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祭师阿育则再一次组织了灵山大典仪式,短短的数天时间内,他竟然主持了三次灵山大典,这在傣人的历史传统上是从未有过的,而这一次灵山大典主要是向黑天神祷告,祈求傣人能够骑乘神鸟灵鹫前往收复神湖山防守,以防外人无休止地进入打扰到黑天神。
天空中灵鹫鸟盘旋往复,似乎在等待着什么重要的时刻一般。大约一柱香之后,数百名青壮年卜帽肩扛木桶而来,上百只木桶将里面盛满的鱼倾倒在灵山前阔大平台的一个凹槽里,然后众人急急离去。
这时,只听阿育则嘴里喃喃不止,然后大喝一声,随着他声音落下,天空中群鸟急扑而下,展翼达二米长的翅膀刹时间卷起一阵狂风,吹得地上的人眯起眼来。那巨鸟急扑而下,原来竟是为啄食桶中活鱼而来。
那鱼肥大鲜美,鳞光闪亮,被灵鹫巨喙啄中仍蹦跳不止,看来每条七至八斤不止,灵鹫鸟一口吞下一条,如此反复多次,那数百条肥鱼顷刻间被啄食完毕。
大祭师口里念念有词,也不知他使了什么手法,那些饱食的灵鹫鸟徐徐而下,在阔大的平台上栖息下来。刀金此时终于明白了这里为何要建造如此阔大的平台,想来即便祭祀最盛之时,这平台也容不下数千只灵鹫鸟同时停落。
那灵鹫鸟羽毛金黄,体格健壮,平地一站尚高约二米有余,爪利如刀,凶恶威武。
大祭师突然高喊了一声:“傣家各位勇敢的骑士,为保卫仙灵海免遭生灵涂炭,我已经伟大的黑天神同意各位勇士可以骑乘灵鹫前往神湖山!请上灵鸟!”
大祭师话音刚落,便有数名灵鹫卫士应声上前,走到灵鹫鸟面前,对着巨鸟鞠了一躬以示尊敬,巨鸟通灵,似乎明白人的心意,竟然蹲下身子让骑手上背。骑手这才小心翼翼地上了鸟背,动作轻巧灵动,似乎怕弄疼了灵鸟一般。
阿佩拉公主大为兴奋,有一天能骑灵鸟在仙灵海上空遨游是她从小的梦想,只是随着灵鸟数量的减少,即便贵为公主,也不能骑乘灵鸟,否则便会引起黑天神的震怒降下祸端,而此次为了夺回神湖山天险,她说服父王和大祭师举行了此次灵山大典征得黑天神的同意,这才能够在得有此次骑乘灵鸟的机会,是以她自然不会放过,央求父王让她参与此次夺取神湖山的行动。
刀金知她心意,也力促阿育海王同意公主的请求,并说唯有公主高贵的身份才能得到黑天神同意此次骑乘灵鸟前往神湖山天险,阿育海这才同意了公主的请求。
阿佩拉为此兴奋得整整一夜都睡不着觉,天光大亮,便拉了刀金、阿贵、丛安三人叫来灵鹫卫队长杨海为其演试骑乘灵鸟之法。杨海将骑乘之法一一教以阿佩拉等人,众人虽然听得明白,但毕竟从未试过,心里难免忐忑。
此时,阿佩拉怀着战栗不安的心情走到灵鸟之前,深深地鞠了一躬,口中却道:“灵鸟啊灵鸟,希望你看在我从小对你仰慕的情义上,千万要乖啊!回来我再喂你银鱼吃!”
那灵鸟似通人性,仿佛听得懂阿佩拉的话,兴奋得“嘎啊”大叫,顺从地蹲下身来,阿佩拉纵身而起,用杨海所教之法,轻抚灵鸟脖颈上的羽毛,灵鸟抚得舒服一般抖羽展翅,似要乘风飞去,阿佩拉惊得心脏怦怦直跳,嘴里忍不住“啊”地喊了一声。灵鸟却未飞起,而是在地上展翅而走,如一头高大雄鸡,气宇轩昂。
刀金第一次见这灵鸟却是刚从黑森林中出来,一来就遭到了灵鸟袭击,若非当时身快,恐怕已成了灵鸟爪下之鬼,是以,对这灵鸟多少有些忌惮和害怕。但碍于自己神使的身份,又岂能显出害怕之色来,一步步向灵鸟走去。
那灵鸟未及刀金近身,似乎嗅出了他陌生的气味,“嘎啊”一声怪叫,双翅展起,似乎便要飞出扑击。刀金强自镇定,仍向灵鸟走去,近得身前,俯首鞠躬道:“灵鸟,我是黑天神使者!请接纳我!”
那灵鸟却听不懂刀金的话,“嘎啊”连叫,似乎极为不满。刀金无法,只得侧目看向阿佩拉。阿佩拉正熟悉如何骑乘灵鸟,所乘灵鸟似乎也知人类美丑,对阿佩拉能骑在它背上似乎大为得意,正满地乱走,想是让她尽快熟识骑乘技巧。
刀金摇头叹气,又向灵鸟深鞠了一躬道:“灵鸟,我叫刀金,从现在开始我们就是朋友了!”
那灵鸟似乎这才被刀金诚心而感,“嘎啊”一声,顺从地蹲下身来。刀金轻身纵身而上,按杨海所教之法轻抚灵鸟脖颈上的羽毛,如此一番,那灵鸟终于安静下来。
这次随行的还有阿贵和丛安,阿贵自小习武,身轻体健,此时乍得骑乘灵鸟,自是喜不自胜,也学刀金的样子走到灵鸟面前深深鞠躬,灵鸟桀骜,竟不理睬,阿贵再次行礼,灵鸟仍是不睬,似乎非常讨厌阿贵身上特殊的气味。
阿贵脸色涨得通红,心想哪能被这么只鸟儿看得低了,当即纵身而起,强行上了灵鸟之背,灵鸟大怒,扑翅乱抖,想把阿贵摔将下来,哪知阿贵也起了犟牛脾气,死拽着灵鸟的脖子不松手,灵鸟大怒,竟反头而啄。灵鸟利齿大嘴,不怒自威,当下张大嘴巴想要把阿贵当鱼吞下。平台上立时响起一阵惊呼声。
阿贵却是不惧,闪身躲开灵鸟啄咬,手上加劲,灵鸟脖颈吃痛,扑翅乱扇,怪风立起,刮脸生痛。大祭师生怕惹怒灵鸟得罪黑天神,忙大喝道:“神使,快下来!”阿贵哪肯撒手,手劲更甚。那灵鸟扑通一阵,突然蹲下身来,竟如野马一般驯服。
围观众人不禁大声喝彩,傣人虽久处仙灵海和平之地,但天性热血勇敢尚武,眼见灵鸟被阿贵驯服,对他甚是敬服。原来初时灵鸟并不给人骑乘,只是数百年前傣人中出了一名勇士,徒手以武力驯服灵鸟,骑乘灵鸟这一传统才得以延续下来。
丛安眼见灵鸟如此凶悍难驯,心下早已怯了,只因父命在身,要到神湖山寻取仙灵草为妹妹治疗脸上刀伤,这才勉强答应骑乘灵鸟前往神湖山。眼下只得硬起头皮战战兢兢地向灵鸟走去。未及近身,灵鸟“嘎嘎”嘶鸣,神情甚是凶悍可怖,一双如牛铃般的大眼瞪视过来,许是受了刚才阿贵驯服灵鸟的刺激,对丛安充满了敌意。
丛安眼见灵鸟如此凶恶,心中害怕,离灵鸟尚有数步之遥,便停下身来对着灵鸟鞠躬,哪知灵鸟不以为敬,翅膀一张,一股大力袭向丛安,丛安不防,被翅膀掠中,在众人的惊呼声中连翻了几个跟头这才止住身子。爬起身时,鼻血长流,样子甚是狼狈。
而那灵鸟似乎出了一口恶气,兴奋得“嘎啊”大叫,神气地在群鸟中昂道阔步,似乎得胜的勇士一般。丛安吃此大亏,偏生出气不得,丛政急忙上前搀起儿子。丛安一脸羞愧道:“父亲,儿子无能,对不起妹妹了!”
丛政叹了口气,安慰道:“你不抵阿贵自幼习武,这不怪你!”却把欺许的目光转向刀金,只听刀金大声道:“放心吧,丛老爷子,丛瑿的事我会放在心上!”丛政这才稍觉放心,对着刀金拱了拱手。
眼见丛安骑不了灵鸟,人群中走出一名傣族男子,他径直走到灵鸟跟着,嘴中哨声连连,似乎在与那灵鸟交流,刚才还一幅凶狠强悍之像的灵鸟立时顺从地蹲下身来,让他骑上身去。
大祭师眼见众骑手准备停当,高喝一声:“灵鸟展翅,护佑我族!众位勇士,我们等待着你们传回的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