取陈封小儿人头下酒……”
蹬云豹日行千里,昨日因为张小六马慢,故而行了两日方到迎客来茶棚,如今张飞一人,没了羁绊,两旁道路向后飞逝,只用了大半日光景,就到了南阳城外。
此时天色已晚,明月高悬,城门早已紧闭不开,城楼上火把点点,如同朗朗繁星,张飞赶到城下,心中暗暗叫苦,他只一心救人,却忘了此时城门已闭,如何能进的城去?若是贸然行事,让陈封有了准备,必然要杀马良出气,这却如何是好?
“不如就在城外林中暂住一宿,等白日城门开启,再杀进城去,闹他个天翻地覆。”张飞心中计定,转马回身朝松风岭奔去。
一路来到松风岭,怕明日误了救人时刻,便也不深入林中,只在外围歇了马,又怕城中有人看到烟火,故也不点火取食,只抓了只野兔,剥去了皮毛,连肉带血生吃了个干净,这才枕着蛇矛睡去。
你道张飞因何行事如此细密,只因此人虽然心性直爽,实际上却并非有勇无谋,以前有刘备关羽出谋划策,故而懒的多想繁杂之事,只管冲锋陷阵,一旦让他自己行事,其智绝不在其两位兄长之下。
张飞这边睡去,但南阳城中却有人未曾入眠,此时南阳城守备府地下一处私牢之内,一人双手被高高吊起,只一双脚尖将将点在地上,全身上下鞭痕交错,一身青衫早被染成血红,烙铁灼烧得焦痕处,传来阵阵皮肉烧焦的气味。若是有人看到,定然不信眼前之人,就是堂堂的当朝帝师,马良马百晨。
马良年纪虽大,又受了严刑,但精神却好得很,口中不住破骂,道“陈封狗贼,你敢对我私用大刑,我有先皇御赐金笔,就是当今圣上,也不能治罪于我……”
陈封“滋溜”一声喝干了杯中酒,一边将酒斟满,一边冷笑着对一旁执笔的亲信道“记上,马百晨藐视当今圣上,罪犯欺君。”
马良听陈封如此说,大怒道“陈封!你这小人,我来日脱困,必上书天听,诛你九族……”
陈封又是“滋溜”一声将酒喝下道“再记上,马良威胁朝廷命官,罪加一等。”
“你……你……”马良一时间竟气的不知做何言语。他是个文人,他的笔虽然厉害,但不代表他的嘴就厉害,若论嘴上功夫,哪里是陈封这等武将的对手?要知道陈封以往两军阵前,和一帮兵痞骂阵,也不曾落了下风。
陈封见马良不再言语,便道“马良、马百晨、马太傅!陈某平日里对你老人家也是敬重的很,也不忍如此待你。这样吧!你只要说出那张飞的去向,我便放你走,不再为难于你。如何?”
“哈哈……”马良突然大笑道“陈封啊陈封,你当我马百晨老糊涂了不成?你今日所做之事,已经是炒家灭族的罪过,连你叔父也未必保你,你会放我回去?哈哈……”
“哼!”陈封怒火中烧,大叫道“你知道便好,那张飞阵前杀我二弟,那是我二弟学艺不精,我不计较,但他杀我独子却毫无道理,此仇不报如何甘心?你聪明的将他的去处说出来,我让你死的痛快些,如若不然……哼哼……想来你这饱学鸿儒,还没见过我军旅之中的铁血手段。”
马良暗自寻思,就算说出张翼德逃往北宋,陈封也无法拿其问罪,只是那时自己的性命定是要没了,还落下个出卖朋友的名声,不如咬牙不说,一来可多活些时候,二来也可全了义之一字。一念及此,便道“子曰:三人行,必有我师焉。合阳既有在下没见过的手段,何不做我老师,教我一教?”
“你……”这次轮到陈封被马良说的没话了,憋了半天,才蹦出了一句“你莫非不怕死!”
马良见陈封这般模样,心中对其更是鄙视,不由大笑道“哈哈……区区跳梁小丑,岂知‘孔曰成仁,孟曰取义’!”
“啪!”陈封恼怒之下,抓起桌上的皮鞭,狠狠抽了马良一下。
马良闷哼一声,嘴角却牵动一丝冷笑道“陈大人若是就这点手段,可不够做马某人的老师啊!”
“好,好,好!”陈封连叫三声好,对一旁亲信道“给太傅大人见识一下新鲜的手段。”说罢甩手出了牢房。
牢房铁门关闭,却从里面传来了马良的惨叫声,陈封抬起头,享受一般深吸了口牢房外的新鲜空气,冷笑着走开。身后只有马百晨的惨叫声不断,在夜色之下显得分外渗人……
明月落,红日出,林间的露水也渐渐泛了出来,张飞席地而眠,已经被露水打透了衣衫。此时一阵风吹过,即便是在夏日,张飞也不由得全身打了个寒颤,亏得他体质过于常人,不至于伤风,但这一来,却睡意全无。
抬头看了看天色,天地间还是朦朦胧胧,未曾全亮,算了算离开城门的时辰也不远,这才起身将昨晚剩下的半只野兔吃了,将将消除了饥饿的感觉,伸了个懒腰,全身噼里啪啦一阵乱响。
“百晨兄,张翼德来也!”张飞自言自语一番,便提矛上马,伸手摸了摸蹬云豹的脖子,道“随某家杀人去!”
蹬云豹兴奋得一声嘶鸣,也不用张飞驽驾,竟自己识得路程,四蹄飞蹬,冲出了松风林,径直往南阳城而去。
“当……”南阳的城门官老罗伸着懒腰,拿起锣锤朝着城门口一口铜锣狠狠敲了下去,顿时一声锣响震彻天地,老罗扯开嗓子,运足了气息,高唱道“开城门啰……”这一声飘飘荡荡,声音不算大,却极富穿透力,一声吼出,半个南阳城都听得清清楚楚。
“我说老罗,你能不能每天早上小声点儿?这刚刚睡着呢!”守城的士兵顿时一阵埋怨,累了一夜刚要休息一会儿好接班,就被老罗一嗓子叫醒,一次倒还罢了,这成年累月的谁受得了?
“嘿嘿……这可不能怨我,这开城门的一嗓子,可是咱们这行自古留下的规矩。再说了,这距离交接还有半个时辰,你们就睡下了,却来怪我什么?”老罗捻了捻自己的山羊胡子,咧开嘴笑了起来,两颗黄板牙暴露在空气中,不仔细看还以为镶嵌了两颗金牙。
一个士兵大笑道“哈哈……老罗这就不懂了,你吼你叫是你的规矩,这提前睡觉,可是咱们守城的规矩。”
老罗笑了笑不理会那些兵痞,眼朝城门外望去,见一片沙土地上空空荡荡,没有半个人影,不由得皱眉道“咱们这南阳城向来热闹,每天开门都有人等候在外,今天开城无人……不吉利啊!”
那些士兵哪个不是过的刀头舔血的日子,对这种事情讲究的很,听老罗这么一说,心中纷纷打了个突,随即便有人恼道“我说老罗,你嘴上也没个把门的,什么不吉利,我看是万事大吉,咱们这南阳城是两国贸易重地,就算两国开战,也轮不到咱们费心。”
老罗撇了撇嘴,从腰间把旱烟袋解下,往里续了些烟沫子,从城门旁的火盆中夹了块还没熄灭的火炭点燃,坐在一个石墩子上,“吧嗒吧嗒”抽了起来。
“咦?你们看那是什么?”老罗眯缝着眼睛,指着远处地平线上一个黑点叫道。
“老罗,你还让不让人睡……啊!好像是匹马!”一个眼尖的士兵刚要抱怨,突然叫了起来,一时间众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去。
“不对,马上有人!”一个有经验的老兵皱了皱眉头。
黑点越来越近,果然是一人一马,再近些,却已经可以勉强看清楚来人的相貌。那人一套黑色发亮的盔甲,胯下一匹黑色神骏,单手勒缰,右手中举着一杆长有丈八的怪矛,黑漆漆的面膛之上,一把钢髯根根倒竖,一双豹眼明如两盏金灯……
“张……张飞……是张飞回来了!”这些士兵就是跟着陈桂守城的一批,对张飞这杀神的印象可谓深刻,此时看清是张飞全身披挂,杀气腾腾而来,竟一个个丢盔卸甲,在张飞未到面前之时就要逃窜。
“别慌,快关城门要紧!”此时清醒的倒是老罗。
“对,关城门!”士兵们终于反应过来,纷纷聚拢,七手八脚的要关城门,只是南阳的城门厚有七寸,高有两丈,沉重无比,众人慌乱之下,哪里能快速关闭?
见城门要关,张飞心中大急,喝道“快些!”那蹬云豹听懂人言,猛然向前一冲,速度竟又快一线,只是这已经达到极致,此时离城门还有五十米距离。
张飞手往腰间一抹,摸出一把通体乌黑,毫无光泽的飞刀,说是飞刀,却是长有七寸,背厚三分,怕不下十几斤的重量。
你道张飞腰中怎会有飞刀?原来这世上的武将,总有些诈败保命的伎俩,便如关云长的拖刀计、秦叔宝的撒手锏、黄忠的蹬里箭。而张飞则有一手御飞刀的绝技,他这刀有三把,三刀齐发,神仙难逃。在《三国演义》中战马超之时曾经用过,只是当时张飞爱惜马超之才,只发了一把飞刀,被马超躲了过去。
但见张飞手腕一抖,那飞刀化作一道乌光飞了出去。
那些士兵眼间城门终于要关闭,一个个心中庆幸不已,却突然发现两门之间只剩一道门缝的时候,却无论如何也关不上了,原来张飞的飞刀恰好扎在了两道城门之间的缝隙处。但此时已经足够放下门闩,所谓门闩是一条粗大的原木,平日里夜间并不使用,只在特定的时候才放下来,如今看那条足足近百斤的门闩被放下,众人终于松了口气。
张飞此时已经到了门前,蛇矛当先递出,插入门缝之中,大喝一声道“给我开……”,说罢枪尖上挑,那条作为门闩的粗大原木竟然如同一条稻草一般飞挑飞起来。
百斤重的门闩从半空落将下来,有几个躲闪不及的士兵顿时被砸的筋断骨折,张飞枪杆一颤,城门已经被他震开一条缝隙。
这些说来慢了,当时却只在一息之间,那蹬云豹才过门前,张飞身子一翻,侧身马腹之下,伸手一把抄起地上的飞刀,马却丝毫不慢,一息之间,便只留给守城的士兵们一个背影。
“陈封,你家张三爷爷在此,快快出来受死!”张飞一声怒吼,瞬间传遍了南阳城。
老罗耳听得张飞怒吼,心中不由感叹道“这家伙不做城门官可惜了!”
陈封昨夜因死了儿子兄弟,哭到三更时分才沉沉睡去,此时还在睡梦之中,突然耳听得一声熟悉的大吼,猛然间惊醒过来,全身上下冷汗湿透。
正以为是自己日思夜想,做了个怪梦,一个亲信便跌跌撞撞的推门进来,陈封脸色一沉,怒道“混帐东西,爷的卧房也敢乱闯!”
那亲信苦着脸,忙跪倒在地,叩头道“大人息怒,那……那张飞杀回了城,正往守备府而来!”
“啊!”陈封闻听大怒,才知道自己方才不是做梦,忙七手八脚的穿衣裤,口中呼喝道“快,快去后院牵爷的黄骠马来。”
那亲信不敢怠慢,忙跑去后院牵马,陈封一边整顿衣冠,一边心中冷笑道“好一个杀猪张,竟然自投罗网,陈爷我今天正好要报虏儿之仇!”他此时已经被仇恨蒙蔽了心智,那还能想到自己和张飞的差距。
不一会儿,那亲信已经将黄骠马牵来,陈封从门后取了自己的铁棍,翻身上马,想了想,又将自己腰间玉佩扔给那亲信道“去把那人请来。”
张飞此时已然来到守备府门外,只因府门紧闭,不能入内,只好在门口“小儿、鼠辈”的乱骂,他身旁留下十几具尸首,都做士兵装备。周围一群守军远远看着,想到地上那些尸首,却无一人敢上前一步。这些士兵在南阳城时间久了,不比边关厮杀过的人马,整日混吃等死,哪还有半点血性战力可言?
守备府大门突然打开,陈封一身披挂齐全,提铁棍冲了出来,一见张飞,便双目通红,喝道“张翼德,我和你无冤无仇,不嫌你市井商户,以友相待,你却杀我兄弟儿子,是何道理?”
“哈哈……”张飞仰天大笑道“杀便杀了,杀人要什么狗屁道理,你不服便上前来,三爷送你一家老小,九泉之下团圆。”
陈桂哪里还能忍得住心头怒火,铁棍一晃,黄骠马冲向张飞,借马前冲的力量,手中铁棍抡转起来,一招秋风落叶,横着扫向张飞……
张飞见陈封拼命的架势,心中暗叹“陈家棍空有虚名。”
说来陈家棍并非不入品的本事,当年陈封的叔父和父亲,就是凭这陈家棍法打下和赫赫威名,只是陈封一来天资有限,二来努力不足,所以其叔父十成的本事只学了不到一成。只因当朝太史令陈元多次求朝廷给陈封个官职,徐太后宠信陈家,却知道陈封做个百夫长绰绰有余,但要做一城的守备,却就不够格了,只是碍于陈元的面子,想来想去,也只有这从无战火的南阳城适合陈封,这才封了陈封南阳守备的职位。
这些张飞却是不知道的,他只知道眼前这个人一棍扫来,双臂无力,却全身都是破绽。其实这天下用棍用锤的武将,不顾自身破绽是寻常的事情,只是这些人无一不是天生神力,可这陈封一来天资有限,二来养尊处优,多年不曾上阵厮杀,此时空有拼命的气势,却无半点拼命的本钱。
张飞伸出手去,一把抓住了陈封绵软无力的铁棍,另一只手抖动丈八蛇矛猛地朝陈封咽喉刺出……
陈封的马已经收不住步伐,眼见丈八蛇矛似一条越来越近毒蛇,吐着舌尖咬向自己咽喉,生死攸关之际,居然爆发出了惊人的潜力,双手慌忙松开了铁棍,在马上一个后仰,堪堪躲开了张飞致命的一矛。
双马交错而过,张飞勒马回身,见那陈封此时依然披头散发,狼狈非常,不由得放声大笑。
原来陈封虽然躲开了张飞一矛,但头上的铁盔却被刺中,发髻也被挑的散开,想到方才凶险,陈封已经不再考虑仇恨,却开始为自己的性命担心起来。这下子拼命的气势也没有了,暗道一声留的青山在,转马便逃。
张飞见陈封要逃,心中冷笑一声,蛇矛在地上一具尸体旁挑起一把军刀,矛尖一抖,刀如流星赶月,嗖的一声朝陈封飞去。
陈封逃出十丈,突然耳听得背后风声,暗道不好,身子一歪,想要翻下马去,却不想刀没扎了他,却扎入黄骠马的后脑,黄骠马嘶鸣一声,轰然倒地。
张飞见自己两次都没杀了陈封,心中勃然大怒,拍马向前,蛇矛猛朝地上的陈封刺去。
陈桂封想要再逃,却发现自己的脚还挂在马镫上面,一时间拿不下来,眼见张飞已至,心道“我命休矣!”只能闭目等死。
蛇矛眼见要刺死陈封,不曾想银光一闪,一条烂银枪架在了张飞枪下,猛的向上一挑,张飞未曾防备,蛇矛被挑的偏了,竟扎在了地下,借着蹬云豹前冲的惯性,带起了一溜火光。
张飞彻底愤怒了,三次杀招不曾杀死一个陈封,这脸可丢的太大,回身看去,见到了方才那杆烂银枪的主人。一个身子佝偻的老头,身上穿着一套洗得发白的军服,一杆烟袋斜斜插在腰间,坐在一匹玉狮马上,一双宝石般的眼睛好象镶嵌在满是皱纹的脸上一般。
“你……你是老罗?”张飞愣了,他在南阳生活了这些年,哪能不认识这个天天在城门口抽旱烟的老头,可就算他有诸葛亮的智商,又哪里能想到一个城门官竟然是个高手。
陈封此时也站了起来,被几个士兵扶到了一旁照看,只是场上两人谁也没看他一眼,张飞笑道“没想到南阳城第一高手,原来是你这个城门官儿!”
老罗苦笑道“南阳第一高手并非我这个城门官儿,而是你这个杀猪的。”
张飞抬了抬丈八蛇矛道“你到底是谁?某家不杀无名之将!”
老罗长叹一声道“我叫罗孝义,英武侯的子孙。”
此言一出,场面顿时一阵混乱,众人没想到英武侯竟还有子孙活着。原来这英武候便是当年东唐的开国大将罗程,本是世袭侯爵,因其子孙触怒了当年东唐的皇帝、徐太后的丈夫李龙吉,被下旨抄家灭族,九族之内,只有罗孝义一个人逃了出来。只因为罗陈两家世代交好,这罗孝义一路逃到南阳城,在陈封的包庇下隐姓埋名,做了一个城门官。
张飞不知道英武侯是谁,但眼前罗孝义看年纪已然过了花甲,竟然还有硬挡自己一矛的本事,想来年轻之时必然不俗,心中暗生敬佩之意,有意饶其一条性命,便道“你这等年纪,怎还出来受死,快快去吧。”
罗孝义轻抚自己手中的烂银枪,笑道“此枪乃我罗家祖传之物,英武先祖曾持其纵横天下,我身为罗家子孙,屈身城门之下已然不该,今日就算战死于此,也不能再退缩一步,何况合阳与我有活命之恩,我又岂能做那等无义之人。”
“那某家便成全你!”张飞见对方不是好歹,也不再多言,蹬云豹猛地蹿出,挺丈八蛇矛杀了过来。
罗孝义大叫一声“来得好。”迎着张飞冲了过去,手中银枪一晃,朝着张飞面门扎来。
两马交错,张飞仗着自己蛇矛长出对方银枪许多,对罗孝义直刺自己面门的一招不闪不避,同样一招直刺,要取对方咽喉。
罗孝义暗道不好,若是拼这一招,自己的枪短必然吃亏,只能双臂一横,一招举火烧天往上一架,想要避开张飞的蛇矛,却不曾想张飞臂力非同小可,他这一架,竟没把张飞蛇矛架开。
闪瞬之间,罗孝义身子往后一仰,避开张飞的蛇矛。此时两马已然错过,罗孝义却在马上并不起身,掉转枪头,反扎张飞后心。
张飞蛇矛虽然在长度上占了便宜,却没有银枪灵活,若是回身格挡,必然吃亏,忙身子向下一压,蹬云豹只觉得前身一重,瞬间明白主人心意,猛的前腿站立,后腿抬起。
蹬云豹本是盖世良驹,速度或不比那马中赤兔,但却是天生的战马,力大无穷,后腿一踢何止千斤,正踢在罗孝义的枪杆上,将那烂银枪踢的扬起。
罗孝义何曾见过这等本事,惊叹之际,却没想到蹬云豹后腿方一落地,前腿却又离地,人立而起,张飞趁势转身,手抓蛇矛尾部,翻身猛刺,还了罗孝义一招回马枪。
罗孝义的马也是匹宝马,只是他却没有张飞那般的马术,亏他本就是回身之势,对张飞这一矛看的清楚,忙运足了力气,向上一架。
张飞本来抓的蛇矛尾部,不好发力,加上罗孝义方才没架开张飞的蛇矛,此时有备而发,这一矛便被架的向上一偏,顺着他的面门滑了过去。
两人这才马冲三丈,回转身来,各自心中钦佩,那些普通的兵将却一个个看的傻了,两人只在双马交错的一瞬间,就走过了三招,而且招招都是心思算尽,致对方于死地。他们在这毫无战火的南阳,何曾见过这等斗将。
其实方才一回合,看来是两人势均力敌,但罗孝义硬架张飞两次,又被蹬云豹后腿踢了一次枪杆,实际上已经吃亏,此时双臂有些发麻,额头上已然见了汗珠。
“再来!”张飞大喝一声,再次冲了上来。
罗孝义无奈,只能紧咬牙关迎上,只是这一次却不敢再和张飞硬拼,只利用烂银枪的灵活游斗,但见守备府门外一片空地之上,两匹战马盘旋交错,一个枪走灵动,如毒蛇吐芯,一个大开大合,如恶龙闹海。这一场好杀使得一旁无论是敌是友,皆喝彩之声不断。
张飞却没有注意,此时场边围着的士兵越来越多,原来被罗孝义救下之后,陈封便趁机命人去大营调动了城中的兵马,若一个人斗不过张飞,就用人数围困。
双方都杀起了性子,你刺我一矛,我便还你一枪。只是俗语有言“拳怕少壮”,罗孝义虽然枪走灵动,不与张飞硬拼,但终究年过半百,五十回合之后,已然力有不逮,只是凭着经验强行支持,一时间险象环生。反观那张翼德,却是天生的杀神,一场大战过半,却不见丝毫力弱,反越战越勇。
此消彼长之下,差距就显了出来,张三爷来到这个世界后,还没杀的这么痛快过,兴奋的口中哇哇怪叫,众所周知,张三爷的嗓子和实力是成正比的,他扯开嗓子一叫,可就苦了罗孝义,张飞的叫声扰乱他心神不说,每叫一声,力量都提高一线,几次下来,终于被张飞抓住一个机会,挑飞了烂银枪。
罗孝义知道事不可为,只得拍马便走,若他骑的是一匹夜照玉狮马,今天便能逃了,可他的马只是匹普通的玉狮马,在普通马中算是好马,要和蹬云豹比起来,却不够看了。
不到十丈的距离,张飞便拍马赶了上来,双手持枪,猛刺罗孝义后心。
罗孝义本能的感到后背一阵冷汗,忙俯身马上,哪曾想张飞蓦然间在马上立起了身子,马高丈二人高七尺,犹如天神下凡,一条丈八蛇矛竟猛地变平刺为下扎。罗孝义哪里还能做出反应,只觉得全身力气一消,马也失了前蹄。原来竟是被张飞连人带马一矛扎了个通透,串成了一串。
“啊……”张飞一声大喝,屁股向马上坐去,借着这下坐的力量,左手下压,右手上扬,竟将罗孝义和玉狮马一起挑了起来。
罗孝义和玉狮马的尸体顺着惯性,脱离丈八蛇矛,高高飞起,重重落下,激起一片尘土飞扬……
此正是:
救友回马南阳城,
三斩陈封功未成。
若无银枪罗孝义,
谁识翼德是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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