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金想了想说:“灵鹫鸟!”阿佩拉笑着点点头:“人眼在浓雾中看不清东西,灵鹫鸟却能看清数十米开外。我们以灵鹫鸟为指引,必能将秦军打得晕头转向。”
便在此时,秦军退兵鼓声擂响,刀金心下一松,道:“秦军退了!也让投石车退出来吧。”
阿佩拉一笑,道:“不,投石车阵要趁胜攻击!”
刀金犹豫道:“敌人看不见我们,我们也同样看不见敌人,虽有灵鹫鸟指引,但敌人船快,我们慢,起不了什么作用的。”
阿佩拉却狡黠地笑道:“我们自有办法!”
车玉辨着鼓声向嬴统大军靠拢,此战虽损失了数十艘战船,却并没有大败,要不是这场浓雾,此时,他已经打败傣人,踏上了仙灵海的土地。
鼓声越来越近,车玉命战船止住阵脚,以免两军冲撞,然后让船向嬴统的中军大帐靠拢。
车玉上得船去拜见嬴统,车玉羞愧难当,虽有大雾遮掩,仍是不敢正脸面对嬴统公子。
嬴统却哈哈一笑,道:“车将军为何如此沮丧?”车玉道:“有负公子重托!请公子取回车玉项上人头!”
嬴统摆了摆手道:“车将军此言差矣!我观车将军此战,非是将军无能,而是傣人机变百出,竟然能让那奇怪巨鸟也加入战争!落仙之境果然不同凡响!我看这场大雾非但阻不了我们,反而却是助我军不损一兵一卒登上仙灵海的绝妙好事!”
车玉不解地看着嬴统,不知道他是不是失心疯了,要想在这种浓雾中登陆,简直就是自投傣人罗网,忙道:“公子,不可!傣人倚仗巨鸟为其指引方向,在浓雾中对我军实施攻击,我们岂不成了傣人的活靶子!”
嬴统却笑道:“车将军稍安勿躁!来人哪,摆上酒席,为车将军洗尘!”车玉不知嬴统闹的是哪一出,狐疑地坐下。嬴统却道:“我们且在这浓雾中休息,倘若云开雾散,自然凭实力攻击登陆,如果这场大雾一直不散却也不怕。待那傣人散去,本公子自有办法上岸!”
车玉端起面前的酒杯喝了一口,却不敢再问。嬴统却得意地笑个不止。原来,嬴统在后观看车玉指挥秦军作战,眼看就要取胜,哪知却被那不知从何而来的奇怪巨鸟扰乱了阵脚,便在此时,嬴统却看见远处袭来一场白雾,一开始他以为是天上的云气,哪知那雾来得极快,眨眼而至,如一道无边大幕遮天掩地垂然而至。嬴统心知大雾一来,情况立变,看那雾的浓厚,知道这场大雾却非一两日能散尽,心知大军驻在海子上情况多变,加之登陆心切,嬴统忙派出一艘小船,拉带战鼓,飞速向南方岸边靠去,吩咐一旦靠岸,不可妄动,一待大军发出约定好的信号,那边小舟便在岸边擂鼓而应,大军便可循声登陆。
战场纷乱,一艘小船驶离秦军并未引人注意,加之大雾突至,掩去其踪,是以没有人发现岸边早已埋伏了秦军的小船,如此这般,嬴统自以为得计,得意不止,这才有了闲情暇意请车玉喝酒。
酒喝了不到一半,突闻头顶巨鸟“嘎啊”鸣叫,紧接着是巨石击水的扑通声,随之而来的是一阵舟船碎裂与士兵的惨叫落水声。前哨官急奔入舱,禀报道:“前方警戒舰队遇袭!”
车玉勃然变色道:“这群傣人竟仗着浓雾偷袭我军,请公子下令,车玉统兵前往迎敌!”
嬴统沉闷着喝了一口酒,道:“将军请坐!外面浓雾弥漫,傣人只是胡乱发射罢了,你一迎战,岂不暴露了我军的踪迹?”
车玉骇出一身冷汗,躬身唱了个诺,又坐下喝酒。这一来却是食不甘味,耳边不时有士兵的惨叫声传来,虽然傣人的投石车也受浓雾制约大都失了准头,但这样打下去对军心却是巨大的震慑。
头顶巨鸟的“嘎啊”声越来越近,甚至能听到不远处傣人拉动投石车的呼喝声,“啪啦”一声脆响,嬴统处身不远处的一只战船被击石砸了个正中,士兵的惨叫声咒骂声传来,车玉再也忍受不住,起身道:“请公子准许车玉迎敌!”
嬴统表面镇定,耳边听得巨石呼啸之声,一颗心早已吓得呯呯乱跳,虽然自己有运筹帷幄之能,毕竟未亲自如此地接近战场,想到那巨石砸中人身血肉迸裂的惨相,也不由得身子微微发抖:“车将军,看你的了!”
车玉躬身唱诺,转身大步出了船舱,喝道:“前哨官,敲起进攻战鼓,对准投石车方向,弓箭齐射!”前哨官领命而去,片刻鼓声大作,秦军训练有素,虽处身深雾之中,闻鼓声如见将军,纷纷举弓搭箭,随着发射的鼓点落下,万箭齐射,嗖嗖声不绝于耳,仿佛千万条小蛇在浓雾中飞窜,前方立即响起了箭入木筏的铎铎之声。
二轮弓箭射击下来,投石车停止了攻击,浓雾中的海子又平静下来,傣人似已退却。车玉无奈,碍于视线受阻,不敢稍进,只得令弓箭手停止射击。没想到过了不到一柱香的工夫,左边又响起了巨石击水声,想来傣人竟凭着巨鸟指引绕到了大军的左边攻击,车玉大怒,击鼓传令弓箭手猛射左方。
箭雨尚未断绝,大军后方忽地传来一阵猛烈的巨石攻击声,车玉大惊失色,傣人竟使了声东击西之计,左方只是小股的袭扰,后方才是傣人猛攻的重点,忙击鼓传令后军调转船头,弓箭手准备。
秦军正忙于准备之时,右方也传来一阵巨石击水声,石块稀落,虽然只有几只投石车作袭扰之势,却让秦军手忙脚乱,不知如何应对。
嬴统在舱中闻听四面皆有巨石击水之声,知道大军已被傣人包围,傣人数十投石车原本也不足为惧,可恨的这海子上的浓雾却不巧不晚像是专为庇护傣人而来,大雾中秦军根本辨不出傣人位置。
嬴统心中恼恨,想要击鼓为号,让已靠岸的小舟指引大军登陆,却又怕鼓声暴露了小舟的位置,使他这一神来伏笔早早夭折,想要与傣人对阵,却又连对方的方向都摸不着。庞大的秦军船队此时就像一只浓雾中的巨像,空有一身蛮力却又发作不得,而傣人的小股袭扰却像讨厌的苍蝇一般嗡嗡不绝,打又打不着赶又赶不走。嬴统战也不是,走也不是,这才领教了傣人的难缠。
如此纷纷扰扰地闹了一个多时辰,秦军虽未遭受太大的损失,但时不时地有巨石从浓雾中飞出砸来,却让全军士兵心理压力大增,舰队渐有溃散之势。
车玉深知如此下去船队迟早会溃散,数百艘战船一旦散落在这浓雾弥漫的茫茫海子中,再聚拢可就难了。他将忧虑将嬴统说了,嬴统脸色铁青一言不发。沉默了半晌,嬴统终于亮出了他底牌,道:“击鼓传令,约束三军,约击鼓号,大军登陆!”
车玉这才明白了嬴统早有防备,只要岸边有己方战船击鼓传令,数百只战船前行并进,料来傣人那投石车也不足为惧,大军便可乘着大雾登陆而上,内心里不由暗暗敬服嬴统的计谋,可惜他们晚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