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琳,我想……给你这个。”林萧祈叫住她,扭扭捏捏把一个细长的东西塞进她手里,羞涩得简直不像他。
湘琳满心诧异仔细一看,又惊又喜,粉面涨得通红,眼睛亮闪闪望着他:“这是你雕的?你什么时候学会这个的?”
普通的黄木刻成人形,纤瘦的腰肢,线条优美的鹅蛋脸,杏目樱唇,活生生便是她的模样!虽然手艺略显稚嫩,却看得出雕者的用心。
林萧祈观察着她的反应,暗暗松了口气,搔搔头道:“我们同屋一个姓陈的侍卫,祖传的木匠手艺,闲来无事便教了我一手。我觉得有趣,就随便雕了一个送给你。你只当玩具耍耍,若嫌不好丢了便是。”
他说得轻巧!她与他吵架生气,他满心只想哄她欢喜,一听说陈甘隆有这手绝活,便好说歹说求他教了。连续两个晚上全神贯注、废寝忘食,好不容易才雕成了个酷似她的小人。临到送的时候,既怕手艺不好惹她嘲笑,又怕她仍在生气,患得患失,犹豫不决,全然不似往日英勇果敢的林萧祈。
旁人不明白他的心意,湘琳与他相识十余年,怎会不知道?望着肖似自己的小人,一笔一划都能看出他的真情厚意,她心下感情,主动握住他的手,含羞道:“谢谢,我……我真的很喜欢。你还生我气么?”
“傻瓜,我怎么会和你生气!”林萧祈宠溺地望着她,满眼都是笑意。
湘琳不好意思埋下头,搭讪着转了个话题:“这个姓陈的侍卫手真巧,怎么不做个巧匠?我听说宫里专给皇上娘娘做玩意儿的匠人,每月能得十几两银子呢。”
林萧祈道:“揣摩主子心事的手艺人怎比得上大内侍卫?他虽出身木匠世家,自小习武,身强体壮,千里来京城谋差事,自然不甘心做个匠人。”
湘琳哦了一声:“他是哪里人氏啊?咱们闽地也有许多人姓陈。”
“粤地,与咱们相距不远。”林萧祈逗她开心,故意学着粤地的口音叫了她一声,解释道:“我问他方言怎么说,学了这一句。”
湘琳咯咯直笑:“听起来就像松冷,哪里知道是在叫我。”
“方言自然与官话不同。”他见她果然眉开眼笑,兴致勃勃续道:“当初师父教咱们官话,你不也笑了好一阵子。宫里天南海北哪里人都有,自然方言各异。”
湘琳笑着笑着,忽然怔住了,急急摇着他的手问:“两广地区盛产荔枝,是不是?”
林萧祈见她忽然神色大变,不明所以,点头道:“自然不错。白香山诗云:‘日啖荔枝三百颗,不辞长作岭南人。’两广便是岭南地区。”
湘琳神态更急,眼睛却闪亮发光,仿佛月光下的一泓清泉,拉住他的衣袖便要走:“你说的那个陈侍卫现在何处?我有事请教!”
林萧祈不明缘由,仍点点头,毫不犹豫带她去了陈甘隆驻守的宫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