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草《独立宣言》
1775年5月5日,富兰克林乘坐的大帆船达费城,不少民众自发前往码头迎接。望着头发花白、体态发福的富兰克林,人们感慨万千。十余年不见,富兰克林老了,但值得欣慰的是,他依然神情自若且精神饱满,他那饱经沧桑的脸庞依然写着坚韧二字。年近70岁的老人,充满着对生活的勇气以及对生存的向往,生命对他而言,是为了人类的和平与自由,为了普天下民众的生存幸福与安乐。
“欢迎你,富兰克林先生,你终于回来了。4月18日,我们的独立战争的第一枪在波士顿附近打响了,我们大败英军,他们有三百余人死伤和被俘。”人群中一位老者那颤抖的声音中掩饰不住自豪与喜悦,“富兰克林先生,我们要用战争来获取自由,我们别无选择,别无选择!”
“弗吉尼亚州的州长害怕所谓的暴动者进入州政府,把州政府改成堡垒了。”一位姑娘高声嚷道。
富兰克林面带倦意但满怀激情地向人们挥手致意,并不失时机地重申了他对战争与和平的观点:“诸位,诸位,感谢诸位的盛情!”欢呼雀跃的人们一下子安静下来。富兰克林提高嗓门说:“在我个人看来,没有好的战争,也没有坏的和平。如今,旧的秩序将不复存在,为了和平,我们已被迫介入战争。北美的一切都朝着与我个人愿望相反的方向行进,这已是不争的事实。既然如此,我将与民众同在,与你们共存亡。”
人群中响起了掌声,这是人们对富兰克林最好的奖赏。不可否认,多年前富兰克林所忧虑的预言终成现实。这就是在一意孤行的英国政府长期高压之下,北美民众终于在反拨中觉醒,拿起枪杆来争取自由与独立。这是一个漫长的过程,这一过程中富兰克林的“怀柔政策”失去了意义。
离乡背井十载有余的富兰克林回到了费城市场街那已经没有了妻子身影的家。那所房子矗立在那里已经1o年了,但对他来说还是新的。富兰克林和女儿芽拉、女婿理查德·贝奇叙过久别之情,尤其是黛博勒去世的前前后后,好一番痛惜、伤心又夹杂着父女重逢的欢欣之后,一家人平静地生活在一起了。
给富兰克林带来不少乐趣的是他未见过面的外孙们,可他也时时牵挂着从伦敦带回美洲的孙子。谭波尔已经到珀斯·阿姆波伊他父亲那里去了。6月13日,富兰克林给他写了一封充满爱意的信,告诉他伦敦的房东太太给他们寄来了一封长信,信里谈到那边的许多消息。他还告诉谭波尔,他的两个小表弟本杰明和威廉正在他身边不远的地方玩当士兵的游戏。
他写着信,想到了儿子威廉,不由得面色顿时阴沉。
在富兰克林的时代,很少有美洲人能像富兰克林那样,在学术上、外交上蜚声欧洲,因此,在欧洲人的心目中,富兰克林多多少少地成了北美值民地的代表或领导人。富兰克林离开英国后,北美殖民地的武装斗争开始了。因而,在一般英国人看来,是富兰克林回到美洲,领导了一场战争,为他1775年1月在英国所受的诽谤和羞辱报仇雪恨。无论是富兰克林的朋友和敌人,多半都抱有这样的看法。但富兰克林并不顾忌这些对他私人的成见,一回到美洲,他便全身心地投入到殖民地人民的革命斗争中去了。
回到美洲之后,他希望马上看到的就是儿子威廉和他在宾夕法尼亚的年轻战友加洛维。他还记得,当他在最艰苦的斗争中,他们是和他站在一起的,从私人感情而言,加洛维简直就是他的第二个儿子。而且,他深深地知道,作为英王委派的殖民地州长,威廉一旦站到了反对英王的旗帜之下,对英国政府的打击和对殖民地革命人民的鼓舞,都是不容忽视的,而他一直非常看重的加洛维的才千,也会有利于革命力量的壮大。然而,这两个人都让他失望了。
这时,富兰克林突然醒悟到,对于十多年没在一起生活的儿子威廉,自己的确是不甚了解了。他记起年初他在英国王室枢密院的一个委员会受到攻击谩骂后,想到儿子或许会因为自己而仕途无望,便于2月2日写信给威廉,希望他在自己的农场安身立命。他写道:“也许他们会期待你会因怨愤他们对我的侮辱而辞职,从而省去他们在应当提升你的时候却将你革职的羞愧。但是我不会劝你那样做。如果他们想解除你的职务,让他们那样干好了,尽管实际上我认为这个职务不值得你留任。”
威廉果然没有辞职,现在看来,他并非是听从了父亲的忠告才不辞职的,而是他本身十分看重这个为英王效劳的职位。这么多年来,富兰克林将儿子视为天然的知己,在通信中几乎是无话不谈,可偏偏没有觉察儿子思想上的变化。两代富兰克林中,年届70的父亲成了革命者,正值壮年的儿子却留在了压迫者、镇压者的反动势力的营垒中。在8月的最后几天中,富兰克林到珀斯·阿姆波伊去了一趟,在儿子那里小住了几天。但是,父子商谈的结果,只在继续各行其是上达成了一致。威廉完全不能理解父亲的政治感情,更不能接受父亲的政治观点。
9月,回到费城的富兰克林在信中指责儿子说,“你这个彻头彻尾的朝臣,是用英国政府的眼光看待一切的。”言辞间透着一位老父亲的伤心、失望和怨愤。
后来,威廉·富兰克林一直忠实于他的公务。在被殖民地革命派囚禁了一个时期后,他当了纽约效忠派协会的会长。加洛维在革命爆发后在美洲待了3年,而后去了英国,当了伦敦的美洲效忠派流亡者的代言人。威廉·富兰克林后来也去了伦敦。和他们两人、尤其是和儿子在政治上的分道扬镳,恐怕是开朗乐天的富兰克林一生中少数几件不顺心的憾事之一。
第二届北美大陆会议成为北美的最高权力机关。会议期间,富兰克林承担了许多具体的工作,如起草华盛顿就任大陆军总司令的宣言,安排印刷发行纸币等。他还按自己的计划建立了邮政系统,成为日后美国统一完整的邮政系统的基础。
1775年6月30日,富兰克林被选入宾夕法尼亚州安全委员会,7月3日当选为主席,并承担了宾夕法尼亚州繁重的练兵备战工作。7月间,被委任为北美邮政总代理。8月间,防卫委员会成立,富兰克林被推举为该委员会委员长。当时,北美虽然没有对外宣布独立,但这个委员会相当于国防部和军需处,这表明他们已准备独立了。
华盛顿请求富兰克林派遣2万名经过训练的军队官兵,并要求供应枪支弹药,富兰克林立即组织了一个弹药秘密进口委员会,负责枪支弹药的进口。9月22日,富兰克林又成为美洲货易委员会委员。
11月末,成立了一个5人委员会,负责管理战时外交的一切事宜,实际上是美国国务院的前身,由富兰克林亲自主持并负责全面工作。这时,一个非常现实而尖锐的问题摆在北美民众面前:在不能确信可以得到外援的情况之下,殖民地不能宣布独立,可只有在宣布独立之后,才能保证得到法国的援助。为了应付复杂多变的局面,富兰克林从此投身于外交生涯之中。
1776年6月10日,大陆会议正式组建了《独立宣言》起草委员会,该委员会由约翰·亚当斯(后来为美国第二任总统)、托马斯·杰斐逊(后来为美国第三任总统)、本杰明富兰克林、罗杰尔·谢尔曼以及罗伯特·利文斯顿5人组成,并推举杰斐逊执笔草拟《独立宣言》的初稿,然后交由富兰克林和亚当斯等人过目并提出具体的修改意见。
在一个阴雨绵綿的夜晚,富兰克林坐在办公室里,读着杰斐逊刚刚冒雨送来的《独立宣言》初稿。读完初稿之后,富兰克林点了点头对杰斐逊说:“不錯,想得很周到,整个框架结构充分体现了独立自由的核心,也想得很远。我们要的就是独立与自由,要建立一个民主自由的合众国。”
“我今天来就是要听一听你的意见,亚当斯他们几位已看过并提出了许多宝贵意见。”杰斐逊谦逊地微笑着说,请你对《独立宣言》初稿做必要的修改和加工润色,特别是其中一些疏漏与不太完善的地方,你要多提意见。富兰克林笑了笑说:“那好吧,我就试着干吧。”
富兰克林拿起桌上的笔在初稿上补充了一些关键词,并对不太连贯的词语和多余的词语做了增删,对个别地方做了一些修饰与润色。站在富兰克林身后的杰斐逊看着看着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真好真好,这些地方我怎么就想不到呢。你真不愧为大手笔,我自愧不如啊!”
富兰克林起身整理好稿件,交还给杰斐逊,并拍着他的肩头说:“要是没有你的初稿,我又何从下手呢?”
二人会意地哈哈大笑,两双大手紧紧地接在一起。
6月28日,《独立宣言》初稿提交大陆会议审议。7月4日,大陆会议通过了修改后的《独立宣言》。7月8日,大陆会议向费城民众宣读了正式通过的《独立宣言》,7月10日,《独立宣言》通过媒体正式公布于世。8月2日,包括富兰克林在内的56位大陆会议代表在《独立宣言》上庄严签名,这意味着一个新的国家即将诞生。
《独立宣言》是资产阶级革命时期的重要历史文献之一,它是反抗殖民统治和封建压迫的宣言,是独立战争的最响亮的号角。《独立宣言》的发表标志着美利坚合众国的诞生已成既定事实,北美原先的13个殖民地成为美利坚合众国最早的13个州。后来,7月4日这一天,被定为美国的国庆日。
《独立宣言》以纲领的形式声明:
我们认为这些真理是不言而喻的:人人生而平等,他们都从他们的“造物主”那边被赋予了某些不可转让的权利,其中包括生命权、自由权和追求幸福的权利。为了保障这些权利,所以才在人们中间成立政府,而政府的正当权力,则是得到被统治者的同意,如果遇有任何一种形式的政府变成是损害这些目的的,那么,民众就有权利来改变它或废除它,以建立新的政府。这新的政府,必然是建立在这样的原则的基础之上,并且按照这样的方式来组织它的权力机关,而在民众看来那都是能够促进他们的安全和幸福的……
这些联合起来的殖民地从此便名正言顺地应当成为自由独立的合众国,它们解除对于英国的一切隶属关系,而它们与大不列颠王国之间的一切政治联系亦应从此宣告废止。
7月4日至8月20日,富兰克林受命为合众国设计印鉴。这期间,他还同亚当斯一道草拟了一份与外国结盟条约的草案。
9月17日,他们的报告获得通过,它包括一套商务条约及友好条约的文本。这些文本加上9月24日和10月6日给使节的指示共同组成“1776计划”,其后与法国和其他国家签订的各项条约大都以此为蓝本。
《独立宣言》刺痛了大英帝国的敏感神经,于是,“百战百胜”的英国皇家海军舰队驶抵北美海岸,富兰克林在伦敦的朋友霍欧爵士率领大队人马迫使华盛顿节节败退。8月27日,华盛顿在长岛战败,被迫撤回曼哈顿。英国军队却停止进攻,提出了和解建议。不久,霍欧爵士派人对富兰克林说:“富兰克林先生,我认为,决战之前:我们有必要好好谈一谈。我实在不想看到分裂的局面。当然,我们英国政府更不希望看到分裂的局面。”
于是,大陆会议决定派富兰克林、亚当斯和爱德华·拉特列吉组成谈判团与霍欧爵士等人谈判。
双方见面后,霍欧爵士以朋友的身份对富兰克林说:
“富兰克林先生——我的朋友,《独立宣言》公布之前,我没来得及与你见面,非常抱歉。其实,北美吃败仗对我们又有什么好处呢?我想,你们北美方面能否考虑首先取消那个《独立宣言》,大家坐下来从长计议,是不是更好一些呢?当然,如果有什么高见,都可以开诚布公,我们是该好好谈谈啦!”
富兰克林毫不客气地说:“作为私人朋友,我尊重你。但是,作为英国政府派来的英国司令官的你,想用高压手段迫使我们屈服,这是我们无法容忍的,也是根本办不到的。你好好想一想吧。要知道,这更加令北美民众相信,只有离开英国的统治,我们才能获得真正的自由和幸福。这就是我们坚定不移的一致意见。”
“对,对!我们的意见是一致的。”亚当斯和爱德华·拉特列吉异口同声地说。
“但是,你们也知道,我个人无法也无权作出停止进攻的决定。我是一个军人,我也是奉命行事,我认为,只有北美首先取消《独立宣言》,我们才能继续谈判,否则,我们只有在战场上见了。”霍欧爵士耸了耸肩,做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
“这根本不可能,你这是威胁。”富兰克林有些激动地说,“告诉你,民众的力量是谁也无法战胜的,你们别自以为是。我代表大陆会议正式通知你和你的英国政府,如果不能以平等独立的资格谈判,我们将战斗到底,直到取得最后胜利。”
“非常遗憾,那我们就代表各自的国家参加战斗吧,胜负未定,看谁笑到最后。我们奉陪到底!”霍欧爵士说,“这就是英国政府最后的决策。”
“那我们胜利后再相见吧,再说一遍,胜利一定属于我们,属于我们北美的广大民众。”富兰克林招呼亚当斯和爱德华·拉特列吉二人离开了霍欧爵士的住所。
谈判陷入僵局,华盛顿因无法抵抗英军的猛攻而退回了纽约。此时此刻,与法国合作便更显得迫切了。两个月后,富兰克林从欧洲来信中发现一封从巴黎寄来的信。看完信后,富兰克林戴上帽子,拄着手杖立即赶往议会大厅。
来到议会大厅,富兰克林召集议员们开会。在会上富兰克林宣读了这封信,然后他激动地说:“真是好消息,为了打击英国的嚣张气焰,法国将自愿与我们合作,并愿意给我们提供必要的物资援助。”
“哦,我们同英国军队的仗可以继续打下去了。”议员们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这是个好消息,这表明我们不再是孤军奋战。当然,我们还应该争取更多国家的大力支持,这样,胜利就一定属于我们的啦!”议员们窃窃私语,热烈地讨论开来。
最后,议会决定立即委派富兰克林作为特使,率领一帮人秘密前往法国。富兰克林接受了使命,他意味深长地说:“我已年老体弱,就像一块破布,但有时破布对于棉纺业而言却很有用处,我希望我对于国家像是一块有用的破布。”10月26日,富兰克林一行离开费城,秘密登上武装帆船“复仇号”向法国驶去。同每次出海一样,出于“职业习惯”,富兰克林每天坚持测量海水的水温,研究海湾海流,并评细记录着每个细微的变化。月底,“复仇号”抵达法国布列塔尼海岸的基伯伦港。12月21日,他们进入了巴黎。
富兰克林在巴黎是一位知名度极高的大人物,大批的人群自发地前来迎接他。他将帽沿压得低低的,稀疏的白发从帽子下面露了出来,额头和眉宇间布满了深深的皱纹,但又精神抖擞,情绪高昂。他是那样的慈祥,那样的亲切,那样的让人发自内心地崇拜和爱戴。孩子们都情不自禁地大声高呼:“富兰克林爷爷,富兰克林爷爷,我爱你,我真心地爱你!”美貌的女郎将头发梳得高高的,并将这种发饰取名为“富兰克林发型”,人们认为这样的打扮很风光。而不少机灵的商人将他的画像制作成版画在街头销售,获得了不菲的利润。总之,富兰克林的到来,令全法国人像着了迷似的,人们为之奔走相告。
可是,一年过去了,法国政府在大力援助北美殖民地的问题上依然举棋不定,模棱两可。富兰克林耐心地等待势态的发展,直觉告诉他,法国一定会寻找机会对付英国。
富兰克林的直觉是准确的,事态果然朝着他预料的方向发展。1777年7月,法王路易十六决定与西班牙结盟向英国宣战。可是,这一年11月,北美前线失利,临时首都费城失陷。人们不由得议论纷纷,法国政府又犹豫起来了。
一同来到巴黎的另一位使者何瑟·李也心神不定地对富兰克林说:“如今,法国政府态度暧昧,我们的日子不好过,在我看来现在只好与英国政府讲和了。”
由于种种原因,阿瑟·李和富兰克林常常发生一些争执。富兰克林从来都是眼睛里容不得一粒沙子的那种人,遇事不给人情面,特别瞧不起那种没见识又爱虚荣的人。他认为宽容大度是一种美德,而仗义、秉公办事和坚持原则、遇事有远见的人才值得尊重,他从不尊重那些不应该被人们尊重的人。一听阿瑟·李这么说,富兰克林毫不客气地摇头说道:“这绝不可能。我认为,至少目前不可能。要说与英国讲和还为时过早,可以肯定将来有一天我们会与英国讲和,到那时我们已经胜利了。”
“但是,法国与西班牙的态度很快会改变呀!”阿瑟·李急忙解释道。
“乐观主义者与悲观主义者对待事物的态度截然相反。费城失陷,确实令人不安,但你不想一想,如此一来英军必然会被钉在费城,这就为我们赢得了时间,谁又能说这不是好事情呢?”富兰克林极有耐心地说道。
“总之,我认为事情绝不是这么简单,我们现在很被动。”阿瑟·李继续说道,“反正我觉得现在应该同英国讲和了。”
“正如一位哲人所说:‘无论你选择什么,你都会感到后悔。’恕我直言,我敢说,过不了多久,法国人与英国人都会主动来找我们的,我们又何必着急呢?”富兰克林非常自信地说。
“我不这样认为。有这种可能吗?”柯瑟·李不肯相信富兰克林所说的这些话。
“你等着瞧吧!”富兰克林说,“我敢打赌!”
1777年丨0月17日,北美大陆军在萨拉托加战役中大捷。这一好消息立即传到了法国,富兰克林终于等到了机会。
萨拉托加大捷令英军全军投降。这使北美殖民地与法国之间陷入停顿的外交工作有了新的转机。美国使团得到这个消息的当天,便给法国负责美洲事务的官员弗尔仁尼发了紧急公文。阿瑟·李写信通知了西班牙大使。两天之后,法国外交部官员康拉德·亚历山大·杰拉尔代表弗尔仁尼邀请北美殖民地代表重新草拟关于两国结盟的谈判建议书。
12月7日,富兰克林草拟了谈判建议书,次日转呈法国外交部。12日,北美殖民地使节秘密与弗尔仁尼会晤,富兰克林、西勒斯·迪安和阿瑟·李三位使者都到场,这也是对北美殖民地使节9月递交的备忘录的正式答复。
弗尔仁尼坦言:“由于西班牙尚未明确表态,法国政府目前还不能有所作为,尽管我本人非常同情你们的处境。”“我希望法国政府能重新考虑我们之间的外交关系。”富兰克林说,“这对我们双方都有利。”
“非常抱歉,现在时机尚未成熟。”弗尔仁尼说。
“如果能够明确两国的关系,这对独立战争的进程也非常有利,将更有力地打击英国。”阿瑟·李这样说道。
“我们的关系正常化之后,英国的力量将会大大地削弱。”迪安补充道。
“这种愿望固然是好,但我们都应该继续耐心地等待。”弗尔仁尼摇着头说,“没有十分的把握,现在冒险行动恐怕会适得其反吧。”
会谈就这样不欢而散。富兰克林认真分析了目前的形势后对阿瑟·李和迪安说:“看来,我们必须改变策略,如果这样坐等下去,法国又迟迟下不了决心,将会错失良机。”“那我们应该怎么办呢?”迪安问道。
“不能任由法国政府来摆布我们。”富兰克林睁大眼睛,挥舞着手臂大声说,“绝不能!”
“主动出击当然好,但我们总得想个好办法才是呀!”阿瑟·李忧心忡忡(chong chong)地说。
“萨拉托加大捷只能证明战局有了一丝转机,但还不能保证独立战争的最后胜利。所以,法国政府的暧味态度是可想而知的。”富兰克林叹了一口气说,“我们不能等,对我们来说,等待已成为过去,只有采取积极的行动,用逼的办法,迫使法国政府真正理解结盟的重要意义和为什么必须马上结盟的原因。”
“这可不太好办,现在的形势并非完全对我们有利。”迪安说道。
“富兰克林先生的想法可以理解,问题是我们目前能采取什么行动呢?”阿瑟·李像是在问自己,又像是在问富兰克林和迪安。
富兰克林笑着说:“让英国人来帮我们一把。”
英王乔治三世一直不相信英国负责巴黎谍报工作的保罗·文特沃思在他报告中所说的北美殖民地与法国结盟的可能性,英军在萨拉托加大败之后,英王开始重提这份报告。
12月6日,文特沃思奉命前往巴黎与富兰克林会晤。这次会晤的目的在于试探北美方面的立场。文特沃思在巴黎的出现,立即引起了法国方面的猜疑。有人认为,如果法国不承认北美殖民地独立,北美将与英国重归于好,并参加英国对法国、西班牙的战争。而法国负责美洲事务的官员弗尔仁尼深知英、法、美各方之间的利害关系。
1777年最后一天,西班牙方面答复:西班牙不同意与北美殖民地签订同盟条约。这样,法国要签订同盟条约只得单独行动了。
一向认为外交必须以自强为唯一基础的富兰克林明白,北美的独立事业已步入了低谷。但他坚信不放弃才是唯一的出路。他这样做了,也取得了可喜的成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