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琳思绪飞转,田寒雅是皇后的人,李凤笛竟有与皇后分庭抗礼之意?转念一想,李凤笛宠冠后宫,据说皇上几次想晋封她为贵妃,均被皇后拦了下来。她表面不言,实则心里记恨皇后,迁怒她的人也不是不可能。
分析清楚利害干系,她从容应对:“田司珍一心为娘娘办事,纵方法不当忠心可鉴。奴婢只担心贼人趁虚而入,暗下毒手谋害乐妍。不仅奴婢失去了一个好姐妹,娘娘的手钏能不能寻回亦不敢保证。”
李凤笛不屑一顾嗤笑:“花言巧语,只不过想救你的姐妹罢了,打量本宫不清楚你的算盘?如果本宫顺水推舟将乐妍以贼人论处,手钏自会以证据之貌出现。你们的友情很是感人,可惜本宫没有兴趣。”
湘琳没想到她难缠而冷血,只得顺应其意:“如果将乐妍拿下,功劳全在田司珍身上,连娘娘都得夸她一句‘能干’,岂非得不偿失?不若娘娘亲自缉凶,就算皇上、太后知道了,也会赞扬娘娘公正果敢,一举两得何不为之?”
李凤笛笑意融融,扭了扭身子饶有兴趣打量着湘琳:“说下去。”
“皇后娘娘主持六宫,田司珍主管司珍房,都不如娘娘处事得当,其他妃嫔更不足为虑。乐妍之事虽小,若能以小见大让皇上看到娘娘的长处,未见得不是一件大事。奴婢斗胆多嘴,实实为娘娘打算,如鲠在喉不吐不快。”
李凤笛细细思索着湘琳的话,不觉噙了一缕微笑。从小事上给皇后一个教训,让她不敢轻视自己,又能打压田寒雅,趁机在司珍房插进自己的人,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就算皇帝发现,绝不会为一个小小宫女不高兴,自己再一撒娇,简直稳操胜券。她不再迟疑,吩咐道:“本宫便给你一周时间,找出贼人。”
湘琳闻言不禁又喜又愁:乐妍暂时得救,压力全到了自己身上。如若一周找不到偷盗之人,不仅乐妍定罪,自己也落得个办事不力的下场。但情势危急,说出的话如泼出的水容不得收回,她叩首谢恩,默默退了出去。
湘琳抚着乐妍背上的鞭痕,泪如雨下:“疼吗?这是容掌珍给的药,我替你敷上,很快就会好了。”
乐妍脸上血泪混合,清秀的容貌变得狰狞可怖,轻轻摇了摇头:“不用了,我不成了,这么好的药别浪费,你好生留着。”垂下头凝视着自己的手,露出一丝微笑:“还好,总算我的手还在。我这辈子除了女红什么都不会,就靠一双手混日子。若连手都毁了,我才真真一无是处。”
湘琳大恸,没想到她还是迟了一步。没想到田寒雅毫不顾忌兰妃,下重手将乐妍打成这副样子。“乐妍,我已经求了兰妃娘娘的恩典,一找到贼人就放了你。你且再支撑三日,我一定救你出去。”
乐妍眼中燃起希望,瞬间黯淡下去:“别,你别为我惹上兰妃娘娘。你若记着咱们的姐妹之情,就帮我照应照应母亲和弟妹,我死也瞑目。”说完这句话,她气息一散,昏厥倒在湘琳肩上。