菁馨穿着袍子,站在家门口,昨日一场雪开始化了,天更冷了些,菁馨时不时的给手吹吹气,脸冻得通红,碧云站在其后,也不停的跺脚取暖。
菁馨见碧云冷的发抖,道“碧云,你先回屋吧,不用在这里陪着了。”
碧云知道自己犯了错,加上昨日有人通知张飞等人被押入大牢,一夜未归,哪里敢回屋,摇头道“夫人,碧云不冷,再说哪有夫人在外等候,丫鬟回屋暖和的道理?”
菁馨道“咱们家哪就有这些规矩了?听话,快回屋吧,别冻着了。”
碧云哪里见过这般好的主子,听菁馨说完,竟哭了起来,抽泣道“夫人对碧云这么好……碧云受不起的……是碧云的不是,碧云不该说张小爷受伤的事情……碧云……”
菁馨叹了口气,正要劝慰,却听一声大笑由远及近道“哈哈……碧云做的对,说真话有什么错?事无不可对人言!你若是真撒了谎,某家才要重重的责罚!”
两人忙寻声望去,见张飞远远从街口走来,菁馨心中稍安,叫道“夫君。”便小跑上前,却见张飞走起来有些异样,忙扶住道“夫君受伤了?”
张飞笑道“陛下赏赐了四十庭杖,都是皮外伤,不打紧,倒是让夫人担心了。”
碧云低头走上前去,跪倒道“老爷,奴婢有罪。”
张飞见地上积雪化开,混杂泥土,哪能让碧云跪在上面,忙伸手一把拉住道“直言无虚,何错之有?都别站着了,赶快回屋,在这里喝风么?”
两女想到张飞身上有伤,一左一右去搀扶张飞,张飞摆手道“又不是走不得路了。”说着当先走入家门。
来到房中,张飞退去裤子,让菁馨给自己上药,又道“今天四弟他们也挨了打了,别人还好,怕四弟一个文人,家中不备跌打良药,这药粉是某自己配制的,你让管家给四弟送去。”
菁馨点了点头,叫来张忠,让其将跌打药粉送去给宋海多,复又转回房中,道“妾身听说夫君杀了人,被捉去了刑部大牢,陛下没有怪罪么?”
“哈哈……”张飞大笑道“说来夫人不信,今天这事儿可是奇了。某还是头一次听说,杀人不受责罚,却还升了官的。”
菁馨闻言一愣,随即问道“莫非夫君升官了?”
“可不是么?”张飞点了点头道“不但是我,连四弟也升官了,如今你可是太子少保的夫人了。”
“太子少保!”菁馨忍不住一声惊呼,随即又觉察自己失礼,忙拜道“妾身恭喜夫君。”
“陪太子读书有什么喜的?”张飞拉起菁馨,叹道“只可惜日后没有这般清闲了,日日都要去上早朝。”人就是这样,清闲时想要找事情做,真有了事情了,又怀念起清闲的日子来了。
来日一早,张飞便醒了,坐在床上伸了个懒腰,转头发现菁馨不在身旁,此时天色正黑,却不知菁馨怎么起的如此早,于是叫道“夫人,夫人……”
“夫君起来了。”菁馨一边说,一边端着一碗热汤面走进房中,将汤面放下,忙上前服侍张飞洗漱穿衣。
张飞道“夫人怎么起的如此早?”
菁馨笑道“夫君今日要上朝面圣,妾身去给夫君做了碗汤面,快些吃了别耽搁了时辰。”
张飞一边穿衣,一边道“家中又不是没有厨子,何必夫人亲自早起下厨?”
菁馨道“若是旁时,让下人伺候也罢了,可如今夫君起的早,下人们也劳累一天,这么早叫他们起来,妾身于心不忍。”
张飞穿了官服道“夫人之心大善。”
菁馨道“不过将心比心罢了。”
张飞叹道“只是辛苦了夫人。”
菁馨忙道“夫君切莫如此说,伺候夫君本就是份内的事情,还提什么辛苦,岂不是羞臊妾身?”
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张飞见只有一碗汤面,问道“夫人可曾吃过?”
菁馨笑道“妾身吃过了,夫君吃吧。”其实菁馨一早起来,时间紧迫,哪里吃过了。张飞却不知道,他性子直,听菁馨说吃过了,便以为菁馨真的吃过,便端起碗来,也不怕烫,稀哩呼噜的吃了个干净,举起袖子正要抹嘴,菁馨便递上一块净布道“新官服可莫要染了。”
张飞这才想起自己还要穿这身衣服上朝,嘿嘿笑了笑,将净布接过来擦了擦嘴道“时候不早了。”
菁馨忙取过袍子披在张飞身上,给张飞系上袍带道“夫君身上有伤,不能骑马,不如做轿子吧。”
张飞笑道“做什么轿子,宫门不远,就走着去吧。”
菁馨一路将张飞送到大门口,将手里的灯笼递给张飞道“夫君路上仔细。”
张飞点了点头道“夫人穿的少,快先回去吧。”说着转头便朝内城方向走去,菁馨一路看着张飞手里的灯笼消失在夜色中,这才转身回屋去了。
张飞挑着一盏明灯,灯上用红纸贴着一个张字,步行在昏暗的道路上,身旁不时有轿子马车经过,从灯火上面的字迹看,都是朝中的官员,这些人也不和张飞打招呼,实际上他们也没想到这个挑灯步行的,会是昨日新封的太子少保,还以为是个哪个给主子送东西的小厮。
张飞路过宋海多的府门,却见宋大宋二正往回走,忙上前几步抱拳道“两位兄弟有礼,我家四弟可起身了?”
宋大二人本是猎户出身,目光远超常人,老远就看清是张飞来了,忙作揖道“原来是张爷,我家主子早就起身,已经到了内城,我二人送主子进宫刚刚回来。”
张飞笑道“好个宋海多,知道某今日也要上朝,竟不叫某同行。”
宋大忙解释道“我家主子本欲叫张爷,不过想到张爷或许还没起身,便自己先行入宫了。”
张飞本就没有怪罪的意思,笑道“无妨,无妨,两位快快回去歇息吧。”说罢拱了拱手,继续行路。
行至内城门外,却被宫门外的侍卫拦住,当值的侍卫统领半靠在门洞下,没看清来人是张飞,喝道“你是哪家的小厮,要送什么东西?交给我们就行了!”
“哈哈……”张飞一听声音便放声大笑,原来那侍卫统领姓王名奇,也是今科的武举丙科,两人一起喝过酒,也是称兄道弟的交情,便道“怎么,王大统领不认得某家了?”
王奇一听笑声便知道是张飞来了,忙爬起身来,上前拱手道“原来是哥哥到了,小弟王奇见过张家哥哥”说罢将拦住张飞的两个侍卫拉开道“还挡道做什么?快来见过今科武举魁元张飞。”
那两个侍卫忙躬身行礼道“见过张大人,多有得罪,还望包含。”他们都是武人出身,对张飞的事迹早就如雷灌耳,心中钦佩已久。
张飞知道自己独自举灯本就奇怪,又加上一身的黑袍让人看不清楚,哪能怪罪旁人,便摆了摆手道“不碍事。”
王奇笑道“昨日不是小弟当差,听闻哥哥被封为了太子少保,还没来得及给哥哥贺喜。改日小弟做东,还请哥哥赏脸。”
张飞笑道“一定去的。不过现在某可要去朝房了。”
王奇抱拳送道“哥哥请便,小弟公职在身,不能远送了。”
张飞辞别王奇,和一个小太监打听了宋海多所在,便一路到了朝房,宋海多已经到了,由于一二品的官员有单独的朝房歇息,三品以下又分了几个朝房,所以这个房间里便以宋海多和张飞品级最大,众文武纷纷上前行礼,张飞还了礼,在宋海多身旁坐下,道“四弟怎么也不等等某家?自己倒是先来了?”
宋海多笑了笑,道“我怕三哥初次上朝不习惯,起的晚些,这才先走了,早知道三哥这么早就起身,倒是应该等等三哥,明日我就在家门口等三哥一同早朝。”说着拿出一包茶叶,让一个小太监去冲了杯茶。
张飞起的早,一路走来口中发干,也不管冷热,一口将茶喝了道“那边说定了。”
宋海多道“三哥,一会儿下了朝,便要给太子授课,你可想好要交些什么了?”
张飞道“这有什么好想的,太子喜动就交武艺,太子喜静就讲兵法,其他就靠你和杨大人了……嗯……不知杨大人何在?”
宋海多还没说话,一旁一个侍郎笑道“张大人问他做甚?杨庆和自命清高,哪里能和我们这些俗人为伍?他住得远,年纪又大了,一步三歇,每天都是刚要上朝才能到。”
张飞抱拳道“这位大人怎么称呼?”
那侍郎笑道“不敢当大,下官陆刃甲,兵部五品侍郎。”
张飞点头道“原来是陆大人,某方才听陆大人说,杨大人一步三歇?莫非他不乘轿么?”
陆刃甲面带苦笑摇头,只说道“杨大人从不乘轿的。”便不解释了。
张飞尚自不解,宋海多却在其耳边低声道“杨大人是我大宋第一清廉,按品级官位,若乘轿,只能乘八抬大轿,可他苦农出身,光凭俸禄却养不起八个轿夫,只能每日步行上朝了。老百姓有句话‘杨府若吃肉,天下无清廉’,就是说他了。”
张飞闻听此言,想到昨日杨庆和身材高大却干瘦,朝服都是旧的,本来心中对其昨日和自己作对的几分不快全消,叹道“好一个两袖清风杨庆和。”
宋海多低声道“此人清廉,却可惜了这等人品,腹内只有子曰诗云,没有几分才干,为官这些年,从没做出半分业绩,唯一的作用就是给陛下添堵,也难管陛下不喜此人了。”
张飞闻言点了点头,明白为什么陆刃甲不好直言了,陆刃甲若说此人清廉,岂不是说在坐的都成了贪官了么?
其实自古以来,除了少数几个皇帝(比如朱太祖),大多的皇帝对贪污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包括现代的领导人),比起无能的清廉,有能力有才干的贪官更易得到重用,而一般来说,除了极少数的例外(比如于谦),清廉之人有才干的却很少,因为一个人连这个社会都看不通透,还谈什么才干呢?
水至清则无鱼,人在官场,又怎能独善其身?
…………
朝堂之上,文武百官两旁站立,张飞的少保算是个文职,所以站在文官一列,众人三跪九叩完毕,有太监拂尘一摆道“有事出班,无事退朝……”
兵部尚书柳鹰出班,双膝跪地,手中高举一本道“臣有本启奏。”
宋祁年伸手道“柳尚书平身说话。”
“谢陛下!”柳鹰站起身来,奏道“陛下,如今天已入冬,边关将士过冬的衣食尚未发放,还请陛下尽早赐下衣被粮草。”
“陛下。”宋祁年刚要说话,户部尚书钱逊走出班列道“陛下,臣亦有本。”
宋祁年知道钱逊此时出班,所奏必然和柳鹰所奏之事有关,便道“钱爱卿有何事启奏?”
钱逊道“启奏陛下,今年铁辽与我大宋通商,想来不会再犯我边境,况且连年征战,国库空虚,臣请陛下削减边关过冬粮草。”
“哼!”柳鹰闻听怒道“钱大人,边关将士辛苦一年,为我大宋立下汗马功劳,若是此时削减粮草,就不怕引起哗变么?况且铁辽贼寇狼子野心,不通礼法,便是暂且通商,也不可不防。”
钱逊笑道“柳大人莫急,这国库空虚,也需调养,拿不出许多粮钱,又有何办法?”
两人还要争论,宋祁年轻咳一声,道“两位爱卿都别吵了,钱爱卿,我且问你,国库之内,现还有多少银两?”
钱逊忙道“回陛下,还有白银八百万两,粮食五千余石。”
宋祁年道“还有如许库存,何言国库空虚?”
钱逊道“陛下,且不说年关将至,要留下银两预防雪灾,而且各地藩王臣子都要来京述职,各属国也要来朝贡天朝,其所进贡之物,按例需双倍返还,以显我上国威严,加上还要留下一部分,待明年开春通渠之用,皇陵那边又需添加工费……况且今年夏日两河水灾,朝廷又拨发粮款,减免税收,收上来的税收不足以往七成,细细算下来,却是无钱了。”
宋祁年也知道户部无奈,但边关兵将乃是国之根本,如何能够亏待,一旦引起兵变,后果不堪设想,只能道“钱卿家,朕知你也不易,只是边关兵将,乃我大宋立邦之根本,不可轻待啊!”说罢又看了眼在朝的官员,道“诸位爱卿有何对策?”
孔坚当先出列,道“陛下,老臣也细细算了算,修建皇陵,此事不能耽搁,各地雪灾,关乎民生大计,不可吝啬。不过开春通渠之事,倒可一放,京中沟渠尚未堵塞,不需要花大价钱疏通,可化整为零,只将常有淤积的部分疏通一下,如此可省下些银两,足够边关军费。另外臣愿捐出一年俸禄,为我大宋尽一份绵薄之力。”
百官一听,心中暗道好个老狐狸,也纷纷叩首道“臣等也愿意捐出一年俸禄……”
“众爱卿拳拳报国之心,朕已知晓,平身吧。”宋祁年闻听暗暗点头,他也知道这些官员根本不靠朝廷的俸禄吃饭,但是这么些人的俸禄放在一起,也是一笔不小的数目了。
“大宋就穷到这般地步?”张飞一边起身,一边轻声问身旁的宋海多。
宋海多摇了摇头,示意张飞不要说话,自己从怀中掏出一份奏折,起身走出班列道“启奏陛下,臣宋海多有本。”
按道理,奏折应该先递给三位上大夫,待三位上大夫专呈天听,而当朝递上奏折,一般都是极为重要的事情,要皇帝当堂批阅,所以宋祁年心中疑惑,对一旁掌朝太监道“呈上来。”
太监走下高台,从宋海多手中接过奏折,转回身递给宋祁年,宋祁年打开奏折,一边观阅,一边示意宋海多继续说,宋海多道“陛下,孔大人所言,虽然能解一时之围,却治标不治本,臣日夜思量,发现边关三镇,虽地势广阔,土地肥沃,臣想若是边关将士,平日分成两拨,一则操练,二则耕种,想过些年,便可自给自足,不必再要朝廷拨发粮草,其间细节,尽在奏折之上,请陛下定夺。”
宋祁年大喜道“此乃是驱兵屯田,却有可行之处,只是……长此以往,若是有人强占民田如何是好?”
宋海多道“陛下,臣此计只在边关三镇实施,其他兵防哨所还按旧例。”
宋祁年点头道“此事事关重大,还需细细商议,今年便先照孔卿家所言办吧!”
他此言一出,便是金口玉言,不能返回了,在有异议,等同抗旨不遵,众人纷纷俯首道“吾皇圣明!”
“好了,今日就到这里吧,朕也有些乏了,午后六部尚书来御书房见驾。”宋祁年摆了摆手,一旁掌朝太监拂尘一摆道“陛下有旨,退朝……”
众文武散去,却有三人留下,便是张飞等三位太子师,有小太监跑上前来,对三人躬身道“三位大人,太子殿下已经在书房等候,请三位随奴才来。”说着当先领路。
宋海多看了看杨庆和,笑道“杨大人请!”
“嗯!”杨庆和也不客气,点了点头转身就走,宋海多和张飞相视苦笑,随后跟了上去。
…………
太子宋楷坐在书房当中,恍忽忽的小手撑着肉乎乎的腮帮子,用眼睛好奇的打量面前坐着的三人,两条腿够不着地面,来回悠悠的恍着。
杨庆和正在口若悬河的讲着子曰诗云,张飞头一点一点,好似赞同,其实是有些瞌睡,宋海多倒是面带微笑,只是心中鄙夷,他还以为杨庆和虽然迂腐,却有才学在腹内,不成想却连腐儒的东西,也很是一般。
宋楷根本就没听杨庆和讲些什么,只是看着张飞不住点头,却口水直流的样子有些有趣。他对杨庆和这个人早就听说过了,每一次宋祁年提到此人,都是破口痛骂,所以在宋楷幼小的心中,眼前这个老头不是什么好东西。
“殿下!”杨庆和似乎终于发现,宋楷根本没有在听,心中有些气恼,叫了一声道“殿下既然读圣贤之书,就要有个读圣贤书的样子,心不在焉成何体统?殿下别怪老臣多嘴,老臣也是受陛下重托才不得不提醒殿下,正所谓……”
“呼噜……”一声震天的鼾声打断了杨庆和的话,张飞终于睡着了。
“张大人!”杨庆和怒火直奔天灵,怒喝一声,气的颤抖不已。
“嗯?”张飞下了一跳,随手擦了把口水,问道“怎么?杨大人讲完了?恩,讲的不错。太子可要记住了。”
“你……”杨庆和以为张飞故意羞辱自己,气得说不出话来,宋楷却已经笑的前仰后合,好像一个不倒翁在椅子上晃来晃去。
“殿下,杨大人所讲便是不合心意,但尊师重道却应懂得。”宋海多虽然有责怪之意,但语气和蔼,面带微笑,顿时让宋楷好感大生。
宋楷应了一声,收住笑容,用力揉了揉鼻子道“来人,天太冷了,再加些炭火。”
杨庆和见那火盆中还有不少好炭,也不甚冷,不由眉头一皱道“殿下,火盆之内,尚有不少炭火,何必再行添加?岂不浪费?殿下将来是一国之君,须知百姓疾苦,要知今日加这一两的炭火,便足够一个百姓过冬之用,臣以为……”
宋楷虽然年幼,性子温和,但毕竟是皇子龙胎,哪曾连加炭这等事都被人管过,他本是只是岔开话题,没想到杨庆和反而拿这种事情说事,顿时恼怒不已,眼珠一转道“杨大人家里穷,用不起炭火,难道也要本王陪你过乞丐的日子不成?”
杨庆和听宋楷将自己比作乞丐,气的险些吐血,宋海多却接口笑道“殿下,依臣看来,还是不要加炭为好,杨老大人自幼家境贫寒,用不惯炭火,冷些反而合适,况且如今年事已高,若是陡然一暖,说不定……呵呵……”
杨庆和抱拳朝天拱手道“老夫为官半百,两袖清风,用不起炭火又能怎的?难道以你父亲的俸禄,你自幼便能用上炭火?”此话自然是指责宋云有贪污之过。
宋海多却不生气,笑道“家父虽然俸禄不多,但我宋家三代,都曾为国立下大功,陛下赏赐金银,已然用之不尽,倒是不怪杨大人不知,杨大人一生于国没有什么贡献,自然没受过什么赏赐了。”
“哼!”杨庆和不屑冷哼道“道不同,不相为谋。”
宋海多点头道“此言倒是不错,残月此生之道,乃尽忠报国,杨大人之道,乃清正廉洁,自然道不相同了。”
杨庆和知道自己说不过宋海多,朝宋楷拱手道“殿下,臣身体不适,先行告退了。”
宋楷大喜道“杨大人慢走,身子不好以后就不用来了。”
“噗……”张飞一口茶水喷了出来,宋海多气杨庆和的时候,他已经强忍笑意,但宋楷一个顽童,言出肺腑,却再也忍不住了,这一口水刚刚好喷了杨庆和一个劈头盖脸。
杨庆和何曾受此大辱,指着张飞叫道“你……你这粗鲁莽夫,竟敢……”
“哗啦!”张飞直接把剩下的半碗茶水也泼了过去,双目一蹬,浑身杀气外放,屋子内所有人都呼吸一滞。
“来……来日与你理论!”杨庆和全身颤抖,强撑着说完,飞一般的走出门去,原来清廉之人,也有怕死的。
“哈哈……”张飞大笑道“此人清廉也算让人钦佩,我等有些过了。”他话虽这么说,却哪有悔过的样子。
宋海多笑道“清廉没有错,可是清高却是大错特错了。”说罢转头对一旁笑的浑身乱颤的太子宋楷道“殿下,时候尚早,臣给殿下讲故事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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