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一座房屋内。
张让手里拿着一本奏折,眉头紧锁,越看越气。
“好你个曹操,还敢参我,上一次没弄死你,你还找麻烦。”
蹇硕看着生气的张让,走上前拍拍他的手臂道:“大人,不要生气,他既然敢上这样的奏折,不正好可以除掉他吗?”
张让把奏本往桌子上一扔,看看蹇硕那胸有成竹的样子,冷冷的说:“有办法就快说。”
蹇硕,嘴角一抽,说:“大人,你想想皇帝陛下当年年幼根本不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窦太后和董太后在桓帝在位时,两家外戚因为夺嫡拼的十分惨烈,最后董太后让自己的儿子成为了如今的陛下,窦太后当时是正宫皇后,所以才被册封太后。后来陈蕃一案,窦太后被牵扯进去,除了窦太后本人流放活命外,满门被杀。只要我们把这些告诉陛下和太后,我想一个为了和窦太后一伙的陈蕃鸣冤的人会有什么下场?”
张让听的甚妙,看看蹇硕,心中更加深了对蹇硕的提防之心。但表面扔不露声色,说:“嗯,我再在陛下那火上浇点油,那曹操必死。”
蹇硕点点头,说:“大人所言极是。”
这时有人敲门,张让甚是奇怪,自己已经吩咐过了,不要有人来打扰。“你去看看。”
蹇硕应了一声,前去开门,门外站着一个枯叟的身形,全身被一件黑色的大斗篷遮住,那人把脸埋在大帽子里,看不出什么模样。
蹇硕看着身前的人,虽然不知其面容,但也猜出是谁来了。“是来谈生意的吧?”
“既然已经知道了,那还不领我进去。”一个干瘪的声音从斗篷里传出。
看着来人,张让起身,走向前。
“你是?”
蹇硕嘴角微微一抽,冷笑道:“是曹腾大人吧?”
曹腾摘下帽子,咳嗽了两声说:“既然已经知道我来,那也猜到我为何来吧?”
张让摸摸脸上的刀疤,冷笑一声:“你总要让我看看你带来了什么筹码,我才好考虑呀?”
曹腾也没急着回答,而是绕开两人做到木塌上,咳嗽两声才说:“曹腾加陈耽,够吗?”
张让和蹇硕对视一眼,蹇硕冷笑着走到曹腾身前说:“你可以,但是那陈耽您有什么办法?”
曹腾嘴角微微上扬,不屑的语气说:“蹇硕甭在这装腔,我孙子初来乍到,怎么可能无端端写这种奏章。”
张让虽然没蹇硕聪明但也听出来了,说:“好,就这这个奏章,你在太后那出出力,我在陛下那说说话,只要你帮我把陈耽搞倒,然后你隐退,我就放过你孙子。”
“好,成交。”
几声咳嗽声响彻这间阴暗的屋子。
皇宫内,汉灵帝看着曹操的奏章呵呵直笑,“好一个曹操,文章写得好,骂人骂的也够绝。朕还真想见见这曹操。”
说着看向一旁的张让戏虐的说:“张让,你们当年真干过这种欺君妄上的事?”
张让干嘛跪地说:“皇帝陛下,莫要听信谗言,我等都是皇帝身边的人,都是全心全意扶持陛下,那会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
汉灵帝摆摆手说:“你快起来,朕就是随便问问,这种事怎么会随便相信。只是这曹操胆子不小敢诬陷你们。”
张让起身说:“陛下,这曹操只是个提线木偶,这操纵的人应该是朝中重臣。”
汉灵帝来了兴趣,皱眉思索,“那幕后会是谁?”
张让走到陛下身前小声说:“陛下还记得上个月卖了个骠骑将军吗?”
“记得,为了盖望月亭吗?”
“那时候谁咬的最紧?”
“你是说陈耽。”
张让微微一笑说:“陛下,这些人只想着自己成功名,却不为陛下着想,而老奴为了陛下办事,他们还要弄死我们,还望陛下做主。”
汉灵帝火上心头,怒道:“好个陈耽,是要治治他,朕不就是想乐呵乐呵,总是管东管西的,烦死了。”
“陛下圣明。”
皇宫,太后的住处长秋宫中。
曹腾跟在董太后身后,在院中赏花。
董太后轻抚着花瓣,悠悠的说:“曹腾呀,听说那个写奏章的是你孙子。”
曹腾赶忙道:“是的,不过此事孟德也是受人蒙骗。”
董太后摘下一片花瓣,在手指间把玩,“这我知道,当年你孙子才几岁,怎会知道那些事,只是你知道是谁指使的吗?”
曹腾皱皱眉头说:“我只知道孟德这议郎是大司空举荐的。”
董太后甩手扔掉手中花瓣,微怒道:“哀家就知道是那陈耽,早就听说这陈耽是那陈蕃和窦武的旧属,只是当年他在外任职,没受株连,现在位列三公就要为那贱人的大哥平翻,真是不知好歹。”
“太后息怒。”
第二天上午,皇帝下朝后去拜见太后。太后跟汉灵帝诉苦,说:“当年那窦太后和窦武还有陈蕃和母后作对,后来看你当了皇帝就要谋反,多亏当年曹节和张让帮我们平乱。现在那陈耽要为这种反贼平翻,还要惩治宦官,你想想我们娘两身居宫中身边就只有这些宦官最亲近,他们要是诛杀,那日后不全都是他们说了算吗?”
太后这一添油加醋,再加上张让的话,汉灵帝直接降旨:当朝大司空,为谋反逆臣陈蕃残党,现已查明,满门抄斩,同党同罪。
一时之间京城中刀光血影。朝廷中大小官吏72人牵扯其中,最终获罪者更是多达千人。陈耽和刘陶直接被夷三族。
曹操,在曹腾庇护下只是免职,逃过一劫。
还有那蔡邕,因为平日与陈耽往来密切,也被牵连,因为其在文学曲艺届的地位,免去死罪,流放幽州辽东郡。
卢值怕此事牵连自己儿子便把卢明关了起来。不让他去给蔡邕送行。卢值知道自己儿子是重情重义的人,如若不这么做,他一定会去相送,如果被人看见乱说,恐招来不必要的麻烦,才出此下策。
蔡邕也知道此事关系要害,也没有指望有人来送自己,现在这种处境都是人人自危,顾好自己就不错了。
蔡邕带着老管家,四五个家丁,两辆马车。天还没放亮便出发了。
刚出洛阳城不远,前方一人站在路中央,此人身姿挺拔,负手而立,正是卢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