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种从未有过的恐慌攫住了他的心,他急促而破碎地喘息着,她沉沉的睡着,一夜未醒,他抱着她,感觉到自己的体温都被她汲走了,他的一颗心一会似乎是在冰水里浸泡着,一会又似在烈火里煎烤着。
他一直这样抱着她,一整夜未换过姿势,手臂四肢早已经麻木了。但是,他的神智却一点也不麻木,只要怀中的她有一点动静,他便会敏感地发觉。
医生说她没事,只是一时间情绪波动太大动了胎气,往后好好调理身体,便不会有大碍。可是他就是没法安心,他实在忍受不了她毫无生气地躺在这里。
他欠身,自床榻上坐起身来,让她斜倚在他的怀抱里,低低地柔柔地说道:“守守,对不起,今天我又让你受委屈了。你一定不知道,我究竟有多爱你。从第一眼看到你,我便被你深深地吸引了,到现在,我早已经离不开你。看到你这副样子,我像是万箭穿心般的痛着!我想让你赶快醒过来,可是又害怕,害怕你一醒来就再也不理我了。我从来没有像此刻这样矛盾过,只有你能够如此左右我的情绪。我的快乐,我的幸福,我的期待,我的担心,我的忧虑,我的害怕,全都来自于你。守守,我真的不能没有你。”
易晨轩看着守守依旧惨白毫无波动的脸,他心头如千刀万剐般的难受。她在沉睡之中,又怎么可能听到他的话呢?
他抱着她,温柔地喊她的名字,一遍又一遍。
不知道睡了多久,守守终于醒了过来。
她无意识地动了动,发觉自己被一双有力的臂膀紧紧拥抱着,她微微一挣扎,便感觉到唇上落下轻轻的碰触,那软软暖暖的感觉,分明是亲吻。
她有些难受地凝眉,立刻,便有一只温柔的手覆上她的额角,沿着眉骨轻缓地揉着,使她的头痛症状稍微减轻了一些。
她终于睁开眼帘,当那张熟悉的脸庞骤然闯入视线,让她的心猛然一滞,身子也乍然绷得死紧,还来不及反应,他的唇边代替了指尖,轻轻落在她的额上,眼睛上,瞬间又转移到她的脸颊,轻轻地摩挲着。他的气息喷在她的脸色,灼热的呼吸撩拨着,似乎在诉说着曾经出现在梦里的那些温柔的呼唤。
昨夜在梦里,是他在呼唤她吗?
那么温柔,那么深情,是他吗?
守守微微苦笑,是他又怎么样呢,他心中,不仅仅只有她。而她,在他心中的地位,或许远远及不上那个陆薇婉,她知道。
“守守,你醒了?”
易晨轩看到守守睁开了眼睛,他一直悬着的心总算回归了原位,心头涌上一阵欣喜。可是,同时他又像是失语了,瞬间,不知道说什么了。
他就那么默默地看着她,唇角带着笑意,眸光却复杂至极。
纪守守忆起自己晕倒前的种种,便推了推他的怀抱,想要从他怀里挣脱出来。
“别动。”易晨轩沉声说道,面露苦笑。
她一动,他的手臂就麻的厉害,抱了她一整夜,肩膀,手臂,腿脚早已经麻木了,根本就不听他使唤。静坐了片刻,才找回了知觉,他将她缓缓放在病床上,为她盖上被子。
一脱离他的怀抱,瞬间便有一阵凉飕飕的感觉袭来,这么热的天,她居然还会怕冷。
“你怎么会在这里?”她淡淡的问着,语气冷冷清清的,没有一丝情绪。
“我是你老公,我不在这里陪你,还能去哪里?”易晨轩坐在床沿,柔声答道。
纪守守细眉一挑,忽而淡淡地说:“又要陪我,又要陪陆小姐,你都不会觉得累?”
易晨轩长叹一声,心中隐隐泛痛:“守守,你果然在怪我。”
纪守守表情极淡,淡的仿佛不着一丝颜色,她说:“我没有怪你,只是有些累了,我不想再这样下去了。易晨轩,我们离婚吧。”
易晨轩神情错愕,虽然他一早想到这次守守不会轻易原谅自己,但是像这样一醒来就说离婚,还是让他措手不及。
“守守,有什么事以后再说好吗?现在你得好好休息。”他俯身,温柔的唇落在她的唇瓣,轻轻地噬咬着。见她依旧毫无反应,他渐渐加深了这个吻。
守守却低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殊无血色的唇瓣微弯,冷冷笑道:“易晨轩,我并没有与你开玩笑。你与陆薇婉怎样,我往后都不会再管。现在,我只想让自己好好的平静地生活。”
易晨轩黑眸一凝,心底,划过一丝难以名状的哀伤。
他沉声说道:“我不会与你离婚,这件事以后也不必再提。”
纪守守不再说话,因为浑身犹是找不到一丝气力,只得缓缓地阖上眼睛,准备再睡一会。
他站在床畔,深邃的眸光锁住她憔悴的容颜,心疼的将她拥在怀里,他知晓昨夜他伤到她了,可是不管怎样,他都不会任由她离开自己,即便她恨他,他也不会与她离婚。
易家别墅的花园中,纪守守躺在一张软椅上,身上盖着一条薄毯子。馥郁的花香弥漫在四周,偶尔微风拂过,前方的花海便会掀起一阵叠浪,只是美不胜收。
明媚的阳光照在她脸上,映的一张一脸洁白如雪。她懒洋洋地半躺在那里,病美人一般,美的令人担忧,似乎她随时都会融化在这日光里一般。
这一次她在医院住了近半个月,出院也有五六日了,只是身子还是有些虚弱。沐浴在这样暖暖的日光里还好,待到天稍稍阴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