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键在于，无伤。
一旦受到攻击，试炼便会立刻判定为失败。届时必须利用激光切除感染部位，否则的话后果不堪设想。不过，这些公会建造的试炼场所，都有专门的急救场所，能够确保第一时间的治疗。
卡洛斯这位冰属性灵者，将复杂的工厂地形转化为优势，不断拉开距离，躲入狭小的空间，先利用冰晶壁隔开地形，再施展冰霜路径减缓魔化人类的速度，以至于每次只有两到三头能够向他攻击。
被迫放弃速度和力量优势的四阶魔化人类，一记最简单的冰锥术命中大脑便会当场死亡。偶尔突破防线，猛地扑上来的魔化人类，也被卡洛斯释放的寒冰旋枪推开，待其稍微僵直之时重新用冰晶壁困住。在这种最为合理的放风筝打法下，魔化人类一头头被卡洛斯蚕食。
卡尔目不转睛地看着屏幕，不放过卡洛斯每一个细节。
饶有兴趣地望着屏幕，杰西卡不禁开口道：“那头为首的六阶魔化人类，看起来卡洛斯打算最后收拾他了。他的修为很不错，能够非常熟练地运用寒冰箭、冰锥术、寒冰旋枪、冰晶壁还有冰霜之径。这几个技能组合得非常合理，难怪他刚一突破，便敢去冲击二星权限。就是不知道，他能拿到什么等级的评价。”
“我想，卡洛斯学长会不会拿到B级评价？”
“B级？”
杰西卡捂着嘴，轻笑一声：“不会，应该是C级评价。赛亚学院目前在校的学生，拿到B级评价的，也只有一个人。卡尔学弟，你应该很清楚的，对吧？”
卡尔的脸蓦地通红，眼神闪烁地躲开她的视线：“是……是绢旗同学吧……”
“是啊，绢旗最爱，”哪怕高傲如她，提到绢旗的杰西卡，也是正色地点点头，“十二岁的九阶武者和大能力者，B级评价的二星权限。先天之境，对于她而言，基本不存在任何瓶颈。”
“嘿嘿，那是自然！”
听到杰西卡学姐夸赞绢旗的话语，卡尔憨憨地笑着，对杰西卡的好感又上升了一个层次。
“不过嘛，”杰西卡话锋一转，将话题引到了卡尔身上，“你也不差，十二岁的六阶灵者，日后十有八九，我们赛亚学院又会多出一名先天之境的毕业生了。”
卡尔挠着头，不好意思地说道：“啊……没有没有，比起绢旗同学和学姐你，我差太远了，嘿嘿……”
“不必谦虚，我这个人不会夸人，一向都是实话实说。还是继续讨论卡洛斯吧……”
时间很快过去，屏幕上的录像很快放完。不出杰西卡的预料，卡洛斯获得了C级评价，成功获得了二星权限。日后在公会及公会下辖的商会里，不管是任务，还是购物，这位七阶灵者的高材生都将获得一定程度的优惠和福利。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这种奖励制度，不管在哪个世界，都是激励人类，挖掘他们潜力的最为有效的手段。
人群很快散去，卡尔与杰西卡道过别，才依旧恋恋不舍地走到了殇羽的身旁：“殇羽大哥，我们继续训练吗？”
殇羽看了看门口的时刻表。
尚有一个时辰的时间。
“嗯。我来做你的陪练。”
“啊？！”
卡尔吃惊地抬起头，有些踌躇不定。在他的印象中，哪怕殇羽大哥只是武者三阶，他在自己心目中的形象一直是高深莫测。自己的第一个灵技，彻底颠覆传统的急速冷却便是他教给自己的。
这样一个强者，自己万万不是其对手。
殇羽瞥了他一眼，似乎看出了卡尔的顾忌：“放心，切磋罢了。”
训练平台。
殇羽选择黑色的护罩遮挡住外界的视线，免得引来一些不必要的窥视。
“卡尔，看清楚卡洛斯的灵技释放顺序了吗？”
卡尔眼珠转了几张，满是疑虑地问道：“看清楚了。可是……殇羽大哥，这和我们的切磋有什么关系吗？”
殇羽摇摇头。
“等会儿，你就知道了……”
话音未落，殇羽便将自身修为压制到只有三阶武者的程度，开始向卡尔奔去。五十米的距离，确保卡尔有足够的时间反应。
“卡尔，不要留手！”
果然，卡尔这段时间的修行没有白费。或许是这段时间绢旗的魔鬼特训，使得卡尔在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当进入战斗之后，他一改平时软弱的风格，整个人变得无比严肃，微微弓着身，双手戒备地挡在胸前：“嗯，我知道了。殇羽大哥，小心了！”
冰球连射！
刚一开始，面对敬仰的殇羽大哥，卡尔似乎还有些缩手缩脚，竟然使出了最为基础的四阶灵技。
这种在殇羽眼中无比缓慢的攻击，被他轻松地躲过，并没有硬接。毕竟，三阶武者没有掌握劲道，并不具备破去灵能的能力。
“卡尔……”
冰冷的话语在卡尔耳边蓦地响起，使他莫名地打了个寒颤。
“给我认真一点，否则今后你自行在食堂解决。”
“额……”
卡尔微微一愣，旋即神色凛然。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尝惯了精美的食物之后，一日三餐若是再吃食堂那些粗糙的饭菜……
那无疑是一种地狱般的痛苦体验！
卡尔的周身气息陡然一变，蓦地浮现了萦绕在身边的淡淡蓝色荧光，散发刺骨的冰冷气息。
霜冻护甲。
这种六阶方可学习，迟缓近身敌人速度的防御灵技，卡尔居然是毫不犹豫地使了出来，倒是有点出乎殇羽的预料。
事实上，这也归功于和绢旗训练得到的教训。若没有第一时间释放这个技能，卡尔自己便会瞬间被绢旗制服，然后便是被绢旗美其名曰为“提高身体的超疼痛承受度”的无情连打。
这种丢人的事情，卡尔自然不敢，也耻于告诉殇羽。然而，他绝想不到，若是殇羽当真得知这么一回事后，也许脸上的表情会变得非常奇怪。
绢旗最爱，居然是这种属性。
……
不仅如此，在使出霜冻护甲后，卡尔竟是暗地里发动了寒霜之足，在地上偷留了一个印记，不过依旧没有逃过殇羽的眼睛。
有点意思。速战速决，否则真有可能败在卡尔的手上。
殇羽的嘴角不为人察地微微上划。
下一刻，他继续凭借三阶武者的气血之力，发挥超过三阶实力，以各种不可思议，甚至违反人体原理的动作躲避着卡尔各种技能。看着殇羽明显迫近的趋势，卡尔并没有慌张，而是继续沉着冷静地甩着灵技。
寒冰旋枪。
这根旋转着，向他飞速袭来的冰枪尚未接触到他，便被他轻轻一侧躲开。
冰锥术。
从手足的经脉到胸口，以各种刁钻的角度袭来的冰锥术，仿佛丧失了应有的威力，依旧被殇羽轻松躲开。
灵者之所以能够笑傲同级，不外乎哪怕技能掌握得不多，那几乎源源不断的灵技的确让常人无比头疼。
二十米、十米、五米……
离卡尔的距离越来越近，视力极佳的殇羽甚至能够看到，他额头上因为紧张而流淌下来的汗水。
差不多了。
殇羽计算着距离，心中默数了两秒，然后直线前进的身形豁然一转，按之字形开始游走。
“轰！”
一面冰晶壁蓦地出现在他刚才的位置。
信心满满的攻击就这么落空，前一秒还是有些得意的卡尔瞬间变了脸色。殇羽却是丝毫不给他喘息的机会，狠狠逼了上来。卡尔只看见殇羽的拳头陡然在自己面前放大，吓得脸色苍白，鸵鸟似的闭上了眼睛。
半晌之后，他才敢睁开眼睛，发现殇羽早早地站在了他的对面。
“殇羽大哥，我……我真没用。”
卡尔心中有些沮丧，他发现，殇羽大哥和他之间短短十秒的战斗，连那柄名为青霜的佩剑都没有使用。一方面可能是担心发生意外，伤到他，另一方面也是没有和他认真战斗的证明。
略带凉意的手按在了卡尔的脑袋之上。
他听到的，却是殇羽肯定的话语：“卡尔，这次你表现得很好。”
卡尔原先黯淡的眼神陡然变得明亮起来，他有些欣喜地抬起头：“殇羽大哥，你是说，我合格了吗？”
“不错，”殇羽坦然地点点头，“甚至出乎了我的意料。不过，我仍想提点建议。”
“嗯嗯！殇羽大哥，你说吧。”
“第一，”殇羽伸出了一根手指，“当我近身之后，被霜冻护甲迟缓，为什么你不借机拉开距离？”
“我……”
“第二，”殇羽走到了尚未融化的冰晶壁旁，用手指敲了敲，发出“咚咚”的响声，“冰晶壁的吟唱时间太长，任何明眼人都能看出你在发动某种技能。卡尔，没记错的话，这个灵技似乎不需要闭着眼睛发动吧？”
“那个，殇羽大哥……”
“最后，”殇羽一字一顿地强调着，“为什么不用急速冷却，而是用寒霜之足？”
“殇羽大哥，你说过的，我现在都是六阶灵者了，若是用急速冷却，高阶武者都会丧命。我们是切磋，我害怕会……”
殇羽的眼神变得锐利，仿佛剑锋一般直击卡尔的内心：“嗯，你说的不错。不过，若是在野外，你碰到想杀你的强盗，到了生死关头，你会怎么做？”
殇羽看出了他的犹豫不决。或许，卡尔在内心深处，仍存有劝恶向善，这种在殇羽看来无比迂腐、荒唐的念头。
“对敌人的仁慈，便是对自己的残忍。”
气氛开始变得沉重，卡尔又低着头不发一言，默默地玩着手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