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这里玩的这些天、白天被生意人谋才、晚上被蚊子害命、几天过去,钱囊不知不觉已看破红尘--遁入空门,却不知道干了些什么,只知道它由红变绿,发黄,泛蓝,生紫,至青,钱它就这样消失于无形而不可名状--莫名其妙。没钱的时候玩着也是无聊的。
容易似乎感受到这一点,这天容易建议我和他去找工作,我当然是愿意的。
这里的厂房都有了些岁月的痕迹,被废气熏得黯然失色,混淆在居民房一起,呈犬牙交错的状态,而现在的工业区都是单独隔离开的,大概也是明白了重症患者需要特护病房的道理,而东莞作为改革开放的先驱城市自然是以身犯险,所以并没有那么矫情。
一条街到处都是诚招启示,可就是没有一个合适、郁闷之下我指着前面一块用粉笔写得歪瓜裂枣字幕的招工启示对容易道;那里去看看吧。
容易道;宁缺毋滥懂不懂,怎么可以饥不择食,你瞧瞧这算什么招工启示,信息写在黑板上,说明连纸张都不舍得-多抠门,也有可能是没有打印机,说明老板是穷鬼,瞧这破破烂烂的厂房也不像是有钱的老板。你再看这个口字写得像个平行四边形,这个双字分了家,好好的一对眷属,被拆散的天涯相隔,劳燕分飞,再看这字写错了画个叉叉,那写错了捂个粑粑,说明压根就没诚意,对待员工也是如草芥那般随意。像这种厂一般专门针对那些如这字般歪瓜裂枣的残疾人,或者极端的人群,太老的或者太小的。
在容易滔滔不绝的时候,我已经由上到下看了一遍,从内容到本质分析了一遍,给我的感觉全是不平等条约-,心里感叹一串串的!!!!!
容易自诩道;我刚才说的你听明白了没,这些可都是经验,算了,你资质太浅,水很深,说了你也不明白。
我刚才还真没听他说什么,于是问道;你刚才说什么了,额对了,好像听你说什么天涯相隔,劳燕分飞,耶,你还会说成语啊,真是没看看出来,我对你的惊异简直可以媲美我心中的两大上古神器了,额呵,,,神奇的高压锅,额呵,,,神奇的电饭煲
容易补充道;还有宁缺毋滥和饥不择食呢,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我不仅见过猪跑,我还给它喂过猪草,你不是自诩高才生嘛,额,不,高中生、当年在观音旁边听大士念经的猪都得道成仙了、我至少也被熏陶了!
是被熏陶了,你最好是笑不露齿,以免暴露你那被烟熏得泛黄的牙齿。
容易无话,抬起脚尖在我屁股上蜻蜓点水般踢了一下,不疼也就随他。
这样盲目的逛了半天,一无所获,当我们对那些厂评头论足的时候,那些招工的人也在实行他们的那一套标准,他们觉得穿得太奇葩,发型太潮流,长得太极端【极凶和极文弱】的人不能要,这样的群体要么是进去找女朋友的,情况不妙的时候进去一个出去一双,要么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痞子。他们对于河南,广西,贵州等地的人也颇有偏见,需择优而录。当然这是针对淡季满编的情况才那么矫情,挑三拣四的,对于忙的时候,那管什么三七二十一,缺胳膊断腿的残疾人照收不误,恨不能搞点生化武器,搞点基因变异,造出个三头六臂的怪胎以供驱使。
半天无功,可能是受了我发型的影响,我用定型水凝固一个很潮很有型的飞机头,但一头乌黑浓密的头发,着一身休闲装,看起来还是很正派的,自我感觉没有丝毫的奇葩感。
反正一路上,容易说是我的发型拖累了他,而我便说是他手上的纹身连累了我,都各自说着不要告诉别人我认识你的话。
你对工作到底有什么要求,我又问他
容易先抑后扬道;其实也没什么要求,随便找个凑合得了,哪敢有什么要求;反正工资高,待遇好,环境好就差不多了
人家还要文凭高,相貌好,气质佳呢
照你这么说,我除了形象好,气质佳,什么都没有了,看来只有搬砖适合我了
你是不是又要拿你长得像文章说事,人家猪八戒就是因为长得像人的缘故被称之为猪妖,你要是还拿你像文章说事,那么,,,文章是一个人吧,你说你像文章就是说你像人吧,那么是不是就可以确定你就是那只猴妖,你是空字辈,被压过之后成了取经人,你是不是觉得取经是光荣的使命,其实也不尽然,东海之滨有一岛,岛上有一灵物,人家的坐骑还是观音大士的莲花台呢,众人齐呼她苍老师,她也是空字辈,也是被压过后成了取精人。
当然,或许你觉得你的身材和豹纹很性感,跳的钢管舞也很火辣,可是等你验明正身的时候别人就会知道你有两根能长能短的棒子,拥有那么多棒子难免不会被当成高丽棒子--被国人一顿拳打脚踢,然后马不停蹄的滚出去。
呵呵,,,,你这话还说得很对我胃口、刚没听清、美国曰怕等?
说你大爷,说正经的,我们还是去进大元他们厂做老本行吧。我和容易之前都在服装厂工作,做的时间久了,随之产生了乏味的感觉,一致认为该换个工作了,于是跑到东莞来,可这里的工作也不是香饽饽,总是欺负我们没有文聘和工作经验
、欺负我们不懂历史、诸葛亮和孔明、还有卧龙出山之前不也没带过兵吗?
我和容易很顺利的填了表,便进去面试了。我面试的烫工,容易面试的车工。
进厂门就看见一蹲香火鼎盛的菩萨,其实是一‘条’龙王。这是后来别人告诉我的,听别人说后,再来仔细端详果然是那样,进厂门有个鱼池,鱼池尾部有一颗被修剪成龙头形状的梧桐,想必是为了纳凤,祈降祥云--龙凤呈祥嘛,树的后面堆砌了婉转迂回似龙身的嶙石,石头末端又修剪了一颗如龙尾形状的梧桐,供奉龙王大概是台湾人的习俗吧,总之这家厂的老板是台湾人、台湾老板是一个很畸形的群体、这大概得从他们的遭遇说起、或者说台湾和大陆那微妙的关系导致他们心理扭曲、就像叛逆的儿子想要与大头爸爸断绝父子关系、孙子当情何以堪、如何自处?于是对我们这些水深火热的平头百姓给以厉害!
我尾随招工的那人来到车间,车间里地板平旷,货架俨然,有华衣美服铝合金属,缄默沟通,机醛相闻,其中往复运作,男女衣着,一如外人,黄花垂肩,并茫然工作。
这不是世外桃源,也不是水月洞天,是一个阳光照不到的死角。唯一让我欣慰的是--男女衣着,一如外人,是的,这里上班不规定着装,给予员工穿戴的自由权利,这样一来等级制度也就不会那么明显,至少在不戴厂牌的情况下是无法区分的,我想也没有人愿意穿着工衣招摇过市,暴露自己是生活在最底层的工人阶级吧。这一点我是很喜欢的,对于像我这样一个年轻又自恋的孤家寡人来说,是很迫切需要将自己修理得有魅力的,这首当其冲便是需要在着装以及发型上面下功夫。
而工衣就那么三四个款式,一款大的,一款不大不小的,一款小的,如同两菜一汤,一个土豆丝,一个土豆片,一个土豆汤。感觉一年四季都不曾换过衣服,如同古装剧里面那些侠士,十年后,二十年后,穿着依然如旧,感觉就是个千年老二。
工衣的设计风格,完全是按照国家民主政策设计的,宽松,臃肿,肥大,给予肉身充分的自由空间,本来是一个君子好逑的窈窕淑女,穿上它,立马变身穿上马甲的黑曼巴,那体积都快规则到用4πR3次方/3来计算了,虽然改变不了人生观和价值观却直接影响视觉感官,颠覆不了三观却毁了衣冠,如此着装,让我们这些齐天大剩,剩斗士,剩姑,情何以堪。
流水线的员工正目不暇接的劳作,待看到专职招工的人便知道又有新进员工,于是放缓手上的动作,投来审美的目光,如果相貌俊朗,目光就会追踪导航,如果其貌不扬,目光就原路返航。
我故作高傲,目不斜视,或许是心里作用,总感觉有人在看我,于是出现了一点不自在,迈着没有节奏的步伐,配合着双手不协调的摆幅,调节着几乎踉跄的身躯前行,感觉每一步都很沉重,颇觉步步惊心,这种感觉大概和烫染了一个头发的前两天,颇觉不自在的感觉神似。
来到主管办公桌前感觉如释重负,如同从教室的第一排走到最后一排的不自在,再到自己座位上的轻松。
主管是哈尔滨-齐齐哈尔的,大概是因为地理位置与俄罗斯邻近的缘故,感觉有几分俄罗斯血统,高高的鼻梁,脸部呈几何形状的轮廓棱角分明。或许是常年冰雪顽固不化的缘故,又或者是天天用大宝,皮肤就是好的缘故,白里透红的皮肤也是美丽‘冻‘人,他的年龄完全被她这幅皮囊给掩饰得天衣无缝,总之我是断然不会冒昧猜测她是个三十有余的少妇,更不会猜测是少先队员他妈,总之,给我一幢世界最高的摩天大楼,我愿意像金刚一样站在上面为她打飞机。
主管让我露两手给她瞧瞧,对于烫衣服来说,我烫斗一挥,好大的案子都能给它拿下,露两手自然不在话下,这里的衣服主要在于扣纽扣,而我练就了江湖失传的武林绝学--双手互博术,左手画圆,右手画方,只不过用在抠纽扣上面便没有那么优雅的叫法,而是左手扣这颗,右手扣那颗,总之介英【袖口】,门筒,所有的纽扣都是双手同时操作。
大概流程,摆袖,铺衣,挥烫斗,一气呵成,如行云流水,毫不拖泥带水,虽然已经很不错,毕竟还是有一点紧张的感觉,少了一份随心所欲的洒脱。
主管看在眼里,笑在嘴里,大概是感觉很满意吧。
或许是眼热我的技术,想要挽留住我,于是对我说话的语气很热情,本来是普普通通的工资待遇,被她说得像是--哑巴,出国深造成了外交家,总之大概可能是浮夸。
曾经以为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只可惜高中玩得太过火,这把火点燃了数理化形成的反应堆,给我的人生来了个大爆炸,随之梦想也碎了一地,我深深的感觉到那是玩火自焚,我深深的明白非专业人士,请勿模仿,是的,那是凤凰的专利,涅磐重生是它的特技。之后我兜兜转转的进了服装厂,而我不是一个安分守己的人,断然不会踏踏实实的忠于某个职业,烫衣服这个既苦又累,全靠收缩肱二头肌的工作,我却做了一年有余,这大概归功于,服装厂里面美女多,环境相对比较好,放假能够形成制度--每个星期天一定放假吧
待主管给我讲相关事宜的时候,我用余光扫描了一圈,不免有些失望,东边是半老徐良,西边是人老朱黄,我真担心自己能不能全身而退,如果能有个黄花闺女,我倒是愿意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走出车间,风儿拂拭脸庞,落叶飘零秋意浓,这酸爽让人豁然开朗。
容易已经在外面等了我一会儿,见我出来便问我;怎么现在才出来,是不是像进了大观园,美女太多,看得你眼花缭乱,舍不得出来。
说起美女,我就气不打一出来,想想以后的工作环境,对于我这个年轻气盛,血气方刚的年轻人来说,这鬼地方简直就是荒无人烟的撒哈拉大沙漠,至少目前看到的景象是这么一幅戈壁滩。
锤子个大观园,说得好听是一个养老院,说得不好听是个侏罗纪公园。我们那个主管锤子兮兮的,仗着自己漂亮就容不得她人绽放,招的全部是七大姑,八大姨,以及容嬷嬷那种级别的,也难怪,俗话说卧榻之侧岂容她人酣睡嘛。
假如生活欺骗了你,不要悲伤,不要忧郁,面朝大海,春华秋实
。跟谁学的
海子吧。。
我看他认真的表情觉得好笑,衅道;假如老师误导了你,不要抱怨,不要报复,面朝大海,背朝黄土。
容易。。对了,我们楼上美女太多了,有句诗怎么说来着,,乱花。渐欲迷人眼,问汝能有几多美,恰似。一朵。。朵。。水仙花,总之是杠杠的。
我对谈论风花雪月是有兴趣的,追问道;有多杠
容易伸出两个手掌比出一个长度道;嗯,大概有这么美吧,他又换了一个同心圆的手势道;不对,大概有这么美。唉,书读得少想不起用什么词描述,我总算是明白了,原来’美‘对我来说就是一个抽象的存在,至少对于我来说只可意会,不可言传。总之就是杠杠的,差不多有杠上开花那么美。
我****二大爷。。要不要这样搞笑,像你妈个疯子,一天瓜兮兮,可怜兮兮,神经兮兮,锤子兮兮,拉稀。摆带
仔细一想,感觉自己命运多舛,小时候身边女孩子多,却只道都是些灰姑娘,不曾想十年以后又是一个美女。徒生感叹;当时只道是寻常,唉,曾经有一个真正的美女,我没有好好珍惜,只到失去以后我才追悔莫及。
等到上了初中以后,’儒‘已根深蒂固,已经来不及焚书坑儒,于是不敢有违师命,老师根据党的指示倡议社会要和谐发展,我积极支持他们的工作,于是涉及的东西和暴力词汇诸如’打‘沾边的都躲得远远的,于是,,不打架,不打牌,不打台球,不打啵儿。社会和谐了,就无需走上谈判桌解决矛盾争端,于是涉及谈的也就无法接触,于是谈恋爱,谈风花雪月,谈人生,谈理想。这些高空作业,越积越多,到现在已成厚积薄发之势,如今觉得非常辣手,大有心有余而力不足的感觉,徒叹口气大于力气
好不容易熬到了高中,以为可以邂逅一个美女,谈一场二辈子无法忘记的三世情缘,携手看四季如春,静看细水长流,生下五个男孩六个女孩,陪伴七个孙子八个外孙,可世事难料,奈何我遇到一个前朝余孽--爱新觉罗氏,其封建程度大可以驰名中外,可以注册中国驰名商标,恐怕装在套子里的那个人也得滚出他的套子来。他把男生分一堆,女生分一堆,不让男生和女生在一堆,然而中国男女比例失衡,不会分得那么均匀,于是倒也有少许的几个人上演一出猛男过江。我虽然纯洁的像只小白兔,却不是小白兔,只会吃窝边草,坚定近水楼台先得月的理念。
于是盼望着分科,我盼星星,盼月亮,谁知盼来个红太阳--日【感叹词】
脑壳长了个包,神经搭了根铁,自以为头脑发达就要学数理化,是的,我选择了理科。理科班的男女比例严重失调--月经失调也就这样吧。仅有的那么几个女生,成了班上资产阶级男生的剥削对象,其手段;尽最大努力榨取和女生聊天的剩余时间。
想到这里不仅感叹;大海啊,全是水,肚子啊,全是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