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颜璟患了咳疾,这是真的,天天咳,慢慢咳,总没有个尽头。太医院查不出个所以然,反正开了药,不管是否有用,完颜璟喝得已经厌烦透了。在宫里闷了许久,他也想出来逛逛,就吩咐有司办一个击鞠赛。
难得有这么个机会,梁飞也带着梁锦出来凑热闹,说实话,也是为了照顾她,谁让梁浔也来参赛呢?
击鞠场,梁浔与邹王诚平、完颜永济一队,对阵温王完颜珣、霍王完颜从彝、越王完颜永功等等。
一场下来完颜诚平大获全胜,进球最多,但不幸被同队永济的球棍打到脚踝,脚踝瞬时肿的老大。诚平不管不顾,又连拿四场满冠。全场欢呼雀跃,李师儿更是高兴地快要跳起来,完颜璟狠狠瞪了她一眼。
比赛双方都赐厚礼以慰辛苦,完颜璟对永济更是赞赏有加。
卫王永济没有进几个球反而受到大肆封赏,一旁随侍的梁寂为邹王诚平鸣不平,小声嘀咕:“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李师儿听了怕完颜璟会不高兴,拉了梁寂的手,梁寂只好闭嘴。
这时,梁耘佑出班跪道,请乞骸骨还乡。完颜璟思其年长,终于应允他还乡义州。又把他的昌国公爵位传给了自己的御前护卫梁浔,同时,将温王完颜珣的女儿鄢陵郡主完颜净雪指给梁浔,待两年后郡主及笈,立即完婚。完颜璟又召梁寂,封为淑妃。
击鞠比赛之后,完颜璟又赐宴卫王,用膳当中,完颜璟又回忆起梁耘佑辞官一事。
他咳了两声,对卫王道:“皇叔以为,这帝王之位由皇叔来做,皇叔当如何治理天下?”
李师儿意识到事情重大,对完颜璟道:“皇上,此事干系重大,不论是认真还是玩笑,都不是轻易可以跟人说的。”
想起自己的两个哥哥和三个侄儿都因为反叛或者完颜璟的猜忌而死于非命,完颜永济差点当场被完颜璟问的吓尿裤子。
他趴在地上,一把老泪,连连磕头:“臣忠心耿耿,绝无他计啊!皇上!皇上你是最知臣的啊,臣无德无能,怎么会奢望皇位啊?!皇上啊,你不要听信馋言啊!诚平那个兔崽子,他,他早看臣不顺眼了。前一段道净州纳贡,他多次以副使的职位插手臣这个正使该做的事,还处处不把臣放在眼里。再怎么样,好歹臣也是他的叔祖啊!臣作为长辈,又可怜他父母早故,望他早日悔改,也就没将这些事向皇上禀明,隐忍至今。可谁想到他恩将仇报,不思收敛,越发嚣张跋扈。外出打猎不分节令,动辄随从数百,还趁出猎之力劫掠良家女子,导致中都民怨沸腾。中都乃天子脚下他都敢如此,臣真不知道到了他的封地,又会是什么样的景象啊!百官以邹王为元妃所爱,元妃为皇上所爱,多不敢向皇上言明。臣死不足惜,臣虑的是大金江山社稷与宗室声誉,臣今日斗胆进谏,死了,也无憾了。”
完颜璟不听不知道,一听吓一跳,毕竟这个柔弱无能的皇叔是绝对听话没有什么心机诬告人的,所以哪怕他再烂泥巴扶不上墙,自己也敢放心任用他办事。
一旁的李师儿吓得脸色发青,跪道:“卫王之言,臣妾闻所未闻。诚平自小为皇上所养,皇上言行对其耳濡目染,诚平怎么可能做出越制之事呢?”
卫王永济反诘:“娘娘是说,臣在皇上面前陷害邹王了?”
李师儿道:“卫王,本宫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完颜璟口气生硬,“咳咳,你呀,你就是一直知道护着诚平,早有一天会出事。”
李师儿说:“诚平自进京以来,多在宫中陪伴臣妾,给臣妾讲山东之事。至于卫王所言他多次出猎,请问这多次多在何处?皇上不信,可以派人去查,出入宫门的簿子。再者,劫掠民女?皇上自登基以来,就力主宗室多纳民间女子广得子嗣,好为大金兴旺香火。诚平此番进京,没带眷属,有属意女子,也未尝不可,况也上报大睦亲府,何来劫掠一说?”
“咳——”完颜璟又咳了一串。
“皇上切勿动怒,龙体要紧。”卫王永济好心道。
完颜璟一甩袖:“爱妃既然敢说,那朕也派人去查好了。”
见帝妃相争,邹王垮台,卫王永济心中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