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你好受些没有?”梁飞眼睛红红的宛如一只忧伤的白兔,眼角隐约带着些许泪痕,显然哭过了很久。
卧榻之上的梁耘佑揉揉刚睡醒的眼睛,缓缓眨了眨:“爹身子骨好着呢,区区一副软筋散,奈何不了我。”
头一歪,他瞟了眼缩在房屋角落的梁寂,便安慰这可怜的侄女道:“好了,好了,阿寂,你也不要哭了。”
“继续给我跪着!”梁凡不理会叔父的宽容,继续呵斥堂妹梁寂,“你把事情说清楚。”
十四岁的梁寂弱弱抽噎:“我不要叔父死,叔父最疼我了。叔父要不在,我也不活了……”
“不要胡说八道!要说点子上!”
“哥哥久未回来,有所不知。皇上近日不知因何缘故,尽是对叔父的不满,更是大有要害死叔父的意思。所以,我就往叔父的茶里下软筋散,这样叔父就不用上朝,也不会碍皇上的眼了。”
“咳咳。”梁耘佑给侄女幼稚的想法弄的哭笑不得,“小儿辈不知其故,因何胡来。”
“你们都出去吧,既然,我已经醒过来,你们也可以歇口气了。灵岱留下。”梁耘佑秉退众人。
大家依依不舍的退出。
“叔父。”
仰卧着的梁耘佑指了指书桌边的椅子。“你先坐。”
梁凡应声,干脆把椅子搬到了榻前。“叔父,我去蒙古这两三年,家里与朝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呢?”
“老了,惹人嫌了,碍人眼了。”梁耘佑长叹一口气,泛黄的眼球好似这位老人心中的苦涩,“当初早就该自行致仕,一把老骨头,趴着枢密副使这个位子,还有什么意思。又不会陪他玩,又不会帮他袒护近臣,现在又没有什么边事,要我这个老去的廉颇又有何用?”
“没有边事?!叔父,蒙古已经暗自建国称立了,而且前些时日,听说宋军在秦川一带也屡屡犯境。”梁凡思前想后,也不得不正色直言。
“嘿嘿嘿,皇上可不这么想。国内的事,他已经忙不过来了。他自己从前留的摊子……”
梁耘佑忽记起什么一般,从枕下抽出封信。“这封信你帮我交给皇上。”
“这是什么?”梁凡心里虽猜到几分,但也不好确定。
“给皇上上的最后两封奏章了。里头还有我的辞程。”
“叔父决定了吗?”
梁耘佑点头道:“先帝的嘱托我已不负,剩下的路,该是皇上自己走下去了。”
“好,我帮叔父将它交给皇上。”
吱呀,门开了。
“浔儿。”梁凡见儿子蹑手蹑脚进来,问道。
“爹爹,娘让我告诉你,蒋世叔在前厅。”
梁凡应道:“一定是有事找我了,你在这照顾你叔祖,我这就出去见你蒋叔。”
前厅,蒋瑄一身书生的朴素打扮,不时用指尖轻敲堂桌,琢磨要如何对世兄说。“世兄。”
“灵璧,寻我有何事?”
“哦,刚得的消息。昨日黄昏,完颜承晖跟皇上因为世叔的事争吵上了,最后,拿了烛火要**,差点烧死。此事风声甚紧,具体如何不得而知。”
“竟有这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