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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私·天真(2)

现在,我的眼前一直有一个孩子背着一个长翅膀的包在路上奔跑着,奔跑着。我仿佛看到在他的上空有一双天使的眼睛注视着他,并且微笑着……就像早就预料的一样,深深地沉浸在东阳一的镜头里。炎热的夏天,明晃晃的太阳,农村,孩子,童年,往事,所有的一切安宁淳朴,这就是我喜欢的电影和生活。

在这之前我没有听说过东阳一,当然对他一无所知。但是,不晓得为什么看《梦之村》时,总让我想到黑泽明1991年的片子《八月狂想曲》。或许是因为影片里同样充满了炎热夏天的太阳和日本乡村的田野,还有在夏天里尽情玩耍的孩子,影片的节奏也是一样的有条不紊。整部片子没有紧张的情节起伏,有的只是一对孪生兄弟相濡以沫的童年生活。几乎就是罗大佑的《童年》里唱的样子:“池塘边的榕树下,知了在声声叫着夏天……”平实温暖的感觉洋溢在影片的每一个角落里。

这部片子还让我想到北野武的《菊次郎的夏天》,还是因为炎炎的大太阳和小孩的关系。我总是这样喜欢孩子,喜欢那已经过去了的往昔。书上说,一直沉湎于回忆的人是注定悲观孤独的。我或许就是这样的吧。

影片里有一对孪生兄弟,征三和征彦,到老都有人分不清两人谁是谁。导演没有刻意地表现他们的性格差异,但是,我们还是看出了他们的不同,从画面的点点滴滴《梦幻村庄》:哥儿俩好哇

导演:东阳一

编剧:中岛丈博/东阳一

主演:松山庆吾/松山翔吾/原田美枝子/长冢京三

制片国家/地区:日本

上映日期:1996-07-13

【影片档案】

里看见他们一样的外表下不一样的心智。

整部片子几乎都是他们的童年回忆,一开始就有非常特别的情节构思。拍了两个小孩同一个夜里做的不同的梦,真的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因为他们白天去钓鱼了,所以夜里的梦里都有鱼。不同的是哥哥征三梦见的是一条独自在大雨中跳跃的泥鳅,最后终于回到了水里;而弟弟征彦则梦见了自己坐在浴缸里玩大鱼,开心极了。然后,第二天两人醒来发现都尿床了。

其实,这部片子最让我感动的地方是他们兄弟俩的纯纯手足情,一个一个的镜头下,两张孩子的脸真挚得叫人想哭。他们有一个非常漂亮的妈妈,记得影片里有一个画面给我留下了极深的印象,他们的妈妈一袭白裙从灿烂的阳光里走过来,美不胜收。

可惜他们的爸爸并不英俊,而且在我眼里甚至有点儿讨厌。好像是个读书人,不过常常不在家。于是,家里就只有美丽的妈妈和三个孩子——他们还有一个姐姐。这个家不富裕,生活挺艰难的,妈妈就是他们的老师。奇怪的是这个妈妈明目张胆地喜欢自己的小孩,在学校里就这样。通常情况下,应该不会这样的。我想起高中的同学里,有一个女生的爸爸是我们的化学老师,他上课从来不叫自己的女儿回答问题,也从来没有给过自己的女儿任何暗示或鼓励,完全不相识地上课、下课、作业、考试。他的女儿在学校里好像和他没有关系一样。但是征三和征彦的妈妈那样坦然直接地爱着自己的小孩,她推荐他们去参加画展,以至于有家长告状她是在偏袒自己的小孩。她不在乎,理直气壮地对校长说,我没有偏袒,他们确实是最好的。脸上露出不加掩饰的笑。

事实上,这对兄弟真的很出色,他们从小喜欢画画,画眼里看见的一切和心里渴望的世界。他们一起钓鱼,一起上学,形影不离。当然也有吵架也调皮,还不时地捅娄子出事情:在邻居家的芋头地里乱砍一气,还扔了同学的鞋。妈妈跟在他们后面向对方道歉,我以为她会责备会生气,可是我错了,妈妈一直在笑,她知道孩子们的心理,知道他们只是觉得好玩,知道他们是善良正直的。我非常羡慕他们有这样温柔美丽的妈妈,甚至妈妈毫不避讳地给他们讲男人和女人的区别,并且每一次都是在他们有所好奇和举动的时候。我记得小时候曾经问过妈妈“我是从哪里来的”,她总是告诉我“是从垃圾箱里捡来的”,为此我还难过了好一阵。为什么我们的妈妈不能像电影里那样明白地告诉我们事情的真相呢,电影毕竟只是电影吗?如果我以后有了小孩,我会告诉他,他是因为爸爸妈妈的爱情而出生的。我想,孩子会觉得很骄傲。

整个夏天他们过着农村孩子的幸福生活,没完没了地钓鱼、外出。相比之下,在城市里长大的孩子就显得很可怜。他们永远没法看见田野的广阔、碧绿繁盛的树、清澈的小河,还有河里畅游的虾兵蟹将。他们听不见自然的声音,缺少了这些的童年和夏天是多么无聊枯燥。满目高楼的城市遮住了孩子纯真的眼睛,慢慢的,连心也变得坚硬起来,这样的小孩是多么可悲。我就是这样孤独地长大的一个小孩,家里没有人带我,于是常常被关在屋子里,以至于一直有着轻微的自闭症。不过现在已经好了,我终于抬起头看清楚了这个世界,但是,还是会遗憾自己的童年就此结束。

影片结束时,当年的小孩已经老去,相隔50年的遥望仍是历历在目。其中的一个说:假如我是一棵树,我的根要遍布全村,现在它们只存在于我的画里。能够找到一种方式表达并以此记录自己看见的世界和心里的感觉,这本身就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我开始羡慕并且满心温暖。

很多时候我都在想:一个人从小孩长成大人要花多少力气,过多少坎坷啊?我们没有人是一下子长大的,成长的道路上一定会有各种苦痛和不易,但是,如果你有一颗善良的、明亮的心,你一定可以安全地长大。就像影片里别出心裁地设置了三个老巫婆一样的人物,她们原是要带走这对兄弟的,但最终她们没有成功。因为这些孩子是多么纯真和美丽,舍不得也无可奈何了。

于是他们得以长大,我们的成长也是一样的艰难。只有那记忆里的夏天和久远的往事,如烈酒一般永远在我们心里燃烧。靠着这些,我们温暖、感受、生活。

亲爱的比利,你现在好吗?

我知道现在你是一个“伟大”的舞蹈家了,我看到了你的腾空一跃。观众席里还坐着你的爸爸和哥哥,甚至还有那个迈克。

其实在我心里,我早就知道你会成为一个“王子”的,无论在天鹅湖里还是在生活中,你都会是个真正的王子。

那年你还是个11岁的孩子,你每天为你那已经有点儿神志不清的老奶奶煮鸡蛋,你每天挂着爷爷当年用过的拳击手套去体育馆练拳击,你每天奔跑在小镇的路上。快乐的时候像小鸟,所有的人都会跟着你笑出来;悲伤的时候却像只斗败的可怜的小鸡,让别人也跟着一起难受。

你是这样一个善良的好孩子,你的爸爸和哥哥为了生活正在跟政府抗争,可是你知道这个很难。于是你尽量不去麻烦爸爸,心里有了烦恼就和远在天堂的妈妈说。你有妈妈给你写的信,信里说“妈妈为有你而骄傲”、“你所有的决定妈妈都会支持”。

于是你不怕,你告诉自己会好的、会好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舞动人生》:给比利·艾略特的一封信

导演:史蒂芬·戴德利

编剧:李荷

主演:杰米·贝尔/朱丽·沃特斯/加里·刘易斯/琼·海伍德

制片国家/地区:英国/法国

上映日期:2000-09-29

【影片档案】

关于跳舞的梦想是因为一次偶然,那天原本在练拳击的你,看到了体育馆的另一边正在上的芭蕾课。

你就这样震住了。

仿佛上帝在远处向你召唤似的,你加入了她们。那是一群天使般的女孩子,她们跳着笑着。

从此你愿意成为一个跳舞的精灵,并且深陷其中。哪怕你的父亲和哥哥一致反对,哪怕一路风雨一路波折,可是你从来没有放弃过舞蹈,你总是坚持再坚持,让我们看得汗颜。

幸好你拥有一个如此关爱珍惜你的老师,她和她的小女儿都很喜欢你。是这个老师让你初尝舞蹈之美;是这个老师在你最困难的时候始终站在你身边,和你妈妈一起鼓励你引导你;还是这个老师带你看见前途的光,感受坚持的意义。

幸好你的那个固执但是同样善良的父亲在圣诞的夜晚看到了你的舞蹈,我知道那一刻他的兴奋,他那样深那样深地看着你自由自在地舞蹈,那一刻他下了一个巨大的决心:他要用他最大的努力为你争取一个机会-是成长的机会。

比利,你就这样一步步地迈着信念的坚定步伐、一步步地靠近着理想的天堂。尽管有风雨,尽管也起伏也疼痛,但是你终于坚持到了最后。你和爸爸一起踏进了那个在你心里近乎神圣的地方,你接受了那么多人专业的挑剔目光,只是你依然随性而舞。

临走,你对考官们说出了舞蹈时的感觉,你说你“只是喜欢跳舞就像在飞一样的自由”。

现在我们都知道了结果。

你成功了,你也长大了。

比利,我想要告诉你,我们所有见过你的人都会因你而骄傲,我们都要向你学习。

学习坚持,学习梦想,学习自由,学习舞动。

亲爱的比利,谢谢你带给我的这个夜晚。

祝你好,比利·艾略特。

我看《爱丽丝梦游仙境》的心情,就像我家买的股票所展现的走势图一样-先是欢呼雀跃,继而有些小小的失望,再之后渐渐变成了困倦,到结尾时已经像打了败仗的士兵,内心被巨大的沮丧感所淹没-一个“高开低走”的典型。可见,任何时候都不能盲目轻信,所谓希望越大、失望也越大。

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我对蒂姆·波顿信心爆棚。在我看来,他是世界上少数几个没怎么失过手的大师之一。我的意思是,他的作品始终保持了相当高的艺术水准和审美品味,且具有强烈的个人风格,让人看一眼就知道是他的电影。从《剪刀手爱德华》

开始,我就成了他的死忠粉丝,直到《理发师陶德》,部部精彩,让人一百个放心。

可惜到了《爱丽丝》,却不灵了。尽管演员还是波顿的老搭档-约翰尼·德普和海伦娜·邦汉·卡特-两位也着实演技精湛,成为整部影片的最大亮点。可身为波顿的粉丝,我还是认为这是他近年来少有的一次“失常发挥”。我知道要改编一部脍炙人口的经典童话,其难度不亚于原创一部全新的。波顿也的确展现了诸多他天马行空的无穷想象力,比如把爱丽丝从无知的小女孩改成重返仙境的19岁少女。如此《爱丽丝梦游仙境》:失望与期待

导演:蒂姆·波顿

编剧:琳达·伍尔沃顿/刘易斯·卡罗尔

主演:米娅·华希科沃斯卡/约翰尼·德普/海伦娜·邦汉·卡特/安妮·海瑟薇

制片国家/地区:美国

上映日期:2010-03-05

【影片档案】

一来,影片的主旨也被彻底颠覆了。可以说,如果故事编得够好的话,这片子有可能成为《爱丽丝》诸多版本中最具创造力的一部。

可是很遗憾,波顿给爱丽丝预设了一个华丽的开场,却没能赋予她足够丰富的灵魂,以至于随着故事的展开,我们发现,这更像是一部翻版《纳尼亚传奇》。只不过,主角人数减少了,邪恶势力的代言人则由高贵冷峻的冰雪女王,变成了飞扬跋扈的红心王后。至于通过一个传说中的“勇士”来打败恶势力,让仙境恢复往日生机这样的剧情,说实在的,真的很“低幼”。难怪有人看完后在网上发帖,说“原来《爱丽丝》

就是恐怖版的《喜羊羊与灰太郎》啊”。

我想,片子最大的问题在于高潮的缺失。也就是说,前面层层铺垫到最紧要关头,那个最大的敌人出现时,应该来一场惊天地泣鬼神的大决战。我们手拿利剑的爱丽丝姑娘,要变成一个真正的强者,一个无畏的斗士,必须面对差不多要了她性命这样的困难,才能凸显出最后胜利的不易。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轻松地默念出六个“不可能”,就真的把恶龙的脑袋给砍下来了。

再或者,至少我方势力得死那么一两个重要人物,比如“疯帽子”为救爱丽丝,真的壮烈牺牲了;或者“双胞胎兄弟”,甚至是爱丽丝最终与敌人同归于尽……总之,不能如此轻易地以敌人完败告终。善的一方,居然毫发未损就取得了压倒性胜利;而恶的一方,也没怎么样,依然活得好好的,不过是被“发配边疆”了。

你看,我们这些看多了戏的资深观众,头脑中是有很多既定的条条框框的。我们喜欢冲突,喜欢意外,喜欢悲剧,喜欢看到好人受尽折磨、坏人永世不得翻身。一旦发现与心理预期不同,比如像波顿版的《爱丽丝梦游仙境》这样,不够曲折,不够意外,不够悲剧,就会觉得不好看,很失望。

这大概就是戏剧理论所说的“与观众的心理预期相吻合而产生的快感,会掩盖其他一切破绽;反之则会使一切破绽放大化”。由此来看,《爱丽丝》无疑是个失败典型;而叶伟信的《叶问》却堪称成功典范。甄子丹饰演的叶问,一场场打下来,恰是符合了观众的最大预期,让人看得赏心悦目,直呼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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