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自荐X救美X心潮
张师傅、蔡管事和几位师傅一商量,把场内男男女女一一分配,划成或四人或五人一组的四组。黄逦、雷长凌和饶春生正好和另一个叫马蔓丽,长相端庄秀气,皮肤红润,身姿丰盈的女生分到一组,归张师傅指挥,搭建左侧后一间男孩子住宿的竹楼。于是在张师傅的安排之下,扛竹杆的扛竹杆,拿工具的拿工具,大家都忙碌了起来,目标是天黑之前把每组人负责的竹楼搭好住人。
首先是在地上用石灰粉画好布局规划草图,用铁钎插在四角的柱子位置,用铁锤打入深位,直到打出碗口粗深孔,再把碗口粗的粗楠竹杆插入钉牢,再用稍细的竹杆搭框架,底部离地三尺左右位置全部铺上结实的竹片或者木板,六面铺上钉好双层竹席,顶上铺上一层防水油纸,接着是用竹片或木板做成四面拱起的顶檐,铺上厚厚的稻草,用麻制鱼网把稻草罩住拉紧。最后在三边竹席上各剪出一大块,用绳把上部固定好,再卷起来就是两扇活动窗格,光线能照进来,也能够通风,入口处则装上一道竹门,矮脚竹楼(PS:因为没有楼上部分,严格来讲不能称为竹楼,应该称为竹棚或竹屋,但因为棚字不如楼好听,姑且称之为竹楼吧)就大功告成了。
只听见工地上四处叮叮咚咚地响个不停,黄逦这一组,打四角深孔、装粗竹杆、搭竹框架、铺竹片、竹席、油纸,一切都很顺利,只把竹片铺好,拱成顶檐,再铺好稻草,罩好渔网就可以完工。虽然这组有三个女孩,只有一个男孩,但黄逦和马蔓丽做事比较轻盈麻利,递些竹片、竹席、工具什么的动作飞快;雷长凌又比较壮实泼辣,一个人扛根粗楠竹杆居然脸不红,气不喘,比饶春生尤过之无不及;饶春生看这阵势,红着脸加快脚步,追赶着雷长凌,喘着气递上粗楠竹杆,生怕在黄逦美眉面前丢脸。
如此一来,这一组在几个人你追我赶中自然搭得又紧又好,进度又快,已经把其他组落在了后面。饶春生搬来了竹梯,准备爬上去接下面人递上来的竹片,只听得黄逦说道:“让我上去,你在下面递竹片吧。”饶春生回过头,眼光轻瞟,不敢直视黄逦,嚅嗫着说道:“不,不大好吧,很危险的。你一个女孩子,上这么高,不太……”黄逦打断他的话,微笑着说道:“没事的,我从小就喜欢爬桑树,摘桑果吃。我们老家那里有大片大片的桑树,桑果都有好多种。我最喜欢吃的有紫色大桑果和粉色小蜜桑,尤其是粉色小蜜桑,别看个头虽小,吃起来可真比蜜还甜。哎哟,一说起桑果我就没完没了的,呵呵。放心,我没事的。”末了还用手尖贴着粉红的双唇,表示惊讶。
美眉在前,如春风轻拂,饶春生自然无法抵抗,只得收起已经跨到竹梯上的右脚,退开在后。看着黄逦轻灵地爬上竹梯,刚俯身准备去拿竹片递给她,突然瞟到雷长凌也在拿竹片,站起身对雷长凌说道:“长凌,你是女孩子,力气没我大,我来递竹片,你帮黄逦扶紧梯子吧,梯高危险。”雷长凌已经拿起了几片竹片,听他这样说,一想也对,就把手中的竹片交给饶春生,自己则双手扶紧了梯子,抬着头从下面看着黄逦的背影。
饶春生一块一块地将竹片递给黄逦,黄逦再转给张师傅,张师傅用麻绳熟练而麻利地将一片片竹片捆扎紧。马蔓丽则在张师傅梯下,上上下下地不停递给张师傅各种工具及绳索。眼看着地上一堆堆凌乱堆放的竹片变成竹楼漂亮的顶檐,眼看着竹楼的雏形初具,大家心里都很开心,非常有成就感。
饶春生从下后方看黄逦的角度与平日不同,竟然会有更加惊艳的感觉。浑圆而热辣的臀形,土布苗衣也无法束服,呼之欲出;苗条而匀称的身体,被剪裁合体不多一分布料的服饰衬托出迷人的诱惑;连脚踝部位若隐若现的白皙的皮肤,在日光辉映下竟然有些晃眼;一阵风吹过,吹飞了束住乌发的粗红绳,顿时如瀑的长发随风飘起飘落,如同一幅美丽的画卷;这阵风还调皮地吹起了黄逦的裤角,虽然早春衣裤厚实,竟也平添了许多乐趣。饶春生看得呆若木鸡,手中的竹片也忘了递给黄逦,神情恍惚,竟做起了黄梁美梦。
这时,竹梯下看着上面黄逦的雷长凌突然咦了一声,伸过右手揉眼睛,不曾想带动了竹梯,竹梯竟然失去了平衡,开始向后倾倒。梯上的黄逦感觉不对,惊叫着呼喊着,拼命地想掌握好梯子,可是平衡已然被打破,再想找到平衡的感觉可没那么容易。她已经感到身体开始失去控制,逐渐后仰翻身,双脚不再踏住梯子,继而好象灵魂已经从身体游离出来了一般,不由得紧张得闭起眼睛张开双臂不停地伸展,如同展翅翱翔在天际的黄莺鸟,惊恐,而美丽。
这一刻,在她想到了在JX景德镇做陶瓷工匠的父亲,绝美单纯善良的苗女母亲,还有美丽可爱的妹妹和天真调皮的弟弟。好几年里加起来也只看到父亲几次面,每一次父亲低头亲吻她的脸颊的时候,她都看到他如斧刻的额头、眼鬓又添了数条抬头纹、鱼尾纹,面色也不再白净红润,变得黑黄。每天田间辛苦耕种、劳作的母亲总是把可爱的妹妹和调皮的弟弟放在田间地头坐着,让自己领着他们玩耍打闹,每天做饭给家中的三个小孩吃,晚上还要哄我们仨睡觉,一年难得见到一次风尘仆仆而来又风尘仆仆而去的父亲,每次父亲走的时候,母亲总是恋恋不舍地在村口眺望,良久不归。岁月的沧桑和生活的艰辛已经把父亲从一个俊朗灵活的后生雕刻成一尊苍老木讷的石像,把母亲从一个世事不通的美人小姑娘变成常常在村口伫立的望夫石。
啊!一切都要结束了吗?再也不能看见至亲的人儿了?这就是我这辈子的运命?我不要!我要掌控我的命运!我要抓住我的每根救命稻草!我要做改变我的生活,更要改变父母弟妹的生活!我不能就这样匆匆而来,匆匆而去!我不要!
突然身子一沉,好象撞到两根竹杆上,继而又撞到一堆棉花上,最后滑落在地上。她惊恐地睁开双眼,从变故中回神过来,站起身子,首先发现她身子和手脚都没事,只是衣服有些脏污而已,在众人的惊叫呼喊中环视四周。只见周围围过许多人,关切地看着自己以及地上。张师傅也从竹楼上爬下来,看着这状况吓得气喘吁吁只哆嗦。饶春生和马蔓丽站在她的旁边,惊讶得张着大嘴半天没能合拢。雷长凌一脸受惊吓后的歉意和不安,难过得赶紧过来拉住黄逦嘘寒问暖。饶春生和马蔓丽也缓过神来,跟着雷长凌身后也来问候黄逦。那架惹祸的竹梯,被一个二十多岁黑壮有型气质沉稳的陌生男人紧抓着,靠在竹楼上立好了,那男人也随即走过来探看情形。蔡管事及其他搭楼的师傅、帮手也都在惊呼中赶了过来,对自己说着话,大概是在询问伤情。还有几个不认识的小伙子,拉着地上的一个面目扭曲捂住肚子的人起身。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黄逦一脸茫然,剧烈的振荡让她耳朵嗡嗡耳鸣个不停,头脑似乎也不太清醒,也听不太清楚周围的人在说些什么。她死劲地摇了摇头,试图让耳鸣和头脑恢复一些。过了一会,她似乎觉得有所好转,努力地看着地上的那个人,原来是一个黑黑瘦瘦长相普通穿戴土气楞头楞脑的小伙子。小伙子跪起身子捂着肚子咬着牙关,仍然无法起身。几番努力,小伙子终于站起身来,盯着正在呆看着自己的黄逦。这小伙子,不是朱胜文又会是谁?
朱胜文咬牙关切地问黄逦道:“你没事吧?”
黄逦动了动手脚向朱胜文演示,盯着他,摇头说道:“没事!你瞧,好好的。是你……救了我?你没事吧?”
朱胜文点了点头,一边拍打着屁股后泥污灰尘,一边咧齿说道:“真是万幸,还好我们及时赶到,没事就好。我也没事,就是把肚子撞疼了点,还好肚里的食物消化得差不多了。所谓来的早不如来得巧啊!哦~疼~”
曾清平在门口和顾婶说着话耽搁了片刻,等他后面急忙赶到时,正好接住了倒下的梯子,避免了梯子快速摔倒造成的二次伤害。他板着脸责问蔡管事道:“怎么回事?怎么会让个小姑娘爬到梯子上?这里不是还有这么多男孩子吗?要不是朱胜文接住了她,卸掉了坠劲,会有多危险!”
蔡管事和张师傅面面相觑,无言以对。雷长凌站出来哭丧着脸说道:“对不起,是我不好,不怪蔡管事他们。本来我扶好梯子就没事的,谁知道从上面掉下个红色毛毛的东西,象是黄逦的头绳,正好就掉到我眼睛上,弄得眼睛痒痒的难受极了,我伸手去揉,谁曾想把梯子给带倒了。都怪我,都怪我!”一边说一边不住地弯腰鞠躬。
曾清平看着雷长凌良好的认错态度,知道她不想牵扯太多人,心中的怒气也平息了些,对大家说道:“快天黑了,赶紧着,都做事吧。”
大家看到一场风波还好没出大事故,都庆幸着欢喜着忙起先前的事去了。顺子等几个人看到朱胜文没太大问题,也不知道大家在忙些啥,好奇地凑到各个竹楼前看个究竟。黄逦感激地冲朱胜文莞尔一笑,点了点头,以示谢意,摆了摆手,慢慢地转身去竹楼帮忙,走到竹楼前还回头再次冲朱胜文微笑示谢。朱胜文也礼貌地微笑点头,回了回礼。
曾清平把顺子几个喊了回来,安排他们分散到四个竹楼里帮忙递竹片稻草渔网,希望加快进度早点完工。朱胜文看到并没有安排到自己,自荐道:“曾总办,我呢?我干什么?”曾清平回过头来,微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你休息就好。肚子还很疼吗?”朱胜文摇头摆手说道:“不疼了,不疼了。我还是去帮忙吧,站着也无聊。”曾清平笑了笑,点点头表示同意,说道:“去吧!随便你去哪个楼。”朱胜文一听,乐开了怀,忘了肚子还隐隐作痛,走到最近的这个竹楼,看着他们忙活。
黄逦、雷长凌、饶春生、马蔓丽看到朱胜文过来了,都和他打招呼,顺子也在这儿,开心地和朱胜文摆着手。于是连张师傅一起这组就有七个人,一旦行动起来可比刚才更快了。于是递材料的递材料,递工具的递工具。眼见着竹片合龙,开始将稻草一捆一捆往屋顶上递,张师傅铺好压实,等稻草铺了一层又一层,只到张师傅满意了,方才张开渔网将稻草罩住拉紧捆好,一间单层矮脚竹楼就大功告成了。张师傅也终于歇了口气,从梯上下来,拿出旱烟管和烟袋,用火镰火石打着火点燃,吧嗒吧嗒地过起瘾来。
黄逦笑盈盈地走到朱胜文面前,认真地说道:“真的,我都不知道怎样感激你好。算我欠你个情,下次找机会再报答你,好吗?”
朱胜文又习惯性挠起头来,笑呵呵不好意思地对黄逦说道:“和我一起来的伙伴们也看到了,也都朝梯子那边跑。只不过我运气好些,正好被我碰上而已。你不必那么认真放在心里头,我也不敢奢求什么报答。再怎么说,我也是个男子汉!应该的,应该的。”
黄逦正要开口说话,听到曾清平喊朱胜文及顺子等六人把桌子、凳子搬进竹楼,蔡管事也带人把六人搁通铺用的长凳、床板和被子、床单、垫褥、枕头、枕巾等床上用品及牙刷、牙粉、杯具、面盆、皂角粉、竹衣架、竹夹子等等一应洗漱用品也统统搬来放到竹楼前。于是黄逦只好和朱胜文挥手道别,转身离去。搭楼现场的四间竹楼都已搭好,材料几乎用尽,几个师傅收拾着残余材料及工具跟着曾清平去结帐拿钱,众人也终于散尽,各忙各事而去。原来黄逦她们搭的这间竹楼正好就是他们六人的宿舍,于是大伙七手八脚地把通铺搁好,床板架好,铺好床被,收拾好物品,出楼来坐在凳子上休息。
朱胜文望着远处层峦叠嶂头上那一抹斜阳余辉,虽然仍旧红彤彤照亮了半天晚霞,但依然被萧索的寒风刮走了它所带来的热气,令人倍感清冷。眼前这块搭好几间竹楼的空地的山腰就是一片茶园,再往上看是成片的枫树林,虽然叶已几乎尽落,徒留空无枝杈,仍可想象出深秋时节那片火红盛景。枫林的旁边就是成片成片的竹林,竹叶、竹杆虽在隆冬,也依旧翠绿常青,一阵风儿吹过,枝叶随风摇曳,如同碧波汹涌。再往山顶上看是大片的松林,连绵无尽的葱茏苍劲、挺拔秀美,如同一柄柄撑天的巨伞,掩住了整个山顶。大片的植被净化,使人呼吸进的空气是那么清新怡人,有种说不出的舒服满足。再看一道细泉,自山顶而下,蜿蜒而行,渐流渐汇,泉水越聚越多,成为一条小河,自山坡下而过,曲折流入镇中。这里在古代风水师眼中,可当真是块宝地!
朱胜文觉得奇怪,短短数日之间,他竟先后搭救了两人,而且都是极漂亮的女孩。两人的美丽各有千秋,甚至可说是完全不同类型不同感觉的美。想想上天实在对自己不薄,奈何自己却如同那泉水中飘落的枫叶一般,浮游不定,富贵不享。不知明日之日,应当如何度过?这片青山秀水茶香枫美的土地,将会停留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